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7章 夜話

  「蘇綸……取而代之？」

  他喃喃自語，皺著眉頭，似乎在考慮著什麼難以抉擇的事情，完全忽略了時間的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 都快接近三更天的時候，何青青才滿臉疲憊的趕了回來，本沒打算驚動葉斌，可離的老遠，便見到了他在樹下的身影。

  「王爺？」

  「回來了？」

  何青青的聲音終於將他驚醒，他勉強的笑了笑：「怎麼樣？」

  「您說的恐怕是真的，本來誰都沒往這方面想, 可結合您說的, 我們交換了情報之後，才發現，教廷一直在醞釀著一個難以想像的陰謀。」

  對此葉斌並不意外，這麼久了，教廷不可能一點兒蛛絲馬跡沒有留下，只是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大家最多感覺疑惑警惕，卻不知他們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本來沒打算這麼晚還打擾王爺休息，但既然您還沒睡，青青便斗膽，代表益州三十三個世家，請求您施以援手，阻擊教廷陰謀。」

  葉斌淡淡的搖了搖頭：「我救不了你們，說句不客氣的，現如今，神農谷自身難保，更別提拯救你們了。」

  似乎沒有看到何青青臉色的變化，葉斌繼續說道：「不過, 你們是可以自救的, 益州雖然是聖軍執掌，可你們自己的影響力有多大，也不需要葉某多說，活路只有一條。」

  他意有所指的說道：「只看你們敢不敢做罷了。」

  何青青深吸了一口氣，能夠在益州活下來，並且保存住大部分士家的力量，她自然能夠聽懂葉斌的言外之意，竟沒有太多猶豫：「王爺放心，時不我待，再畏首畏尾，誰都活不下去，不僅是我士家，其他三十二個家族，都有破釜沉舟的勇氣。」

  葉斌才不相信這些家族會真的有如此魄力，不過只要有一半敢於對抗，這次他便沒有白來，也不揭穿，繞過了這個話題：「青青你的家務事我本不該多嘴，不過，方才令妹晚歸，在葉某房前說了一番話……倒是讓我好生疑惑。」

  「什麼？」

  何青青一怔：「那小妮子又出去了？」

  葉斌呵呵一笑：「孩子都是有叛逆心理的，關不住的，不過……叛逆不代表隨意，聽她酒後之言，似乎就要在某人的扶持下，替代蘇綸，成為聖女了？」

  何青青臉色大變，她雖然沒聽過蘇綸的名字，但也大概能知道，應該就是當今聖女，至於說她妹妹……會成為聖女？

  這怎麼可能？

  「琳兒她太胡來了！」

  葉斌搖了搖頭：「在葉某看來，聖女倒也沒什麼，若真的有機會成為聖女，無論是對你們士家，還是對益州家族百姓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何青青苦笑了一聲：「聖女何等人物，怎會允許外族之人擔當？」

  葉斌嘿嘿一笑，倒是沒有說什麼，這世上，除了他之外，恐怕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不管是聖女還是教皇，其實都是貨真價實的華夏人，只不過……聖女是失去了記憶，至於說教皇麼……這個人很難評價，作為曾經的朋友，葉斌恨不得挖其心肺，可作為對手，葉斌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無論性格，還是實力都十分強大的人物。

  「那個候選聖子我認識，他這個人論能力倒是有一些，只是私生活十分混亂，現在的承諾，也不過是花言巧語，想要得到琳兒而已，也只有她這種小孩子才會相信……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葉斌只是提點一句，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看著何青青在乎的家族真的走向死亡，不過何青青不開口，他也不會插手人家的家務事，岔開話題：「把聖女救出來吧，你們來提供位置和隱藏的手段，我親自出手，並且說服她站在你們一邊，這之後的事情，便都看你們自己了，到時候……」

  葉斌嘆了口氣：「教廷應該也忍不住了，大戰將起，大家各安天命吧。」

  有感葉斌的情緒，何青青也顯得有些低落，抿了抿嘴：「王爺有信心麼？」

  葉斌知道她指的不是自己能不能救出聖女，也不是能不能說服聖女站隊，而是這場大戰的結局。

  「只是聖軍麼？」

  葉斌笑著說道：「倒是有幾分把握，不過……聖軍之後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會發展到什麼地步，到那時候，神農谷能不能保存下來都很難講，所以，等你們有機會離開益州的時候，到底要去何方，還是自己決定吧，跟著我也未必安全。」

  何青青一怔，她不知道普天之下，除了聖軍還有什麼值得神農谷重視的，可看葉斌的樣子又不似說謊，猶豫了一下，還是壓住心中的疑惑，這種事，除非葉斌主動開口，否則她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來的。

  「事不宜遲，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怎麼商量的，但是明天我就打算動手，無論你們能不能提供幫助。」

  實際上，葉斌並不是真的在乎他們到底能否提供幫助，這一次過來，主要目的已經達成，他已經在益州各家族埋下了一顆種子，這顆種子很快便會在教廷的逼迫下生根發芽，無論他們願不願意，都必然要奮起反抗……

  而那時候，樞機大主教也不可能不利用這股力量，自己的目的便達成了。

  在一定程度上保存益州的有生之力，並且削弱分裂教廷的實力，若再能順手救出聖女，自然是更好的，可就算行動失敗，實際上對神農谷來講，影響也不是很大，他也不認為蘇綸會有性命之憂。

  「最遲午時，一定會給你個答覆。」

  何青青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其實大家已經決定聽您的了，不過，如果您能露個面，相信他們會更有底氣的。」

  葉斌並沒有拒絕：「明天上午你來安排，見面這種事……我看是沒必要的，不過如果非見不可的話，也無所謂……」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準備一下吧，可能……明天益州便會有很大變故。」

  蘇綸心中一驚，不知道葉斌為什麼這麼說，但卻總感覺有一股壓力襲面而來：「王爺？」

  「想保住你們家族，今晚便要著手準備，否則……可能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