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鎮守光華門

  只是日軍這一次的進攻，耀武揚威的威脅成分似乎更大於實戰意義。

  先是以重炮猛轟光華門，足足炮轟了20分鐘，似乎在彰顯他們日軍的炮火之強悍。

  重炮轟擊完畢，又以迫擊炮和擲彈筒轟擊光華門。

  擁有防守光華門實際最高指揮權的周衛國自然察覺到了日軍的意圖，他下令讓戰士們按兵不動，直到日軍的炮火逐漸停歇，這才下令讓戰士們趕赴光華門工事，以逸待勞，等著日軍進攻部隊的抵達。

  沒過多久，日軍一個先頭大隊向著光華門涌近。

  就在日軍快要接近城門底下的時候，一直耐著性子的周衛國這才突然下令，以守軍的重機槍火力外加上炮火猛攻日軍。

  居高臨下的猛烈火力之下，再藉助光華門易守難攻的防禦工事，日軍大隊在丟下200多具同伴的屍體之後，倉皇后退。

  兩方的第一次交鋒，似乎就這樣結束。

  周衛國的戰術很簡單：

  火炮轟擊，我軍就當作放煙花，躲避在防空防炮洞內，靜靜地等待著日軍炮火的結束。

  日軍步兵一衝，我軍便迎頭猛擊。

  這叫以不變應萬變，進攻光華門的鬼子立馬嘗到了苦頭，原本所謂的耀武揚威，似乎也成了令人貽笑大方的笑柄。

  日軍有些怒了，原本旨在進攻壓迫光華門中國守軍，逼迫南京城守軍投降的進攻，逐漸演化成怒火之下的死戰。

  又一輪進攻的日軍是第一波進攻的兵力的兩倍。

  鬼子在猛攻城門的同時，又在後續己方迫擊炮陣地猛轟光華門，掩護日軍步兵衝鋒。

  周衛國自有對策，立馬調來炮營，定點敲掉了鬼子的擲彈筒陣地，至於那些僥倖沒死的鬼子炮兵，則是又被狙擊小組一一狙殺。

  進攻的鬼子軍官明顯也遭了殃，這支進攻部隊屬於日軍第九師團，第九師團並沒有與獨立團打過交道，自然不曉得獨立團會有狙擊手的存在。

  先後的狙殺之下，鬼子死了四五個中隊長，甚至還有一名大隊長也被一槍斃命。

  狙擊手的死亡籠罩之下，鬼子的指揮官們一個個心驚膽戰，只敢躲在後方指揮，竟是再不敢帶兵前進。

  接著鬼子的狙擊手也到了，雙方的交戰似乎成了狙擊手的對決。

  可惜的是，這亞洲戰場原本就是菜雞互啄，日軍狙擊手的狙擊戰術，其實算不上特別的成熟。

  當類似周衛國這樣一個另類突然誕生之後，由他親手調教出來的狙擊小組的狙擊手們，個個槍法精湛，腦子靈活，各種狙擊戰術運用的更是爐火純青。

  最終，對面的六個鬼子狙擊手全部被幹掉。

  而就在大量的鬼子湧進到城牆根底時，周衛國又為小鬼子準備了另外一道大餐：

  一營與二營兩個主力營，1000多號戰士，每人三顆手榴彈，一字排開，列成兩行，提前扭開手榴彈的後蓋，準備好引線。

  就在鬼子接近城牆底不到20米的距離時。

  兩個主力營1000多號戰士，同時動作起來，三顆手榴彈在不到15秒的時間內被扯掉引線，向著城下的鬼子投擲了下去。

  隔著數米高的城牆投擲的手榴彈幾乎可以當迫擊炮使，特別是1000多號戰士同時投擲，三四千顆手榴彈一同被拋向光華門上空時，就像是雨幕一般全方位無死角地覆蓋而下，緊接著搖曳著詭異的舞姿，落在進攻的日軍隊伍當中。

  數千顆手榴彈同時爆炸時產生的響動，足以令人目瞪口呆，那毀天滅地的情形向世人詮釋著戰爭的殘酷。

  猛烈的爆炸聲遮掩了鬼子的哀嚎，一地的殘肢斷臂，爆炸過後，只剩下滿地的硝煙，隨風而起，籠罩在光華門上。

  這一刻別說是攻城的日軍，就是守城的將士們也都看呆了。

  姜團長望著身旁依舊一臉平靜的周衛國，心下越發地折服。

  「談笑間日寇灰飛煙滅，周團長這份鎮定自若的氣魄，就絕非常人能及！」姜團長不吝讚賞。

  易安華也在感慨，這才半月不見，自己這位第九期的學弟打起仗來似乎更猛了。

  光華門城牆下，進攻的鬼子也被這數千顆手榴彈直接炸蒙了。

  一顆中國國造木柄手榴彈的威力或許不怎麼樣，但數千顆同時爆炸時，那威力可是十分驚人的。

  光華門中國守軍驚人的戰爭手段，瞬間便斷絕了鬼子繼續強攻的念頭。

  鬼子又一波進攻被打退了，這一次在光華門城牆外躺著的鬼子的屍體，多得已經快要數不過來了。

  而就在易安華與姜團長慶幸著鬼子被成功擊退的時候，周衛國竟是語出驚人地建議道：

  「日軍剛剛被擊退，立足不穩，外加上日軍後續主力與先頭部隊相隔甚遠，倘若此時大開城門，戰車與摩托化部隊協同步兵從兩翼迂迴，追殺日軍，必見奇效！」

  只是此事事關重大，二五九旅與獨立團還有姜團長的團收到的命令是死守光華門，主動出擊需要向上級請示。

  易安華是防守光華門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

  在周衛國建議過後，他連忙向上級請示，並表明此刻追擊是絕佳時機。

  可惜，上級指揮部直接否決了易安華主動出擊的請示，並嚴令：

  未得指揮部允許，你部守軍絕不許開城迎敵，倘若誤了守城之重任，而等指揮軍官萬死難辭其咎！

  易安華無奈地向周衛國傳達了指揮部的命令。

  周衛國對此也沒說什麼，只是重新加強了防守，以拱衛光華門。

  第二次進攻過後，日軍顯然是被獨立團打怕了，直到晚上六時，也再沒有發動過進攻。

  十二月十日，因為中國守軍明確地拒絕了投降，日軍原本對南京城的局部進攻，立馬轉化為全面進攻。

  全面進攻開始之後，光華門陣地得到了日軍的重點照顧，日軍動用了重型榴彈炮，強行炮轟之下，城門的兩側城牆竟是被鬼子強悍的炮火直接炸出了兩個大缺口。

  鬼子似乎是為了報前兩次進攻損失慘重的大仇，從兩個缺口向光華門陣地發起猛攻。

  光華門全體守軍殊死奮戰，依託城牆防禦阻擊向缺口靠近的日軍，周衛國又另安排了四個主力營，分別防守在兩處缺口，隨時將湧進的日軍擊退。

  戰鬥足足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日軍終究沒能踏進兩側城牆缺口一步。

  鬼子損失慘重，暫時後撤，重新組織進攻隊伍。

  鬼子一退，周衛國立馬安排工兵連在兩側城牆缺口處埋設地雷，以拖延日軍進攻步伐。

  傷亡也很快統計了出來。

  由於鬼子的火炮兇猛，一邊步兵衝鋒的同時，一邊有炮火轟擊光華門陣地，易安華的二五九旅此戰之中當場陣亡千餘人。

  姜團長的團原本就只有六七百的兵力，此戰過後更是只剩下不到一半。

  其中兵力最多的獨立團承擔了阻擊鬼子的主要壓力。

  孫鑫璞的一營傷亡近半，二營三營四營，三個主力傷亡接近三分之一，再算上其他營的戰損，不到兩個小時地猛烈作戰之中，獨立團將士傷亡一千五百餘人，剩餘兵力不到六千人。

  這是獨立團從淞滬會戰，一直到南京守衛戰期間，傷亡最慘重的一次。

  周衛國痛得心口幾乎要滴血。

  當然，作為守城的一方，即使自損800，至少也能傷敵1000。

  日軍第九師團的傷亡同樣不小，否則眼見著就快突破光華門了，也不至於無奈之下選擇後撤，重振旗鼓。

  戰鬥至此，為了守住光華門陣地，周衛國依舊留有底牌，沒有動用戰車連的戰車。

  直到午後，中日雙方從激戰的疲憊之中稍稍緩了些。

  日軍第九師團為了拿下光華門，率先突破南京城，再一次組織了大量兵力向光華門發動猛攻。

  這一次的進攻日軍動用了大殺器，十幾輛坦克掩護著步兵向光華門襲來，周衛國立馬下令提前就位的戰防炮營向日軍坦克開炮。

  工兵連預先準備下的燃燒瓶也被戰士們投擲向日軍坦克，企圖影響到日軍的坦克後部發動機，致使坦克故障，失去動力。

  效果自然是很顯著的，有三輛鬼子坦克被戰防炮連的六門戰防炮擊中，當場被摧毀，另有兩輛鬼子坦克被燃燒瓶成功地摧毀了發動機，失去動力停在原地，還有兩輛坦克在突破缺口時踩響了戰士們埋設的地雷，履帶被炸斷，無奈停下。

  日軍眼見坦克受阻，竟是不顧己方坦克安危，下令重炮朝著光華門陣地炮轟，不僅如此，日軍還呼來了空中支援，十幾架轟炸機朝著光華門工事輪番轟炸。

  僅僅是幾門威脅到鬼子坦克的戰防炮，還有一些燃燒瓶而已，鬼子竟是動用了這麼大的陣仗！

  望著在鬼子的炮火與炸彈之下不斷出現傷亡的部隊，周衛國緊咬牙關，死死地壓抑著怒火，等待著最佳時機。

  好一番轟炸與炮轟過後，日軍的重炮停下，轟炸機也飛走了，後續日軍進攻部隊重新向光華門缺口逼近，這兩道大缺口，在方才炮轟之下變得更大了，幾乎能允許三輛戰車同時並排開進。

  鬼子剩餘的八輛坦克分成兩部，從兩側缺口掩護步兵，同時進攻光華門。

  周衛國考慮到鬼子的炮火兇猛，可以躲在光華門城牆內壁底下，這裡即便是對鬼子的曲射迫擊炮來說也是絕對的死角，他當即下令將四個營的主力埋伏在靠近光華門城牆內壁缺口的左右，等待日軍從缺口深入之後，再從兩翼展開突襲。

  另外，周衛國終於決定動用己方的底牌。

  對戰車連的戰車來說，威脅最大的鬼子轟炸機剛剛離去，這正是最佳出手時機。

  一連帶有坦克炮的十輛戰車從光華門城牆內側兩翼緩緩開進。

  三連的六輛德制I型坦克因為沒有坦克炮，對鬼子的坦克造成不了什麼威脅，所以放在缺口的正向用來吸引鬼子坦克的火力，同時用坦克內部的機槍火力在機動下掃射消滅協同鬼子坦克作戰的步兵。

  白熱化的戰鬥一觸即發。

  鬼子從光華門左翼進攻的四輛坦克率先突進。

  鬼子坦克的後方則是協同了數百的鬼子跟進。

  獨立團老兵們對於打鬼子坦克這事並不陌生，周衛國的命令一下，老兵們立馬明白過來，先切斷協同坦克的鬼子步兵，這是幹掉鬼子坦克的必要手段。

  猛烈的重機槍火力同時從缺口兩翼的城牆底下突襲。

  掃射在鬼子前部裝甲車上的重機槍子彈，打在裝甲上發出噼里啪啦的巨響，卻對鬼子裝甲極厚的八九式坦克造不成威脅。

  但跟在鬼子坦克後面的協同步兵就沒那麼好運了，重機槍火力掃射之下，先頭的鬼子當即栽倒一片，後面的被火力阻隔，很快便被迫與協同的坦克分開。

  這個時候鬼子坦克原本是可以回援，解救己方協同步兵的。

  可鬼子坦克兵很快就發現缺口正向的中國工事上，竟是也有幾輛坦克。

  鬼子坦克再不猶豫，當即開火，以坦克炮火力轟擊遠處戰車三連的德制I型坦克。

  而三連早就收到孫鑫璞的命令，這一次主要是吸引鬼子坦克的火力，所以全速開進中躲閃，以降低日軍炮火的精準度。

  這時早就抵達城牆兩翼進攻位置的戰車一連的十門裝有坦克炮的坦克，朝著通過缺口的八輛日軍坦克開炮。

  從先前日軍的重炮與轟炸機的轟炸中倖存下來的兩門戰防炮，也同時炮擊日軍坦克的尾部裝甲。

  各種反坦克力量的威脅之下，縱然鬼子的八九式坦克裝甲堅固，還是被敲開了龜殼，有五輛戰車當即損毀！

  協同鬼子坦克作戰的鬼子步兵又被火力阻斷，根本幫不上忙。

  至於在光華門外的日軍指揮部，甚至還搞不清楚光華門內到底是什麼情況，正懷揣著馬上就可以攻破光華門陣地的美夢呢！

  戰車一連連長王根操作連長指揮坦克，一炮轟在日軍八九式坦克的炮塔上，直接將鬼子坦克的炮塔摧毀。

  更有將士不計個人安危，直接抱著集束手榴彈猛撲在鬼子坦克上，將集束手榴彈緊貼在坦克裝甲外部，劇烈爆炸可在裝甲內部形成「崩落效應」，即高速飛濺的金屬碎片，從而對坦克內部乘員造成二次殺傷，直接隔著坦克裝甲殺死坦克內部的鬼子坦克兵。

  如此，不到十分鐘時間，鬼子衝進光華門城牆缺口的八輛坦克被全部摧毀。

  獨立團一方，只有正面吸引鬼子坦克炮火力的德制I型坦克被擊毀了三輛。

  掩護鬼子步兵的鬼子坦克被摧毀之後，本就被火力阻攔的鬼子步兵再無力進攻，不過是剛剛進入光華門，又被擊退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