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應對

  朱子明堅決留下的態度，讓邱明對朱子明的認知大為改觀。

  當天下午，周衛國、朱子明、邱明三人展開了一場談話。

  邱明開門見山道：「朱老大，明人不說暗話，我就直說了，你今後可有什麼打算？是繼續帶著清風寨的好漢們在清風寨過打家劫舍的日子，還是說有過別的考慮？」

  朱子明苦笑道：「邱團長，你是個聰明人，這年頭有口飯吃不容易，我帶著弟兄們窩在清風寨，也只是為了活命。」

  「那將來呢？難不成一直當土匪？有些話我就明說了，朱老大，你該知道土匪意味著什麼，能有什麼好名聲？就算現在還可以當土匪，將來呢？抗戰結束了呢？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當土匪註定不是一條長遠的路！」

  邱明的話說得直白，並不拐彎兒抹角，朱子明也是直來直去的性格，非但不反感，反倒十分欣賞。

  「邱團長，你說的我都明白，可除了上山當土匪，弟兄們還能怎麼樣？」

  「干八路軍怎麼樣？」邱明語出驚人。

  朱子明怔住了，反問道：「邱團長難道不嫌棄弟兄們的出身？」

  邱明道：「這話怎麼說？自古道英雄不問出處，現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已經形成，日軍侵略迫在眉睫，當務之急就是殺鬼子。

  清風寨的好漢我看在眼裡，各個也是有血有肉的漢子，這與我原先以為的打家劫舍的土匪那是大大的不同，就沖這一點，你們清風寨的好漢若是想要參加八路軍，我邱明舉雙手歡迎。」

  邱明說得真摯，倒是為朱子明指明了一條他從未想過的道路，朱子明有些遲疑起來，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周衛國。

  「兄弟，你說呢？」

  周衛國思索了片刻，道：「哥，當土匪只是無奈之舉，更是圖一時痛快，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土匪也落不下什麼好名聲，咱們活一輩子，總得為了點什麼。

  要說當八路，殺鬼子，保家衛國，其中滋味確實比打家劫舍要痛快得多。

  要是再立下一些戰功，說不定還能在死後留下英雄的美名，為世人稱讚，對於弟兄們而言，不失為一條很好的選擇。」

  「當然，要當軍人就得做好當軍人的心理準備，吃苦耐勞，守軍規，這是必須的，這一點咱們還要問一問寨子裡弟兄們的想法。」

  「正是這個理兒！」朱子明道。

  邱明笑道：「朱老大還有周二當家的，這一點請你們放心，我們八路軍向來去得也離得，若是朱老大的有這個意願，我可以向朱老大保證，清風寨的好漢們願意參加我們八路軍我們歡迎，要是哪一天清風寨的好漢們不習慣八路軍的軍規軍紀，實在是待不下去了，我邱明也絕不攔著，親自為你們送行！」

  這是多大的讓步與氣魄啊！朱子明再不疑慮，「好，既然邱團長這麼痛快，我朱子明要是再推脫，那就是忘恩負義了，只是有一點，邱團長，這個事情不小，我怎麼著也得回去和寨子裡的弟兄們商量商量。」

  「這是自然的。」邱明笑道。

  三人的談話結束之後，朱子明和周衛國返回清風寨的居住地，朱子明當即把清風寨的一眾嘍囉們聚集了起來。

  把自己和邱明間的談話說了一遍之後，朱子明朗聲道：「弟兄們，事兒就是這麼回事，現在我就是想問問大家的意思，願不願意留下來試試，咱也干一回八路！」

  這人呢，一道菜吃久了總想換換口味，干職業也是同樣的道理。

  土匪們一聽說可以換換口味，當一回八路軍，一個個無不生出些新奇。

  三當家的第一個開口：「大哥，要說咱們幹了這麼久的土匪，八路還真沒幹過，要是弟兄們也能當一回八路，那肯定是好的，但是咱們都知道，這八路的規矩多，生活又艱苦，真幹了八路軍，弟兄們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得下來。」

  朱子明道：「你們放心，這一點我和邱團長也說過了，邱團長說了，咱們願意干八路就留下來，哪一天要是真的待不習慣，想走了，人家邱團長也絕不攔著！」

  「大哥，真要是這麼回事兒，那沒得說，八路軍對咱們是真不錯，這次為了咱們，更是把鬼子都引到虎頭山來了，這個八路咱們幹了！」

  「對，咱們就留在這虎頭山干八路了！」

  周衛國在沉默中看著眾人的鬧和，他自然知道這些土匪裡邊有些是真心干八路的，還有一些就是湊熱鬧，到頭來能吃得了苦堅持留下來的，怕是也沒有多少。

  但周衛國並不在意，這只是他為清風寨的土匪們規劃的第一步。

  真想把這些土匪們留在八路軍也不太現實，遠的不說，朱老大每天晚上抱著兩個老婆睡覺，估計就不是八路軍的規矩能允許的。

  只是，能夠在鬼子掃蕩虎頭山之前將清風寨併入八路軍，統一指揮戰線，自然是極好的。

  與清風寨的嘍囉們商量完的第二日，朱子明和周衛國一起找到邱明，並表示，清風寨全體願意參加八路軍。

  團部，獨立團幹部們無不露出了會心的笑。

  接著就是怎麼安排清風寨人馬的問題，關於這個，就在前一夜，邱明和吳遠山還有李勇討論過。

  邱明認為，清風寨的土匪能夠在一線天全殲日軍中隊，戰鬥力自然不容小覷，只是這要看清風寨是在誰的手上指揮。

  只有把清風寨的人馬交給周衛國，才能最大程度地發揮他們的戰鬥力。

  真要是把清風寨的人馬打散編入獨立團的隊伍，一來可能會讓朱老大等人心生不滿，二來也會對獨立團的軍紀造成一定的衝擊，得不償失。

  所以，考慮再三，當朱子明表示清風寨全體願意加入八路軍時，邱明下了命令：「朱子明同志，經過虎頭山八路軍根椐地軍事委員會一致討論，最終決定，同意你們清風寨全體併入八路軍，清風寨原有人員不變，改編為虎頭山根據地獨立團下轄獨立連，由朱子明同志擔任獨立連連長，由周衛國同志暫時擔任獨立連副連長，即日生效！」

  第一回當八路，還直接幹上了連長。

  莫名興奮的朱老大連忙和邱明握手，張口即來道：「多謝邱團長！」

  周衛國忍著笑，在一旁乾咳了兩聲，朱子明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踢正腳步向著邱明敬了個軍禮：「報告團長，兄弟我……卑職一定給您帶好獨立連！」

  邱明笑道：「老朱，第一，我們八路軍不興什麼上下級之分，不叫「卑職「」，一律稱呼同志，第二，你老朱同志可不是給我帶好獨立連，而是要為百姓們，為這個國家帶好獨立連。」

  瞧瞧，這思想覺悟！

  朱子明連忙應道：「是！」

  這莫大的喜悅很快便被朱子明帶回了清風寨，清風寨里的幾個當家們也一一被任命為獨立連的各級軍事幹部。

  另一邊，邱明下令給婦委會的同志們，讓抓緊時間趕製一批新軍裝出來。

  怎麼著也得讓清風寨新加入的同志們有身軍裝才是。

  朱子明這邊當了虎頭山獨立團的獨立連連長之後，也投桃報李，和周衛國商量過後，一狠心，將一線天繳獲的日軍裝備全部交了公。

  邱明欣慰之下，大手一揮，又把一半的裝備還給了獨立連。

  就這麼一去一來，朱子明一行越發地感受到了邱團長對他們的信任，原本投靠八路軍的心思也越發得堅定了。

  獨立團團部。

  會議上。

  周衛國的身份也是第一次被朱子明等人所知。

  邱明笑道：「衛國，你在中央軍乾的是主力團團長，我們虎頭山這邊可給不了你這麼大的官，所以只能暫時委屈你先在獨立連擔任副連長了。」

  朱子明愕然道：「兄弟，原來你是中央軍的團長！！！」

  一旁的徐虎撇了撇嘴，「何止是主力團，我們團長是第九集團軍直屬獨立團，另兼任裝甲兵團戰車營營長，從淞滬會戰作為後衛部隊成功掩護了數萬部隊的撤離，到南京保衛戰，團長率領我們團從正面殺出重圍，再到臨沂大戰，我們團聯合59軍和臨沂守軍重創日軍板垣師團，我們團長一路走來戰功無數，手底下指揮的兵力，最大規模時甚至過萬，只是上面考慮到我們團長太過年輕的緣故，這才把原本準備授予的少將軍銜改為了上校軍銜。」

  徐虎這話就有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意思了。

  周衛國罵道：「虎子，你小子別胡說。」

  徐虎道：「團長，我可沒有胡說，就是實話實說嘛！」

  朱子明感慨道：「難怪呀兄弟，難怪你能指揮著我們清風寨打下一線天的戰鬥，原來兄弟你有這麼大來頭。」

  李勇，吳遠山，張楚，陳怡，范小雨，許光榮等無不驚訝，他們也是第一次從徐虎的口中聽說周衛國的事跡。

  在此之前，周衛國可都是神秘的代名詞。

  許光榮原本針對周衛國的心思也淡了下去，這樣的人物的確令人敬佩。

  周衛國無奈地笑了笑，對邱明說道：「邱團長哪裡話，只要能打鬼子，就是讓我周衛國做一名衝鋒戰線陣的士兵，我也心甘情願。」

  接著討論到如何應對日軍隨時有可能發動的針對虎頭山根據地的掃蕩，邱明倒是率先問起了周衛國的主意，「衛國，你怎麼看？」

  周衛國是過來人了，對於日軍掃蕩虎頭山根據地會從哪裡下手早有預料，他分析道：

  「團長，我們不妨換個角度去想，如果現在我們是日軍，要制定針對虎頭山根據地八路軍的圍剿計劃，其中首要考慮的因素，自然是虎頭山廣袤的山區，基於這一點，如果我是鬼子，要對虎頭山發動掃蕩，首先得探明虎頭山八路軍的團部和兵工廠以及野戰醫院的所在位置。

  所以我認為鬼子在發動大掃蕩之前，極有可能以小股兵力滲透咱們虎頭山根據地附近的村莊探查，比如里壟村和陽村周圍一帶都有可能。

  針對這一點，我們要提前在周圍的村莊裡做好後手。

  一來，避免村民們受到意外傷害，二來，避免團部和兵工廠以及野戰醫院的暴露。

  我建議在附近可能被鬼子滲透的村子裡留守常駐兵力，隨時提防，若出現特殊情況，當第一時間疏散轉移群眾。」

  相當精彩的分析，周衛國言談之中更是對虎頭山異常熟悉的樣子。

  李勇忍不住問道：「衛國，你是初來我們虎頭山，為何對我們虎頭山周圍一帶如此的熟悉？就連村莊都叫得上名字？」

  周衛國從容解釋道：「這似乎並不難，只需要在附近村民口中多打聽打聽也就知道了，打仗嘛，很關鍵的一點便是情報和信息，如果你手頭掌握的情報比敵人更加的充足，那麼這場仗沒有打，你就已經勝利一半了！」

  邱明鼓起了掌：「說得好，我看就按衛國說的做，在里壟村和陽村等周圍村莊留守常駐部隊，隨時提防鬼子的滲透。」

  接著會議又討論了一些細緻的兵力部署安排。

  會議結束之後，會議室里只剩下邱明、吳遠山、李勇三人，吳遠山感慨道：「老邱，老李，不知你們兩個發現沒有，這衛國同志指揮作戰，事事都把百姓的安危考慮在第一位，就沖這一點，我有理由相信，他是一名非常合格的共產黨人。」

  邱明笑道：「這話說的不錯，另外徐虎同志今天所說倒是讓我對衛國同志越發地感興趣了，看來在來到咱們虎頭山之前，衛國同志打了不少了不起的大仗！」

  吳遠山樂道：「老邱，還高興呢，你就一點也不著急？」

  邱明怔了怔，「我著急什麼？」

  吳遠山笑道：「咱們虎頭山來了一個很有可能比你邱明同志打仗還厲害的將領，你難道就不著急嗎？你這團長的位置怕是不保嘍！」

  邱明大笑道：「求之不得，他周衛國要是真有這能耐，上級又同意的話，我把這獨立團團長讓給他，又有何妨？」

  哈哈哈哈……

  （書中會有很多不合理之處，其實我也明白，你們就當這書是我做的一場軍旅夢吧！做夢嘛，天馬行空的，也就不用要求那麼多了，當然，還是會努力填補漏洞的，請大家多多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