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兩個消息

  酸菜魚一人一小碗，外帶一人還有一碗濃汁蛤蜊湯！

  大鍋子直接就變成了高湯酸辣火鍋，兩盤鱈魚和各種食材端上桌，接著是大夥買來的各種烤肉、炸雞桶，還有紅酒、啤酒……

  麵包也有人帶，不過這時候一般沒人吃。

  沒什麼比這種微涼的天氣吃火鍋更舒服了。

  到酒足飯飽，唐海又弄了個簡單的沙拉，不過大伙兒早吃撐了，沒人對那盆沙拉下手。

  「唐。你還記得你之前和我說過，想弄個捕魚的活計，把這裡的亞洲鯉魚捉起來運往你們中國嗎？」彼得坐沙發上打了個飽嗝，主動談起了話題。

  「唔？」

  唐海也是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確有這麼說過！

  大夥都是搞河道清潔的，有的全職，有的兼職，還有千代幾個是大學生臨時幫忙結果喜歡上這一行的。

  對於美國河道清潔工來說，淡水河裡最大的威脅是什麼？不是垃圾，不是水草，一定是『亞洲鯉魚』！

  亞洲鯉魚類敞開肚皮一天隨便就能吃掉40%體重的食物，最牛的還是大鯉魚，那真是什麼都敢吃，本土淡水魚完全爭不過他們！

  想投放一點兇猛魚類來幹掉亞洲鯉魚也難，兇猛魚類一般會長很大，甚至會攻擊人類，特別是攻擊小孩，美國是不會通過這個方案的！

  有段時間聊到了怎麼解決亞洲鯉魚的問題，唐海就做了一道水煮肉片給他們，說這在中國是很棒的美食。吃過之後，彼得就拍著胸口說幫唐海問問。

  這都半年過去了，還記得那時候是去年初冬！唐海都忘了這回事了！

  「唐，這事我特別查過了，這活兒做不成。」

  「怎麼說？」唐海有些不服氣，他的捕魚技術是逆天級的，美國這邊不是鯉魚大泛濫嗎，都肯撥180億美金來治理鯉魚，他要是干成了，拿工作類綠卡肯定不難。而且中國糧食哪年不短缺啊，上頭一直想搞轉基因和土豆代替米麵，不就是糧食短缺嗎？自己捉了之後正好運回去，他看到有人說就算是運回去，扣除了運費也是有賺頭的。

  「首先你不是美國公民……這其實不是重點，重點是淡水捕撈必須水產相關大學畢業生才能辦理。」彼得無奈的聳聳肩。

  「啊？」

  唐海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不是倒在國籍上，而是倒在專業上！奧觀海居然寧願關閉聖安東尼瀑布上的大水壩來防止鯉魚游到別的河，也不願意放寬捕魚政策！

  「聽說這是為了保護一些珍稀魚類，要是捕獲到珍稀魚類，得負責治傷、安全放生，美國政府不相信外人會很好的執行這一要求，特別是華人。」

  唐海聽得很不爽，說得好像美國人不盜獵盜捕一樣，美國幾大漁場幾次重大危機還不是美國人自己過度捕撈！更別提各種退役軍人在非洲做獵手的事了！

  「其次，亞洲鯉魚在這邊是危險物種，如果要長途運貨，甚至不能運活的。海關也不允許貨物出口。冰凍淡水魚肉在你們那邊好像也賣不上價？這是我問了好多人才問到的。」

  還真是有理有據讓人信服！

  唐海不住的嘆氣，一邊是記憶里瘦得皮包骨嗷嗷待哺的鄉親，他有關注中國新聞，就他所在的省份，2015年都還有90多個難解決飲食問題的貧困村，一邊是美國這邊不知道幾百萬隻，幾十斤的巨鯉堵塞河道，每年各地要組織人手用槍射殺……

  彼得拍了拍唐海的後背，他知道唐海絕對不僅僅是因為想賺錢，不過法律就這麼規定，他們這些小市民又能怎樣呢？

  「也別太灰心，至少我們也給你帶來了幾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我可以拿到綠卡？不用等『大赦天下』了？」唐海笑道。

  中國人辦綠卡除了引進人才那幾種，還有個辦法就是等，等到美國經濟大爆發的年份，辦理起來就特別輕鬆，這邊華人把它戲稱為『大赦天下』。唐海沒錢也賴著不走，其實就是在等這個。

  彼得摸摸鼻子：「這個我倒沒那個能量，不過……你原來不是負責311號河道的嗎？現在312和313河道的兩個負責人都轉去做別的事了，我看你這裡管理得也好，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接手？」

  轟！

  唐海只感覺到耳朵突然一陣轟鳴，緊接著腦袋像要爆炸開來一樣，一種奇異的酥麻感覺從大腦連帶著松果體位置出現，接著快速瀰漫唐海周身！

  唐海腦袋一路到四肢本來都在脹痛，酥麻感覺一過，就又變得極其暢快！

  就像是一個人盤腿坐著玩遊戲，突然站起來結果站不動，那種酥麻感，不過感覺還要更強烈好幾倍！

  彼得還在講述著唐海的新待遇。

  中國人一般談錢很含蓄，美國人卻是喜歡開門見山，一是一，二是二。三段河連起來就是屬於彼得的工作區，薪水全給唐海，另兩段比較長，有些地方比較危險，所以錢更多，加起來一個月唐海薪水是2400美金。

  好半晌唐海才恢復對身體的控制。

  彼得又拍拍他肩膀，讓他好好干。

  雖然大夥都是兄弟相稱，但彼得年齡比唐海大了一圈半，彼得實際上一直把唐海當晚輩照顧，對唐海這個有能力但最慘時居然靠乞討為生的小兄弟，彼得一直比較憐憫，同時他也相信唐海總有出人頭地的那天。

  剛才唐海待著不動，他還以為唐海是樂壞了，也沒太注意。

  這一次到比爾拍拍唐海肩膀：「BOY，這樣你就樂壞了？我這裡也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你聽完之後還不得樂傻了？」

  「什麼，難道你給我在中餐館找到了廚師工作？」唐海這真是喜出望外！

  華人大廚其實是很珍貴的人才。

  唐海聽過一個故事，因為美國華裔做的八大菜系都不太地道，所以有一個中餐館老闆特地回國找了兩個川菜大廚回來。那是90年代，有錢的話辦綠卡也不太難，店老闆甚至花錢幫兩人辦好，還幫兩人租了房子，把妻小也接了過來。

  這樣還不能證明華人大廚有多珍貴！

  珍貴的是，這兩人幹了沒兩年就被隔壁店以更高薪水挖走了！原來的那老闆不但沒惡語中傷兩人，反而隔三差五找兩人嘮嗑，希望兩人有一天能回去……

  唐海是吃了太年輕的虧，他如果是六十歲的老人，肯定會被人以至少上萬美金的月薪供起來。

  雖說現在開個三輪賣東西也挺賺的，但中國人都對土地有依賴感，這種流動小店賺的錢是多，但唐海會心慌。

  再說，就算去中餐館或者是星級酒店什麼的做廚師，他也可以簽提成合同，賺的錢未必就少。

  聽唐海提起這個，這一次輪到比爾苦笑。

  「那個，這事我沒辦好，別人聽說你的年紀就……」

  唐海也有些泄氣，白開心了。

  「不過有人要辦生日宴會，需要招十個廚師，從早忙到晚，1萬美金，干不干？」

  「1萬，我沒聽錯？」唐海一臉愕然，十個廚師，一人一萬，一天就要支付10萬美金，這還只是廚師人工費！

  這比國內一些頂級大明星給的廚師費，都要多好幾倍！

  「對，一萬，就工作一天，不過得通過他們老管家的考核，以及身份必須清白。我說你是我兄弟，平時熱衷環保，他們就說讓你去試試。」

  熱衷環保，嗯，清潔工的確能這麼說……

  一萬美金，人民幣就是農村一套房，這錢完全夠弟弟讀完高中。

  唐海正要答應，比爾又道：「而且過生日的不是一般人，在美國很有勢力，我想要是他們見識了你的廚藝，你就算想去四季酒店工作都沒問題。」

  紐約的四季酒店，美國十大酒店之一，在52樓俯瞰整個曼哈頓！

  套房一晚上4萬美金！

  這樣一個酒店，多賺錢？背景多深？和多少人有關係網？

  在這裡工作能拿多少薪水？能累積多少人脈？能累積多少資歷？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唐海就是被人栽贓，然後被從紐約廚師界趕出來……

  「我幹了。」唐海淡淡一笑。

  唐海和眾人閒聊著，臉上一直帶著笑容。

  他聽到廚房有動靜，這才發現千代不見了，連忙過去一看，千代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還把他往外趕。他在廚房門口愣了好一會兒，才無奈笑著放棄幫忙。

  到送幾人離開後，唐海還興奮難抑，回來時一關門，用力似乎『稍稍』有點大了？

  砰的一聲後，唐海手上是一個完整的門鎖。

  他愣愣的看著木門上那個破洞，又看看自己手裡的傢伙，半天沒搞清楚狀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