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7章 坦白

  「不過，這倒是一個好機會！」

  曹操雖然不認為這一切是葉斌做的，但他卻不排斥利用大眾的心裡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荊州一失，吾等再無後援，若不能夠在短時間內, 拿下神農谷，恐怕……根本不需要神農軍出手，我們便會因為無糧而自潰。」

  「真正讓人擔憂的是許昌啊……」

  郭嘉皺著眉頭：「一旦這消息散播出去，恐怕我軍將士將會失去再戰之心，就算吾等隱瞞，恐怕賈詡也會極力散播, 到時候, 後果非同凡響啊。」

  曹操的軍兵大多都是司隸，兗州, 青州等地的土著，他們雖然在外出征，可大多數人都並非孤家寡人，一旦讓他們感覺，魏軍的後方已經岌岌可危，別說攻打神農城，能不出現太多的逃兵，就可以說明魏軍的軍紀非常良好了。

  這是任何時代的戰爭，都無法避免的事情。

  雖然說大家都知道天地君親師，都知道君主應該排名在親人之上，可是……真正能夠做到的又有幾個人？

  說句不好聽的，天地君親師這五個字根本就是君王們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才大力推行的產物，人們或許會敬畏天地，或許會忠誠君王，或許從心底里也認為這樣是正確的, 但難道親人有難，他們可以為了君王而不顧一切？

  縱然曹操和郭嘉再樂觀，也絕對不會這樣想。

  否則，北魏早就不存在於歷史的長河之中了。

  「血煞大陣被破，荊州陷落，吾等有困於這神農城中，主公……這一戰，無論我們是否占據了神農城，都輸了。」

  郭嘉並不想說喪氣的話，他有信心憑藉著空軍和陸軍的戰鬥力，剷平神農城，滅亡神農谷，可……他知道，縱然拿下了神農谷，無心戀戰的將士們，也抵擋不了劉備和漢靈帝的進攻。

  所謂的盟約，當神農谷被攻破的那一瞬間，便不再有任何束縛力。

  「呵……」

  曹操這個時候竟然還能笑的出來：「那奉孝以為我們應當怎麼做？」

  郭嘉搖了搖頭：「進，必被劉玄德等人蠶食，退，必一瀉千里，更何況，我們已經無路可退。」

  「其實奉孝你知道還有一個選擇吧？」

  這一瞬間，曹操的聲音竟然蒼老了許多，他無力垂下了手臂，指著腳下的大地：「這裡……是孤此生必要征服的地方，就算這一次沒有成功，還有下一次……下下次……孤……不會敗……」

  大霧朦朧之中，曹操的身形顯得有些佝僂，他背負著雙手，閉上了眼眸。

  似乎在感受著這裡的風，這裡的霧，這裡的氣息，這裡的……一切。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只要本王還活著……一切，都可以從頭再來！」

  「主公……」

  郭嘉心中極其難受，好半晌，才哽咽的說道：「嘉必誓死追隨。」

  「哈哈，去……跟賈詡說，孤要見神農王，孤相信，此時的他，必然就在神農城中……」

  曹操放開了嗓子，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不……你去和葉斌談，孤……這個時候，不想見任何人。」

  「諾……」

  看著曹操久久不動的身形，郭嘉猶豫了良久，終究還是一咬牙：「備車。」

  「諾！」

  ……

  「主公，郭奉孝要見您。」

  葉斌正在和陳宮等人議事，他的突然出現，雖然讓黃忠等人疑慮重重，但因為戰事緊急，倒是沒有太過詢問。

  「來了……」

  賈詡毫不意外的笑著說道：「魏王終究不是短視之人，恭喜主公……去一大敵。」

  陳宮也笑了：「主公剛一回來，便使得魏軍低下頭來，此乃大吉之兆。」

  不斷充當內奸的周倉嘴角抽搐：「為啥大吉？郭奉孝那廝怎麼知道主公回來啦？俺都是剛剛知道的……」

  「你這廝！」

  趙雲好笑的搖了搖頭：「若非曹軍有心求和，怎麼會派遣使者？而且，這個使者還是郭嘉？」

  「俺就說你們麻煩，都砍了多好。」

  程阿亮有些不耐煩了，這一戰，野人軍團一直沒有出手，雖然有著葉斌和林胡美得約束，可他仍舊十分不爽。

  「你能殺了曹操？」

  見程阿亮憨厚的搖了搖頭，林胡美俏臉一寒：「那還不閉嘴。」

  程阿亮天不怕地不怕，什麼賈詡趙雲，什麼陳宮黃忠，對他來說，都根本沒有任何威懾力，可唯獨林胡美，是他最害怕的人，每每議事，只要林胡美在，他便乖的如小貓一般，根本不敢多嘴。

  「哼……」

  似乎因為在葉斌面前丟了面子，程阿亮難得的硬氣了一次，微不可查的哼了一聲，聽得林胡美眉毛一挑。

  「二姐，俺錯了……」

  葉斌微微一笑：「本王知道你們有很多想問的，現如今時間不多，就大概解釋一下，此次出谷，本王已經得知，海外有一股擁有著名將無數，億萬大軍的勢力，覬覦我華夏大地，荊州和交州，正是他們攻破的。」

  眾人臨危正坐，表情各不相同。

  「若我神農谷完全展開防禦，不計代價消耗，或許可保一時無憂，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華夏大地陷落，就算我神農谷能夠多堅持一段時間，也根本毫無用途。」

  「主公是想要主動出擊？」

  陳平很少在這種場合下開口，雖然因為他天大的功勞，成為了神農谷舉足輕重的人物，可他卻喜歡低調，若不是迫不得已，絕不會發出聲音。

  「不……」

  葉斌搖了搖頭，並沒有馬上解釋為什麼不主動出擊，反而說道：「交州之所以能夠被如此快的攻陷，並且沒有被其他人察覺，正是本王勸說交州大族，才使得他們全線撤退。」

  「什麼？」

  很少有人知道葉斌真正的計劃，無數人震驚出聲，難道，外面的傳言是真的？

  好在，葉斌在神農谷有著絕對的威信，雖然大家有些震驚，但卻並沒有顯得太過慌亂。

  「主公難道是要……以身做餌？」

  陳宮眯縫著眼睛：「可……若那聖軍真的有億萬大軍，我神農城……」

  「不錯……」

  葉斌點了點頭：「本王就是要以身做餌，既然神農城有著如此厚重的防禦，為什麼不加以利用？」

  戲志才臉色微變：「怪不得……怪不得我神農谷的防禦一直沒有開啟，怪不得……銅雀大陣到現在也沒有發動，怪不得……主公不動用空軍……」

  三個怪不得，讓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如夢初醒，大家都不是傻子，就連程阿亮都來了一句：

  「哈哈，這回有的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