第2章鹹魚將軍

  林淮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發現同桌郭圖正趴桌子上睡覺，於是戳了戳他那敦實的身軀。俗話說，每個人在一生中都會遇到一個胖子，林淮認為他和郭圖還真是宿命的相遇，拜這貨所賜，除了某班長之外沒有什么女生會來林淮這裡搭訕，因為郭圖總是挺著張肥臉盯著對方痴看，他倆就連平時交作業都是直接放在課代表桌子上。

  他惆悵地拍了拍自己的帥臉，琢磨著該去找哪個妹紙聊聊天，之前請假了一周的時間，不能和群眾們的話題脫節。

  「你回來了。」林淮感覺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轉過頭看到是宋薇，於是說：「班長大人，最近學校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啊？」

  「主要是潛力測試，上周五老班講了一下午，周末的時候大家一直在議論這事。你這會兒去老班那裡問一下，別到時候什麼都不知道。」

  「我剛從老班那回來，都知道了。」

  「那就好，因為根據漓川市的安排，我們學校統一在明天測試，當天記得吃早飯，還有不要遲到。要是當天你遲到的話，可能會錯過這次測試，據說到時候會臨時封校，連周邊的街道也會暫時封鎖。到時候記得帶好身份證和學生證……」

  林淮擦了擦桌子上的灰塵，感覺班長真是得到了班主任的幾分真傳，說：「安啦安啦，謝謝班長麻麻。」

  宋薇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說：「好心告訴你。」

  林淮打量著宋薇那無暇的臉龐，感覺反差好大，因為宋薇的氣質和臉龐都趨向於冷美人那種類型，但是在哼的時候卻很可愛。一般人哼的時候都會發出「heng」或「hen」的聲音，但是宋薇大班長發出的卻類似於「hing」。

  似乎注視到了林淮的賊眼，宋薇馬上轉身回到了自己前排的座位上。

  上課鈴很快打響，而同桌郭圖也應聲醒來。林淮一直很佩服郭圖這點，課間的時候就算有人在他旁邊打起來他都不會有反應，但是鈴聲一響就馬上醒了。

  郭圖扭了扭身上的贅肉，對林淮說：「回來啦，記得明天測試。」

  林淮只是點了點頭，因為有個人影就站在門口。

  熟悉的禿頂教導主任和什麼人說了幾句後就走了進來，先說了句「同學們好」，然後又把覺醒潛力測試的內容簡單重複了一遍，看著後排無精打采的幾個學生，他刻意咳嗽了一聲。

  「明天八點前所有學生必須到場，九點以後學校周邊將進行封鎖，錯過時間將永久性失去機會，建議大家早點出門，有情況及時聯繫班主任。」

  「明日大家先在教室集合，之後去禮堂入座。測試期間只有高一學生與教師負責人在校，麻煩大家通知家長只允許在校外等待結果。」

  「作為過來人，建議大家不要因為測試結果而狂喜或失望，就算成為覺醒者並不代表你馬上就能高人一等，何況明日也只是測試。這個詞語所包含的是責任，是艱難，是危險，希望大家理性對待。」

  「還有，今天下午放假，大家可以回家調整一下心情，冷靜對待這次測試。」

  聽到下午放假，學生們的反應都很沸騰，摳門的學校平時放節日假的時候都會在第二個星期把時間補回來，這次能放假半天還真是驚喜。

  看著教導主任離開，林淮小聲問郭圖：「兔子，你想不想覺醒啊。」

  郭圖比較淡定地說：「都行吧，你不也聽到了嗎，有危險的。現代的熱武器那麼發達，又不是覺醒者能以武犯禁的古代，考個好點的大學出來以後也是社會精英。」

  林淮對於胖子那沒有掉出班級前五的成績十分怨念，他小聲嘟囔道：「你厲害，我還是認為覺醒者好，不用天天上課，時間自由，而且沒準能英雄救美什麼的。」

  郭圖笑了笑，對於林淮的說法不以為意，但也沒有再說什麼。上午剩餘的時間被安排成了自習課，面對即將進行抉擇的命運，沒有幾個學生心中不起波瀾。

  下午林淮跑去了在家後巷的情緣網咖，這個名字讓人無力吐槽，但是裡面的環境和設備相當給力。

  輕車熟路地順著樓梯爬上三樓，看到窗戶旁邊顯眼的金毛，林淮心裡鬆了口氣。

  作為一個學渣，林淮非常明白關鍵時刻抱大腿的道理，而候澤就是最大的大腿，此時不抱更待何時。

  把事先準備好的可樂遞到候澤跟前，在他旁邊的沙發坐下，網咖三樓此時除了他倆別無他人，林淮不怕有人偷聽，直接說：「學長，想求你個事。」

  「別，我做不到。」候澤的回答簡潔直接。

  似乎是怕林淮失望，候澤一邊快速點著滑鼠鍵盤，一邊說：「你知道，測試絕對公平。它不是一種分數證明，而是你自身潛力的體現。」

  「那去年你是怎麼測試的能不能說一說？」

  看了一眼不死心的林淮，候澤無語地說到：「關鍵是我也不知道，那個測試很短，非常短，你根本不知道測試了什麼，然後就會顯示成績。」

  林淮誇張地說：「不可能吧，學長你喝口可樂回憶一下。」

  候澤皺著眉頭，說：「我真的不記得，只記得自己從那個設備中出來以後，旁邊一堆人圍著我，爭相推薦學校……那種感覺，就像是你失去了一段記憶一樣。而且工作人員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麼，他們唯一能通過那個設備的顯示器獲得結果。」

  「啊……好吧。那我不問了，學長你在玩什麼遊戲呢？」林淮的腦袋湊到候澤顯示器的跟前。

  候澤手忙腳亂地把頁面全部最小化，無語地盯著林淮的眼睛。

  林淮眨了眨眼，說：「不就是和人視頻嘛，我知道我知道，學長這麼帥肯定有女朋友，但是你喜歡的那個人不就在咖啡店，幹嘛不去直接找她。」

  候澤的眼睛頓時有點紅，他抓住林淮的肩膀，說：「你怎麼知道？」

  林淮像是受到了驚嚇，小聲說：「那天從這齣來沒回家而是去超市，路過那家小咖啡店，發現你在門口對著裡面的店員小姐姐傻笑，我也沒敢叫你一聲，怕壞了你的好事。」

  候澤有些無力地靠在沙發上，說：「你回去吧，還有，那個咖啡店永久停業了，幾天前的事。」

  林淮也沒多問，他覺得學長肯定是失戀了，於是把自己座位上的電腦關掉然後打算告別。

  「明天不要緊張，晚上去你家吃飯慶祝一下。」候澤拍了拍林淮的肩膀，「你這傢伙不愛學習，成為覺醒者可別後悔。」

  林淮把手踹褲兜里，邊走邊說：「我長得比你帥，不能通過絕對沒有天理。」

  他看了一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15：05，頓時有點後悔從網咖出來，家裡就只有自己一個人，太早回家很沒意思。

  林淮雖然學習差勁，遊戲坑到天天被人舉報，缺少小姐姐的關愛，但是他有一項特別的技能，那就是會做菜。

  候澤就是蹭飯的常客，每次候澤來的時候都會買一堆零食和飲料，所以林淮倒是很歡迎他來蹭飯。

  想著想著林淮就溜達到了一個便民市場裡，打算一會兒回去後靠做魚來打發時間，於是走向海鮮區域，尋思著晚上是搞只鱖魚慰勞下嘴還是弄條鱸魚湊合一下。

  正在從兜里拿錢的時候，他發現腳腕處痒痒的，低頭一看有一隻髒兮兮的小貓正伸出嫩紅的小舌頭舔他，他蹲下身子發現腳腕處不知什麼時候濺上一塊污泥，之前幾天漓川有下過暴雨，便民市場的路面上並不乾淨。那隻小貓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異瞳雙色，剛才舔他腳腕上的污泥，好像是想換點吃的當報酬，當然這是林淮自己的想法。

  他一隻手掌便將小貓託了起來，向海鮮店老闆問道：「老李，這隻小貓是你家的嗎？」

  被喚作老李的老闆連忙擺手，說：「我們這裡賣鮮魚哪兒敢養貓，幾天前這隻小貓就在這一片晃悠，偶爾有人會餵口吃的，但是沒人帶走，可能是被遺棄的吧。」

  在聽到「遺棄」著兩個字時，林淮心裡有股酸酸的感覺，他也不嫌棄小貓身上髒，直接抱在懷裡，另一隻手把錢遞給老李並接過魚，然後認真地說：「這隻小貓我抱走了，如果有人來找，等我下次來的時候說一下。」

  林淮並沒有回家，而是攔下一輛計程車直奔市區最大的寵物醫院，小貓一路上都很怪，打針非常配合，林淮在高興之下給小貓買了……一袋貓糧。囊中羞澀，每個月只靠著父親的固定打款過日子，給小貓檢查和打疫苗幾乎掏空了他口袋裡剩餘的錢。

  「喵！」剛進家門，小貓就開始叫喚。

  林淮摸了摸小貓的腦袋，說：「乖，一會兒給你做飯。」

  「喵喵喵！！」小貓叫得更急了，撲到放置著魚的盆子旁邊。

  林淮摸了摸額頭，原來這位小祖宗一路上那麼乖都是裝的啊。他趕緊在魚未遭禍害前將貓拎起來，去冰箱裡拿出半盒昨天晚上剩下的牛奶，找了個小碗倒進去，加入了一點貓糧，然後把小貓和碗一起放在桌子上，看著它用小舌頭舔啊舔。

  折騰半天以後已是傍晚，在將室內燈打開以後，坐在椅子上自習觀察小貓。小貓在寵物醫院已被醫生拎著洗澡驅蟲，全身的白毛非常乾淨，唯獨在眼睛下面長了一點黑色的雜毛，就像一顆痣一樣。兩隻眼睛一隻冰藍色，另一隻則是玫瑰紅色，在燈光的映襯下異常美麗。

  林淮看著小貓安靜了下來於是走進廚房裡，他之前糾結的時候買了兩條魚，一條鱸魚，一條鱖魚。想到撿回家中的吃貨，林淮默默地將鱖魚處理了一下放置起來等明天候澤來了吃，並將罪惡的雙手摸向鱸魚。

  他突然想起來還沒給小貓起名字，腦海里閃現出小貓剛回家時如猛虎下山般撲向兩條魚的場景，有了一個絕好的名字，鹹魚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