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5章 護道

  天下間，聽聞，抑或是知曉神農草的存在並非沒有，譬如說五行龍珠，譬如說已經死去的紫翼金鱗雕, 譬如說那紫麟龍駒群，還有很多很多，見過，甚至吃過神農草的存在。

  可這一株畢竟有些不同。

  它太強大了。

  強大到除了親眼見過的葉斌和貂蟬之外，根本沒有人認得它到底是什麼。

  哎！

  隨著葉斌的這一聲嘆息，那雷霆以摧枯拉朽的氣勢，直接泯滅了無數座山巒，巨石，直接粉碎了那遊走在整個天地間，萬萬里長的霧龍，直接使得神農草上方的空間層層塌陷，直到……

  那雷霆接觸到了神農草的隨身空間……

  驟然停頓。

  一顆顆世人難以尋覓的晶靈石在空間中融化開來，如同一條懸掛在半空中的靈力天河，散發著難以掩蓋的靈力波動。

  神農草再次搖曳，那道靈力組成的天河倒卷而上，迎向雷霆，人們耳邊仿佛有著炸雷般的巨響，那是直指靈魂的聲音，轟隆！

  整個世界，在那一刻，似乎都為之破碎。

  從不知名的地方，傳出了一聲痛楚的哀嚎。

  似男，似女，似神似魔。

  被雷霆撕毀的層層空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了起來，葉斌知道, 世界之靈出手了……

  這道雷霆，應該並非它的本意。

  或許它也不希望神農草化形成功，但它卻不得不自保，否則，這個世界，就要被這道雷霆所毀。

  嗡！

  空間在戰粟。

  那倒卷而上的天河在消磨著雷霆的威力。

  可仍舊無法阻止。

  雷霆層層壓下，速度雖有減弱，可威力卻仍舊強大的不可一世。

  眾多大能盡皆倒吸冷氣，在這道雷霆和那株小草面前，他們和凡人一般，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兩者的餘波只要散發出一點兒，便可以摧毀一切，包括他們引以為傲的力量。

  神農草好像也感受到了雷霆的恐怖，那看似稚嫩，實則布滿了滄桑的一片枝葉悄然與本體分離，迎風而上，越長越大，眨眼間，便成了遮天蔽日的蒲扇，那蒲扇之上，刻畫著玄奧難明的紋路，正在忙於構架最後一座傳送法陣的小萊瞳孔微縮，她在那紋路之上，看到了難以想像的空間法則。

  那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境界。

  南華老仙勉強鎮定的臉頰勃然色變，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激動，雙手不自覺的顫抖，他看到了那葉片上的符篆之道，他看到了自己日後超脫的可能……

  剛剛答應了張遼，準備啟程的呂布負手而立，他不可一世的眸子閃爍著茫然，那葉片上，有力量……真正的力量規則，他需要的力量規則。

  趙雲看到了破法之力。

  黃忠看到了以箭破天的規則。

  只要能夠接觸到規則的人，這一刻，都如朝聖般，如痴如醉的看著那片葉子。

  這是一場難以想像的機緣。

  葉斌所擁有的力量極為駁雜，所以他看到的更多一些，那是毀滅之力，創造之力，純粹的力量，信仰之力……

  無窮無盡的規則。

  就在那片葉子上，等待著他的汲取。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自己一直以來面對的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最初，他以為大能者是最強大的存在，後來，他發現了黑龍，青蛇，尊者……

  再後來，他才知道，那些所謂的神靈或許更勝一籌。

  而接觸到靈光尊后，他終於明悟，這世上真正的頂級力量，足以以一己之力，改變一切……

  而現如今，神農草或許就是這個等級的存在。

  也或許，它還差一些。

  但就葉斌看來，它甚至比恢復了實力的黑龍等存在還要強一些。

  朝聞道，夕可死。

  對於在原境界看不到希望，一年又一年虛度光陰的大能者們來說，這一片葉子就是他們的光明！

  他們用一種近乎虔誠，瘋狂的心態去汲取著上面的法則。

  因為，那就是他們的命！

  他們怕死，可他們更害怕沒有目標。

  一年又一年，日復一日，他們已經夠了！

  這片葉子，就是全部。

  可就在這時，那雷霆降下，那葉片上的所有規則，在這一刻，都爆發了出來，如一條條絲線，與那雷霆消磨纏繞。

  很多人呆在那裡。

  他們並非真的擔憂神農草的安危，只是因為，他們再不能看到那葉片上的規則。

  這一道雷霆的威力，強大的超乎想像，它似乎擁有更強大的規則，只是幾個呼吸，便將那片葉子的一切，都毀滅殆盡。

  這一幕，幾乎讓人崩潰。

  畢生追求的道路就在眼前，那葉片已經集成了無數規則為一體，怎能被毀？

  這豈不是說，他們的追求在這凜冽的天威面前，根本就只是虛妄？

  可神農草卻沒有時間去感慨，第二片葉子再次脫離，規則釋放……

  第三片……

  第四片……

  整個天地，都寂靜了下來，只有那雷霆與規則的摩擦聲音。

  只有無數個粗重的喘息和瘋狂的汲取目光。

  每一個葉子的綻放，都是規則的爆發。

  神農草就如同一個授業恩師，把自己平生所學，就這樣，以最本質，最兇殘，最……悲慘的方式，綻放在所有人的眼前。

  當第八片葉子破碎的時候，已經有人哭了。

  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會哭，只是那種不甘，在心底里醞釀。

  仿佛深感同受，仿佛自己就是那株想要突破封鎖的小草……

  呼！

  南華老仙吐出一口濁氣，對著葉斌拱了拱手，攬著匆匆趕來的，葉斌從曰本救回來的那個女人：「修行千載，大道在前，老夫不能袖手旁觀，縱此身隕，亦無遺憾，葉小子，從此……老夫便不能守護神農了。」

  說完這句話後，他歉意的對身邊的女人說道：「此生虧欠良多，若不形神俱滅，來世踏遍千山，也必與你重聚！」

  「咯咯……」

  女人咯咯一笑：「大道在前，怎可你一人獨行，天要毀道，你我……便護一護這道！」

  南華老仙這一次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抓著她的手更近了一些，無數符篆瞬息間浮現在半空之中，仿佛是一條雲梯，供他二人踩踏，直奔那神農草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