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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橫跨清河的河底隧道長近三千米，裡面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讓人望而卻步。

    沈行督打開駕駛座的車門。

    「開慢點。」甄帥上了副駕駛，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小聲說。

    沈行督很聽話，車速和正常跑步的速度差不多。

    其他人保持安靜，以免干擾他。

    還好，一切可能會發現的危險都是他們的想像，越野車順利地從隧道里駛出，直奔原來的消防大隊所在的方位。

    前方出現一支遷徙的大隊伍，看方向，極有可能也是要往東去海邊。數千人機械地行走，臉上的表情充滿麻木，人流慢慢涌動，悄無聲息。少數幾輛破爛的車夾雜在隊伍里，有小汽車、卡車、大貨車，還有電動三輪車、摩托車……車上擠滿人和行李。

    「其實我們可以跟著這支隊伍走，不一定非要去找小沈的同事。」甄媽忽然說。

    沈媽反對，「行督的同事都是消防員，武力值高，又都是熟人，和他們一起更安全。」

    甄爸和沈爸對視一眼，默契地保持沉默。經驗告訴他們，這種時候最好什麼都別說，因為說什麼都是錯。

    沈行安和甄真同時低頭，一個看手上的掌紋，一個數棉花糖的眼睫毛。

    甄帥若無其事地說：「我們不一定要和行督的同事匯合，但還是不能跟著這支隊伍走。我們的食物不多了，在出發去海邊之前有必要做一些準備工作。」

    還剩下多少吃的甄媽和沈媽也有數，最多只夠他們八人吃三天，還只能吃個七分飽。另外別忘了，靈兒和棉花糖也是需要進食的。

    就這麼，兩個媽媽的注意力被成功地轉移。她們開始關心起食物的事。

    「這可怎麼辦?我們去哪裡找吃的?」

    這個問題甄帥和沈行督商量過。

    「所以我們先試著找找行督的同事，他們現在應該躲在某個商場的地下倉庫里，運氣好的話，我們能找到倉庫，食物的問題迎刃而解;萬一找不到倉庫，我們得去雙子山打獵，多準備些乾糧。」

    「山海市離海邊有多遠?」甄真以前沒有關注過這個問題。

    沈行安對她笑了笑，「我一個同事自駕游去過海邊，從山海市開車走國道需要十八個小時。但現在肯定不止需要十八個小時。而且，我們的車應該快沒油了。」

    甄帥看向那支遷徙的隊伍。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汽油。」

    「去問問?」沈行督問。

    「去那邊。」甄帥指著最長的那輛貨車。

    那是一輛十幾米長的紅色貨車，上面堆滿各種物資，雨布沒能將它們完全蓋住，露出的一個箱子上印著「方便麵」三個方正的大字。在小山一樣的物資旁邊擠著許多倖存者，各個身強體壯，休息的同時也是保護物資。這是一個實力很強的倖存者小隊。

    看到越野車靠近，貨車上的人警覺地站起來。

    上身只穿著一個黑色背心、露出黝黑皮膚的壯漢兇狠地呵斥，「幹什麼的?」

    甄帥探出頭，揚起友好的笑臉，「哥們，放鬆，我們沒有惡意。你們有汽油嗎?我們用其他物資和你們換。」

    黑背心鄙夷地看著「矮小」的越野車，「就你這小破車裡能有什麼好東西?」

    他的同伴哈哈大笑。

    霸氣的越野車被大貨車襯托得像一個火柴盒，弱小而可憐，在直播間的畫面里對比尤其鮮明。

    觀眾們也忍俊不禁，一片歡樂。

    甄帥摸摸愛車，忍了，「我們有煙、巧克力、消炎藥，有興趣嗎?」

    黑背心更加鄙夷，環手抱胸，興致缺缺，「就這?我們都不缺。」

    好財大氣粗!

    從來都是甄帥對別人「炫富」，但這一次，他得承認他被「炫」到了!好氣喔!

    「我們還有大米，你們也有?」甄媽擠過去，試著問。

    黑背心的眼裡有了光。

    「大米?」

    他的同伴都忍不住吞咽口水，期待地看著他，還有人偷偷地朝他使眼色。吃的喝的他們一直沒缺過，但米飯確實很久沒吃過了。

    黑背心故作淡定地問：「你們有多少?想怎麼換?汽油我們也沒有多的，不可能給你們太多。」

    甄媽功成身退，面帶得色地坐回去，讓甄帥和他們談判。

    甄帥道：「我們有一百斤稻穀……」

    「稻穀?」黑背心挖了挖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我要稻穀幹什麼?我要大米!」

    甄帥擺手，「別急，聽我說。這些稻穀曬得非常乾燥，輕輕捶打就能脫殼。一百斤稻穀至少能得八十斤大米。」

    他對后座的甄爸打了一個手勢，甄爸從裝稻穀的袋子裡抓了一把稻穀給他。

    甄帥又遞給黑背心。

    黑背心輕輕搓了搓，果然，穀殼和米粒輕易就分了家。他有些滿意，想了想，說：「我不占你便宜，70L汽油換一百斤稻穀。」

    甄帥也很滿意，70L差不多能把油箱裝滿。

    「可以。」

    交易達成，兩輛車才停下來進行交換。

    雙方都有戒心，黑背心的同伴把各種各樣的自製武器亮出來，沈行督也拿出手槍，和甄帥並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