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演變

  這一次的大戰過後，雙方都傷筋動骨。

  防守光華門的獨立團、二五九旅與姜團長的團皆傷亡很大。

  鬼子同樣好不到哪兒去，防守光華門的守軍戰鬥力之強悍，炮火之兇猛，再一次超乎了日軍指揮部的預料。

  日軍第九師團指揮部接著得到情報，眼前防守光華門的主力，正是在湯山鎮曾阻擋第十六師團主力兩天兩夜，讓第十六師團寸步難進的那支中國守軍。

  作戰勇猛，戰術詭譎，打不垮，拖不爛！

  這是日軍第十六師團指揮部對獨立團的一段評價。

  而擁有戰車部隊，正是在日軍情報中獨立團的重要標誌。

  就日軍指揮部所了解，中國部隊似乎也就只有這一支裝甲兵。

  日軍第九師團在先前進攻光華門中，正是因為沒有掌握獨立團擁有裝甲車這一情報而吃了大虧，這一次進攻派出的十五輛八九式坦克，盡數被中國守軍摧毀。

  日軍第九師團指揮部的鬼子軍官們為此心疼不已。

  光華門陣地。

  鬼子敗退之後，周衛國顧不得戰士們辛苦作戰後的疲憊以及部隊傷亡帶來的沉重，當即下令讓戰士們趁著鬼子退卻的間隙，修築工事，修補光華門兩側城牆被炸開的巨大缺口。

  並在缺口內側區域埋設地雷。

  當然，重新修補過的缺口遠不如城牆原本的堅固，日軍若是以重炮再次轟擊缺口，自然能夠輕易地把缺口再次撕開。

  考慮到所有兵力全部在光華門城牆上展開太過密集，容易招來日軍的炮火轟擊，造成慘重傷亡。

  周衛國將防守光華門的戰線縱深拉長。

  光華門早已經被徹底堵死，論起城門的堅固程度來，甚至不亞於兩側的城牆。

  周衛國將整體的防禦分為三塊區域，一塊集中在光華門城牆上，另一塊則是針對牆體兩側的巨大缺口，在外線構築防禦工事，依託城內環境，抵禦衝進缺口的日軍。

  第三塊則是利用城內建築，展開城內的反擊戰，在高樓上布置機槍火力點壓制日軍，並在街道各處埋設隱蔽的地雷。

  只是第三塊區域，是針對日軍徹底突破光華門防禦的情況下展開的反擊，那是誰也不願見到的情形。

  一切準備就緒，光華門陣地上陷入短暫的平靜。

  周衛國下令之後，獨立團戰士們按照老規矩立馬進入休息狀態，只留下偵察兵與哨兵負責警戒。

  易安華和姜團長便在愕然中看到，獨立團這些先前還在與日軍拼命廝殺的戰士們，竟是很快便進入酣睡狀態，一個個神經大條得嚇人，就不怕鬼子突然以炮火猛攻嗎？

  「經過先前的大戰日軍同樣傷筋動骨，你們可以從望遠鏡中看到，日軍陣營同樣一片死寂，見不到部隊出入的身影，多半也是在休整，新的進攻我估計在天色徹底黑定之前是不會開始的，姜團長，學長，你們也抓緊時間讓底下的戰士們休息吧！今晚恐怕又是一場惡戰！」

  反正防守光華門的最高指揮權已經交給了周衛國，易安華用人不疑地點了點頭，「也好。」

  當即下令二五九旅留下必要的哨兵與警戒之後，立刻進行休整。

  姜團長也下達了同樣的命令。

  晚上九時。

  一聲炮響將光華門陣地上所有的中國守軍驚醒。

  「報告團長，鬼子準備進攻了！」

  周衛國點了點頭，命令傳達下去，讓戰士們繼續按兵不動，躲在防炮洞以及城牆內側底下，鬼子炮火的死角，等到鬼子的炮火轟擊完畢，確定鬼子發動進攻之後再返回工事駐防。

  九時二十五分。

  鬼子猛烈的炮火在光華門陣地上轟炸了將近20分鐘之後，日軍先頭進攻部隊出現在光華門不遠處的地平線上。

  小鬼子也果然精明，重炮火力重新轟擊在光華門兩側原有的巨大缺口上，兩個才被修補上的缺口再一次被炸開，並摧毀了缺口處埋設的雷區。

  方勝利大罵道：「艹，這些小鬼子，除了仗著炮火就是仗著炮火，要是咱們有這樣優勢的炮火，也不至於像縮頭烏龜一樣，只能躲在防禦工事後進行阻擊了。」

  周衛國無奈地搖了搖頭，鬼子的重炮火力實在無解。

  再加上光華門外四面八方都是日軍，地勢又較為開闊，沒有什麼隱蔽之所，即便是突擊隊也無法暗中出擊，搗毀日軍的重炮火力。

  想到這裡周衛國忍不住感慨，「如果從單純的軍事角度來講，這南京城壓根兒就是個絕地，背靠著南京城打防禦戰，有點打絕戶仗的意思！」

  方勝利嘆氣道：「誰說不是呢，我翻遍史書，也不記得哪支防守南京城的部隊打過大勝仗的，再加上這次防守南京城的基本上都是從淞滬會戰中退下來的殘部，元氣都還沒有恢復呢！軍心更是不穩，就這樣匆匆忙忙地投入戰鬥，我真不知道勝利會從哪裡來？」

  此刻只有周衛國與方勝利這一對摯友，話題也比較隨意，周衛國笑著問道：「勝利，你說說，這一仗咱們到底該不該打？又應該怎麼打？」

  方勝利想了想，回答道：「打是肯定要打的，不管怎麼說，這南京城可是我中國首都，要是不加抵抗，就這樣拱手相讓，與東三省不發一槍丟失江河又有什麼區別？還不得被人戳著脊梁骨痛罵，遺臭萬年？

  只是以咱們部隊目前的狀況，怕是不太可能再打出淞滬會戰那樣的規模性大戰役來。

  與其如此，倒不如遵循衛國你常說的原則：

  陣地的一時得失並不重要，保存有生力量才是關鍵。

  我們完全可以在南京城留下一支斷後的隊伍，做有限的抵抗，掩護主力部隊以及南京城百姓和工業基礎及時從長江轉移，再後做打算。

  可眼前的情況呢？南京城三面被圍，唯一退路長江又被堵死，這分明是要把這易攻難守的絕地南京城，作為破釜沉舟的戰場。

  可咱們的指揮官並非淮陰侯，面對的敵人也更加的強大，難不成還想背水一戰，反敗為勝不成？」

  說到這裡，方勝利自己也搖起了頭，「衛國你常說，未思勝，先思敗，這是兵家大忌，可這是明眼人都能瞧出來的事實，我終於能理解這種痛苦了。」

  周衛國長舒了口氣，道：「說這些做什麼？吾輩倍軍人，當前路迷茫之時，唯一能做的便是以死報國，足矣！」

  「不錯，以死報國，足矣！」方勝利大笑道。

  九時四十分整，日軍進攻部隊向光華門發起了猛烈進攻，著重朝著光華門城牆兩側的巨大缺口突進。

  周衛國指揮在最前沿陣地上，眼見著大量的日軍借著夜幕的遮掩，以及後續擲彈筒陣地的掩護，朝著城牆兩翼的缺口瘋狂湧進。

  他心思急轉之下，當即下達了兩條軍令。

  第一，炮兵觀察員確定日軍擲彈筒的具體坐標位置，通訊傳達給炮營之後，炮營迅速清除鬼子的擲彈筒陣地。

  第二，作為預備部隊的六營戰士立馬將提前準備下的干稻草堆積在城牆兩翼的缺口處，另外在兩翼缺口的城牆頂上準備上兩百箱的汽油，待命！

  光華門城頂上的重機槍聲咆哮不止，手榴彈從六七米高的城牆上投擲而下，除了威力上稍微遜色一點，完全能當作迫擊炮使。

  擲彈組的戰士們更是專門訓練過投擲，一炸一個準，總能把手榴彈丟在日軍群中。

  除了手榴彈，還有工兵連一早準備下的燃燒瓶。

  但凡是可以用來殺傷日寇的東西，都被戰士們用作防守城牆的利器。

  鬼子這時也殺紅了眼，眼見前部迅速增加的傷亡，考慮到此時撤退只會功虧一潰，日軍指揮部下達了不計代價猛攻，奪取光華門的命令。

  借著夜幕的遮掩，鬼子以兵力的優勢強行進攻，在付出慘重的傷亡之後，終於從光華門兩翼城牆的巨大缺口突進。

  先頭進攻的鬼子自然察覺到城牆兩翼的缺口底下被堆滿了稻草。

  但戰事緊急，後續部隊急著進攻，自然不能因為這些稻草就打退堂鼓，先頭的鬼子想都沒想便直接掀開稻草，踩著稻草，通過了巨大的缺口。

  轉眼之間，左右兩個城牆的大缺口先後湧進千餘鬼子。

  就在這時，面容冷冽的周衛國在指揮部下達了命令：

  倒汽油！

  光華門左右兩翼的大缺口城頂上，蓄勢以待的戰士們迅速地將200箱汽油同時朝著缺口下的日軍以及干稻草澆去。

  撒落的汽油來得太過突然，經過大缺口的鬼子又有些擁擠，不少鬼子來不及躲閃，直接被滿天噴灑的汽油澆了一身。

  汽油灑落在鬼子們的身上，以及鋪設在缺口的干稻草上。

  這時聞著汽油味衝鋒的鬼子大概也猜想到了什麼，一個個面露惶恐之中連忙加快了進攻的步伐，有些甚至直接撞上前面的同伴，造成局部的踩踏。

  而就在這時，眼見著汽油全部倒完，周衛國的另一道命令緊接著下達：

  投擲燃燒瓶！

  幾十個燃燒瓶帶著火焰劃破長空，直接在兩大缺口砸落，隨著瓶口炸裂，散落的液體很快便化作灼燒的火焰。

  這些灼燒的火焰又立馬引燃了倒在乾草上的汽油。

  1500-2500m/s燃燒速度的汽油，又是在局部缺口的環境下，當遇到火焰的時候，整片的汽油幾乎是瞬間便被點燃。

  呼的聲響，狂風搖曳著大火，在城牆兩翼缺口乍現。

  兩處缺口散落一地的干稻草區域，瞬間便成為一片噬人的火海。

  處於其中的鬼子根本來不及躲閃，眼見著就有三四十個鬼子當即被烈火點燃，化作移動的火焰人，在滿臉的驚恐與滿聲的哀嚎中不顧一切地向四下潰散。

  烈火灼燒中的鬼子只有本能的求生意識，他們會撲向一切有可能幫助他們滅火的事物。

  其中包括他們的同伴——他們周邊隨處可見，最是觸手可及得的鬼子。

  於是在鬼子先頭指揮官稍不留神之下，三四十個燃燒著火焰的鬼子便撲在了其他的鬼子群眾，又引燃了不少鬼子。

  鬼子指揮官反應過來之後，當即命令隊伍射殺那些被火焰灼燒著的士兵。

  姜團長在城牆頂上一邊身先士卒地作戰，一邊看得嘖嘖稱奇，「這些小鬼子還真是毫無人性，殺起自己的同伴也是一點不留情的。」

  孫鑫璞道：「可不得不說，這種冷酷是此刻最明智的做法，只是這種所謂的「明智」，我們中國軍人大概是做不來的，畜生的行徑，人又怎麼能夠效仿呢？」

  在前沿指揮所觀察的周衛國，冷眼看著兩處缺口鬼子被烈火灼燒的情形。

  這便是戰爭的殘酷，沒什麼好同情的，更別說這是一群衣冠禽獸的侵略者！

  沖天而起的火焰直接阻隔了日軍後續進攻部隊的步伐。

  逼近兩處缺口的後續進攻的鬼子被迫後退，繼續遭受城牆頂上中國守軍的火力打擊。

  可缺口的火焰又把已經攻進城內的部分日軍隔斷在城內。

  千餘鬼子就這樣與後續進攻部隊脫了節，被困在光華門內。

  戰士們立馬在城牆頂上居高臨下地以火力猛攻。

  千餘日軍無法通過缺口灼燒著的熊熊大火，又被城牆頂上的中國守軍火力猛擊，鬼子指揮官當即下令繼續前沖，先躲進城內的高樓、巷子之後，再依託著這些建築與中國軍隊周旋，堅持到後續主力的增援。

  可惜鬼子指揮官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在城內早有周衛國安排下的第二線工事，就是為了提防衝進光華門之後的鬼子躲避到高樓與巷子裡去。

  一早預備下的防禦工事後，大量的戰士突然露頭，以火力猛擊迎面而來的日軍。

  千餘鬼子猝不及防，被火力殺傷不少。

  鬼子們愈發惶恐，這是前有餓狼後有猛虎，他們這支先頭部隊被徹底困在光華門與中國守軍二線陣地之間了。

  光華門外的鬼子無法繼續通過燃燒著大火的缺口，增援不到已經過了光華門的鬼子，在外圍也無法提供炮火支援，以防炮彈誤傷已經入城的己方士兵。

  就這樣，千餘鬼子在周衛國的戰術之下，直接成了砧板上的肥肉。

  城外的日軍焦急之下只得再次發動進攻，企圖從正面拖住中國守軍，以減少衝進城內的部隊的壓力。

  周衛國則是有序地指揮著防禦作戰，以炮火壓制、輕重機槍封鎖，外加上手榴彈與燃燒瓶輔助。

  有城內的鬼子作為要挾的「人質」，對面的日軍主力投鼠忌器，無法以重炮轟擊的情況下。

  周衛國完全可以依託城內充沛的火力不斷殺傷日軍。

  此時的戰局已經在悄然之中逆轉，進攻的日軍陷入了極大的被動。

  周衛國的命令下達之後，獨立團主力繼續留守城頂，抵禦日軍後續主力的進攻，二五九旅與姜團長的人馬則是調過槍口，聯合二線工事的戰士們，優先消滅已經攻進城內的鬼子。

  居高臨下的火力夾擊之下，再加上先頭進攻的日軍部隊手中並沒有攜帶重武器。

  攻進城內的千餘鬼子傷亡不斷擴大。

  孫鑫璞又指揮著戰車連的坦克進行了一波衝鋒，步兵協同跟進，這種包餃子的打法讓戰士們殺得格外痛快，前後不到二十分鐘時間，千餘鬼子竟是傷亡了將近五成。

  城外的鬼子這時也想到了法子，將後續的迫擊炮調到前線之後，以迫擊炮炮彈猛轟缺口處燃燒著的稻草。

  在炮彈的衝擊波宣洩下，滿地的干稻草四分五裂，火焰也被炸得零散起來。

  周衛國自然清楚日軍的意圖，這是準備重新炸開缺口，以支援被圍困在城內的鬼子。

  鬼子的炮火轟擊完畢，周衛國一方面下令炮營定點清除鬼子的迫擊炮陣地，一面組織火力猛攻衝鋒的日軍，並在缺口處安排了投彈組，以手榴彈、燃燒瓶阻攔鬼子進攻的步伐，同時通知二五九旅與姜團長兩部兵力，加快消滅城內鬼子的速度。

  一旦日軍後續主力通過缺口與城內鬼子會合，再想全殲城內的千餘鬼子那可就難了。

  這時突然有一些傷亡出現。

  從城牆頂垛口處射擊的不少戰士竟是被鬼子擊斃，傷口更是出現在下顎。

  這可就奇了，正面衝鋒的鬼子因為角度的問題，子彈只可能打在戰士們的正面，怎麼會從下顎擊穿？

  將領們立馬回過神來，方勝利指了指城牆底下的光華門，道：「看來小鬼子是躲進城門洞了，從下方射擊，打穿了咱們露頭的戰士的下顎。」

  想驗證也很簡單，狙擊教學中，周衛國可是教過許多反狙擊作戰的試探技巧的。

  就算躲在城門洞裡的鬼子不是狙擊手，這辦法依舊可行。

  方勝利當即脫掉鋼盔，頂在步槍口上，然後緩緩升過城牆的垛口……砰的一槍，鋼盔被擊落，幸好用帽帶提前固定在步槍頂端，鋼盔這才沒有掉下城牆去。

  收回步槍，取下鋼盔一看，通過射擊角度推算，子彈是從鋼盔的下方射過來的。

  「果然，有鬼子躲進了城門洞裡！」

  方勝利說著，接連扯掉了兩顆手榴彈的引線，先後順著垛口，迅速地朝著城門洞底下丟去。

  劇烈的爆炸聲過後，方勝利卻又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光華門的城門洞很深，咱們站在城牆頂上手榴彈又丟不進去，怕是威脅不到躲在城門洞裡的小鬼子。」

  「但是這些鬼子被我們城牆頂上的火力封鎖，光華門的城門又早已經被徹底封死，他們也別想逃出去，衛國，要想對付這伙鬼子也簡單，天黑之後咱們用繩子把突擊隊放下去，就地消滅就是了。」

  周衛國卻否決道：「不行，槍聲一旦響起，鬼子定會以炮火支援，猛轟城門洞，出擊的突擊隊戰士們可就危險了！」

  「那這可怎麼辦？小鬼子躲在城門洞裡始終是個隱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給咱們來上幾槍，有這些鬼子潛伏著，咱們的戰士甚至無法專心趴在垛口上阻擊進攻的日軍。」

  周衛國想了想，在城頂上攥起一撮灰，輕輕地灑落之後，看著粉塵飄散的方向，笑道：「風既然等是朝咱們這邊刮的，那就好辦了。」

  …………………………

  片刻之後對付衝進缺口鬼子的辦法用在了城門洞方向，一捆一捆的稻草被戰士們丟在城門洞前，接著倒上幾箱汽油，再丟上火把！

  只是這一次的稻草並不是干稻草，而是夾了水的。

  有些濕潤的稻草在汽油燃燒之後，不完全燃燒下立馬冒出大量的濃煙，又順著刮向城門的冷風，不斷地往城門洞裡鑽。

  不久之後，城門洞裡傳來劇烈的咳嗽聲。

  看來小鬼子被熏得夠嗆。

  又過了五六分鐘之後，躲在城門洞裡的小鬼子是徹底地堅持不住了，門外燃燒著的稻草又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裡邊的鬼子便丟出了一顆手雷，隨著一聲爆炸，直接將門口的稻草與火焰炸開，緊接著城門洞裡的鬼子迅速地從裡邊沖了出來。

  城門頂上，重機槍連的一個排長立馬露出笑容，「這群地老鼠可終於捨得出來了，老子正等著呢！」

  「打——」

  猛烈的重機槍火力直接居高臨下地突射。

  從城門洞裡鑽出來的二三十號鬼子，只衝出了不到百米的距離，便被城牆頂上的幾挺重機槍全部掃倒。

  當然，打傷不打死，再圍屍打援，這是獨立團戰士們對付小鬼子一貫的戰術。

  不遠處想要趕過來救援的鬼子，又遭到了城牆頂上重機槍火力的無情掃射。

  城內的千餘鬼子在二五九旅與姜團長部愈發猛烈起來的火力之下，已經傷亡七成有餘。

  當城牆兩翼缺口處的火焰被炸開之後，僅剩下來的鬼子中隊長哪還敢戀戰，當即率領剩下的幾百號鬼子從缺口處逃竄。

  而在缺口兩側的城牆頂上，早有周衛國安排就位的投彈組，戰士們趁機投擲手榴彈和燃燒瓶，鬼子只顧著逃命，擁擠之下又在手榴彈與燃燒瓶的火力下死傷一片。

  投彈組的戰士們又躲在兩翼的城牆底下，從缺口處逃竄的鬼子根本無法對成頂上的戰士們進行有效還擊。

  鬼子後續炮火因為顧及到正在從缺口逃離的鬼子士兵，也無法進行炮火轟擊。

  於是立馬演化成單方面的虐殺。

  等到三百多號鬼子終於突破了城牆兩翼的缺口，逃出光華門時，就只剩下了一百多人。

  而為了掩護這一百多人成功逃出來，進攻的日軍又出現了不小的傷亡。

  至此，日軍第九師團指揮部的鬼子軍官們，終於明白第十六師團主力在進攻湯山鎮時的無奈了。

  這支防守光華門的中國軍隊，當真是令人頭疼。

  慘重的傷亡之下，日軍指揮部不得不下達了暫時停止進攻的命令，部隊重新修整，再考慮進攻光華門。

  再往後，日軍倒是又發動了幾次進攻，但是與先前幾次的規模相比，那可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在指揮部里分析的時候將領們都有些納悶，方勝利道：「小鬼子這幾天搞什麼呢？要打不打的，弄得像是在給咱們撓痒痒！」

  「該不會是被咱們打怕了，再不敢發動大規模的進攻了吧？」二營長笑道。

  姜團長和易安華一起笑了笑，這幾日周衛國的防禦指揮兩人看在眼裡，那叫一個精彩。

  整整兩天三夜，日軍第九師團主力，除了周衛國故意從缺口放進的千餘鬼子，用來瓮中捉鱉之外，愣是再沒有半個鬼子成功突入光華門城內。

  望著將領們釋然的笑，周衛國卻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他無奈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鬼子不想再承受傷亡，所以對咱們光華門的進攻更多的是騷擾性的佯攻，我現在倒是擔心南京城其他幾個方向的防守情況，日軍一旦突破一處，咱們怕是就要破綻百出了。」

  似乎是為了印證周衛國的推測。

  次日上午11時，周衛國在通訊部收到消息，日軍已經攻占了八十八師雨花台陣地。

  八十八師殘部沿護城河北向撤離。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緊接著又有壞消息傳來，中華門西側城牆在日軍重炮火力轟擊下坍塌，大隊日軍蜂擁而入，八十八師一部抵擋不住，退入城內。

  日軍進攻部隊突入城內之後，四處虐殺。

  市內秩序一時大亂，潰兵與沒有撤離的市民擁擠在一起，雜亂不堪。

  ……

  涉及敏感，有些部分只得含糊其辭！第165章被暫時屏蔽了，努力修改內容解禁中……今天就這了，七千字，正好周六，心累，休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