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7章 不天下，不還師

  「哈？」

  葉斌睜大了眼睛：「天下一統？」

  「不錯！」

  賈詡深吸了一口氣：「時不我待啊主公！」

  「殺曹操？」

  「殺！」

  賈詡眼中殺機盡放：「現如今，曹操必然不可能再同我軍聯手，無論是他想與不想，都必然與主公為敵, 只要殺了曹操，只要留下北魏這千萬大軍，擊退聖軍之後，天下唾手可得，就算有人反對又如何？歷史……向來都是勝利者書寫的。」

  「臣附議！」

  不知何時，陳宮等人盡皆凝重的登上城牆, 滿寵單膝跪倒在地：「當斷不斷, 反受其亂！」

  「微臣以為, 可下狠手！」

  無論陳宮平日裡多麼鎮定，這時候心臟都在砰砰跳動，他知道，只要葉斌一點頭，整個華夏，便會天翻地覆。

  「我神農與北魏已結死仇，雙方將士，無不恨之入骨，若不是主公和曹操的約束，根本不可能聯合在一起，而這種聯合，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

  戲志才侃侃而談：「既然有此機會，主公何不稱帝？」

  陳平低沉著嗓子：「廣積糧，緩稱王，我軍早已完成了積累，只差蛻變，當初霸王若不心存慈意, 留下漢王，怎可能有後事之變？主公決不能走霸王的老路，也決不能讓這天下，再多一個劉邦。」

  「末將附議！」

  黃忠終於開口：「爭霸之路，從無仁慈。」

  「臣弟願斬其頭！」

  趙雲登上了城頭，無數文臣武將，紛紛跪倒在地：「臣等……附議！」

  葉斌怔住了。

  他不相信賈詡等人看不出現如今稱帝的壞處。

  可他們仍舊眾志成城。

  甚至他都看到了遠處自己兒子眼眸中的激動。

  過了不知多久，他才重新恢復了焦距，似乎明白了什麼，臉頰上帶著一絲恍然。

  自黃巾之亂始，天下紛亂，大漢江山，四分五裂，諸侯林立，戰火沸騰，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王侯將相，都飽受其苦……

  而與此同時，這些名將也紛紛登場，他們用自己的能力，去演繹著混亂中的精彩。

  可……他們終究不是書本上的紙片。

  他們不是印象中的英雄。

  他們只是活生生的人。

  他們也有欲望，也有追求，也有厭倦。

  多久了？

  葉斌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進入遊戲有多久了，這漫長的爭霸道路，不只是他身心俱疲，這些跟隨著他的將士們，也累了……

  不可否認，他們對自己有著足夠的忠誠。

  但他們也希望結束這紛亂，他們也希望能夠更進一步，神農谷太小了……自己的步伐……太慢了。

  當有了機會。

  看到了希望。

  他們便再不猶豫！

  「也該結束了？」

  葉斌看到了神農城下，黑壓壓跪著的一片士卒，他甚至看到了，那些士卒們眼眸中的淚光。

  走到了這一步，自己已經不只是為了不受別人掌控而戰。

  還為了跟隨著自己的這一些人……

  整個神農城，都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葉斌緩慢的，認真的站在城頭上的制高點，眼眸從每一個人的臉龐划過，他看到了期待，激動，他看到了厭倦，唯獨沒有看到畏懼。

  「你們之中，有很多人跟隨著本王一路走來，南征北戰……」

  葉斌沙啞著嗓子：「這一路上，有很多人永遠的留在了半路，我神農人的鮮血，也灑滿了整個華夏……」

  整個神農谷，鴉雀無聲，為數不多的老兵們，流露出感慨的神色，他們雖然還能夠戰鬥，可畢竟有些老了……

  「而我們卻不能後退！」

  他張開手掌，握成實拳：「我們退一步，便掉入萬丈深淵，我們退一步，便屍骨無存，所以我們前進，從未有過後退……可現在，我們已經走到了頂點，繼續向前，則有千萬人的反對，繼續向前，將要踏上刀山火海，你們之中，有很多人將會如同跟隨本王的將士們一樣，埋骨他鄉，會絕望，會崩潰，甚至會看不到希望……」

  葉斌將握實的拳頭，狠狠的錘在自己的胸口之上，震出一聲悶響：「可能連我神農谷，都會萬劫不復……」

  「我神農將會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之中，你們會和本王一同，承載著世人的唾棄，你們可還願意隨本王一戰？」

  「你們可還願意隨本王一路向前？」

  「向前！」

  陳平高舉手臂，如同虔誠的信徒，這一刻，他知道自己沒有太多的偽裝，他不是一個甘於現狀的人，他也不願意在神農谷養老，要麼得天下，要麼輸天下！

  「向前！」

  一個個士卒站了起來，他們如同葉斌一般，單手捶胸，整個神農城，都在咚咚作響。

  「向前！」

  「向前！」

  那是排山倒海的呼嘯！

  那是不可阻擋的瘋狂！

  那是充斥雲霄的殺意！

  「孤……」

  葉斌第一次在人前稱孤，也代表著他的心態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他咬破了指尖，如同當初神農三誓一般，抹在自己的額頭之上，狂風使得他的斗篷呼呼作響：

  「立誓，在我神農，以孤王之名，天下不神農，必不還師！」

  趙雲哈哈大笑，如同葉斌一般，咬破了指尖，劃在額頭之上：「不神農，不還師！」

  「不神農！」

  更加瘋狂的嘶吼響徹天地，無數人咬破了指尖，這是他們神農立誓的方式。

  「不還師！」

  「吾等……宣戰！」

  神農谷終於對外宣戰，這一次，他們沒有被迫，這一次，他們沒受到任何欺壓，可他們仍舊宣戰。

  不神農，不還師！

  「賈文和！」

  「微臣聽令！」

  賈詡上前了一步，跪倒在葉斌身前。

  「孤命你為神農兵馬大元帥，掌我神農全軍，居中調度！」

  「微臣必為主公效死，不神農，不還師！」

  「滿伯寧！」

  「微臣在！」

  葉斌語速極快，再無一絲猶豫：「孤命你為神農大司農，掌我神農財糧，後方供給一切，可能做到？」

  「臣若不死，則財糧不絕！」

  「好！」

  葉斌看向趙云：「賢弟，為孤開路如何？」

  「絕無二話！」

  「漢升！」

  葉斌對黃忠說道：「可能拖住曹軍一日？」

  「必不負主公厚望！」

  黃忠沉著出聲，十二個時辰內不能交戰，想要拖住曹操，絕非易事，不過，這時候，卻容不得他有絲毫推脫，而且，他也不願意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