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4章 堅韌的馬

  以前唐海還想過，要認真告訴小萌鹿，這些事不能讓人知道，但小萌鹿好像天生就知道這些事不能說，包括她從沒在除了唐海和蘿絲以外的任何人面前暴露過自己可以水下呼吸，包括唐爸唐媽蘿父蘿母都不知道……

  肥肥的手指一指，是一群長途跋涉過來的野馬。

  這些野馬風塵僕僕的，身上都有灰塵，看得出毛髮乾澀。

  落基山脈東面的動物基本都是這樣的，特別是這些年華州東部地區開發得也挺大的，農業用水抽了不少水，一些河的流量沒以前大了。西水東送的工程，現在還沒有讓華州完全恢復鼎盛水勢。

  馬會一直不停的朝前吃草，草沒了就換地。

  前邊的草叫做前頭草，一般比較茂盛，後邊的是回頭草，那是被吃過了的，同樣咬一口前邊的明顯可以吃更多，所以馬一般不吃回頭草。

  而且馬是很精細的牲口，野馬只吃草的前端和中部，這是為了防止連根吃吃到沙子。

  以前的牧馬人放馬，都是有著大片的草場可以餵馬，馬吃得精細，就比較健康。而現在的牧馬人大多是圈地來養的，草料較少，馬就不得不吃回頭草，就經常有得腸梗阻之類的情況了。

  不停的往前走，是很可能一兩天找不到水源的，有經驗的老馬認得路，以及老馬的鼻子是可以聞出空氣中的水含量，從而判斷出水源位置……

  這些馬兒一到剛才山羊跳躍過去的河邊，不少都是興奮的跳躍著，幾匹年長的老馬安安靜靜的喝著水，補充著身體水分，而一些小馬駒則是快樂的圍著自己的爸爸或是媽媽奔跑。

  看得出它們許久沒有喝水了，也看得出它們走了很長的路。

  那匹一身赤紅色，和赤兔一個花色，同樣造型，就是略小一些的首領喝了幾口水，就趴到了地上歇息，和赤兔一樣的愛偷懶，一般的馬可不會這麼趴著，趴著也代表了起來需要一定時間，敢這麼做，也代表這匹馬對自己實力很自信……

  面對著唐海這一群人，野馬們不但不怕，反而是露出了好奇的目光，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大夥。

  「這是赤兔的孩子吧？」珍妮弗忽然問。

  「大概是的吧。」

  不怕人，就代表著人類從沒傷害過它們。換而言之，這些馬對人類來說完全沒有利用價值。

  好的木料稍稍一長大就被人砍去做家具、建材，甚至是生火燒飯，莊子也說過，木以不材得終其天年。

  這些野馬都是當初歐洲馬的後代，跟隨著移民者來到美洲。

  它們的先祖犁過美洲的土地，養活了無數人，又隨著美洲移民征戰當時的印第安人，以及被印第安人奪取後，讓印第安人數次反殺。

  可以說美國野馬和美國歷史是緊緊相連的。

  但如今，哪怕是美國野牛，最高峰時期有超過6000萬隻，被屠殺吃肉，骨頭用來做肥料，殺剩不到800隻，就因為肉好吃，人們願意照顧著，數量也恢復到了50萬了……

  但野馬，哪怕是養來殺吃肉，一來肉不好吃，二來出肉率低，都不划算，所以野馬群數量一直無法突破5萬！

  就這樣，還經常有人建議全殺了……

  以不材而得其天年，這話在美國野馬身上是不成立的。

  只要有利可圖，不管是熊貓、老虎、鱷魚，想恢復種群數量都很容易辦到，哪怕物種很難照顧。

  沒利可圖，野馬這種很容易養的傢伙，隨時都可能滅絕。

  唐海看著赤兔的孩子。

  「比赤兔小一些。果然，赤兔是天賦異稟，它的孩子不見得就比它厲害……難怪赤兔20多歲才被趕出族群，要是赤兔不老，它孩子肯定打不過它……」唐海感慨著。

  每個父母都期待著自己孩子快快長大，但同時又害怕孩子快快長大。

  動物是有相當有深度的思考能力的，唐海現在忽然覺得當初赤兔不見得是被自己孩子趕走，甚至可能是它自己故意裝敗遠走的，畢竟要真是被打敗了，不會那麼健康……

  或許那呆馬是察覺到了自己孩子的氣餒？

  父親太強的話，孩子也是會有壓力的啊……

  別的馬都是六七歲當上馬王，赤兔的這名孩子估計是十六七，也就是說它這會兒其實也已經慢慢步入老年了……

  「它快走了。」珍妮弗忽然說。

  「走？它不是才找到水源？這附近喝水的地方不多吧？」

  「所以肉食動物們也會來這裡找水喝。」

  唐海懂了。

  肉食動物沒來，但卻來了另一批馬群。

  這恐怕是赤兔孩子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的……

  灰狼群殺都殺不了駝鹿，所以更不可能打得過野馬群！至於美洲獅，都是單打獨鬥，也不可能和30匹的野馬群打！棕熊什麼的追不上馬……

  但野馬群不同，野馬群可以奪走赤兔孩子最重要的東西！

  領頭的是一匹黑色的駿馬，渾然一體的黑色有如煤球，毛色很好，很光亮。

  赤兔孩子警覺的站了起來。

  果然，這黑馬王發現了這群馬群後很興奮，然後去聞赤兔孩子它老婆們的屁屁……

  馬容易劈腿這是真事，那些母馬就沒誰對這表示反感。

  但赤兔的孩子可不願意頭上長草，朝著那黑色大馬就沖了過去！

  野馬的戰鬥是很血腥殘暴的，兩匹大馬咬到了一起，腦袋不停的撞著對方，蹄子猛踹，每一下至少都是半噸重的重擊！

  馬是真正的拳擊手，唐海當初選擇赤兔做蘿絲的保鏢，就是認真思考過的……

  每一下重擊要是造成了效果，都可能一擊必殺，但兩匹馬明顯都很有經驗。

  再接著兩馬同時轉身！然後是後腿雙腿踹！

  這種攻擊每一下都是一噸以上的衝擊力！野馬這麼打是很容易導致殘廢的！而殘廢的野馬肯定不能在野外再活下去……

  雙方的馬仔加起來超過70匹，但這種對決就像是人類武者的戰鬥，外人是不會插手的。

  赤兔的孩子雖然年紀更大，但它打得更堅決，更不要命！畢竟是對方想要來搶它媳婦！

  唐海看得出它受傷更重一些，但那年輕的黑馬鬥志卻沒赤兔的孩子強，這黑馬王退縮了……

  趕走了強敵，赤兔的孩子高興的在地上打滾，然後濕漉漉的眼睛又好奇的看向唐海一群人。

  「走吧！它們都打完了，你再看下去，搞不好赤兔的孩子以為你是來搶母馬的……」

  「唔，我之前想到的，把海鮮做成保健品來賺錢……珍妮弗、麗莎，你們覺得這部分賺的錢夠養美國的野馬嗎？」

  「夠。」

  「不夠。」

  兩女同時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