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休息

  竇梁默默地在長孫沖身邊

  長孫沖看了他一眼。

  這兩三天幾乎都達到了生理極限，抑鬱到了崩潰的邊緣。只有竇梁，一直保持著那種似乎相當充沛的精力。給他水，他就喝，不喝就不渴。

  長孫沖的眼睛閃閃發光，因為他把自己的精神壓抑到了極點。但是竇梁不同。他完全像個正常人。他看不出這三天只喝了幾口水。

  「你怎麼沒事了？」長孫沖忍不住問。

  竇梁笑著說，「我學了一門特殊的功夫。可以減少身體的消耗。可以待七八天不吃不喝不動。吸一口氣就好。」

  長孫沖眨了眨眼。就他所知，很難理解這種神奇功夫的存在。有沒有這樣一種可以超越生理極限的功能？

  把代謝水平降低到極致也許不是不可能，但是人類如何控制自己的代謝呢？

  長孫沖搖搖頭，決定不浪費精力去想這些無聊的問題。不管怎麼說，只要你知道竇梁真的很特別，掛得很正。「那你應該挺機動的吧？」長孫沖看著前方的路，慢慢說道。

  竇梁說，「是的。」

  「那你自己去吧。」長孫沖慢慢地說，「我們沒有馬。我們用兩條腿走路，走不遠。你不一樣，你有功夫，你應該能比我們走得更遠。我給你三分之一的水。逃命吧。」

  之後，他突然轉向竇梁，非常嚴肅地說：「我只有一個要求，哦不，兩個。首先，回去幫我看看看幼瀾生是男是女，然後給我豎起一個衣冠冢，燒紙告訴我。第二，幫我報仇。不管什麼對的國王或者國王，殺了我，殺了全家！別給我留一個！」

  去你媽的！你欠債了！殺了你全家也不算過分吧？

  竇梁看著長孫沖嚴肅而好鬥的表情，終於忍不住笑了。他笑著搖搖頭，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長孫沖皺著眉頭說：「我是認真的。」

  定了定神，他沉重地說：「我們根本沒有方向。再這樣下去，你們都快死了。能活下去的就是一個。」

  竇梁搖搖頭說：「你怎麼知道我可以獨自生活？你那麼聰明，離惡魔那麼近，還是找不到方向。我能找到嗎？我只會殺人。讓我一個人去吧，也是死路一條，我還是很孤獨。」

  也許它瀕臨死亡，但長孫是開明的。當他聽說自己孤獨終老時，他感到有點好笑。他轉過眼睛說：「你會和我們一起死嗎？」

  「至少還有一個同伴。」竇梁笑道.

  長孫很堅決地趕到見竇梁，所以他沒有多說，只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說實話.我有預感。」竇梁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笑著說：「我們這次不應該死。」

  長孫沖自我催眠次數太多，對竇梁的話免疫。

  「你從哪裡得到這麼多預感？不是殺手嗎？你是怎麼改變算命的？」他漫不經心地說。

  在極度口渴的情況下，說話簡直就是一種折磨。但是沒辦法。說話是最容易感受到活著的方式。如果你保持沉默，長孫沖會懷疑他是否只是一個會走路的木乃伊。

  「我不是算命的竇梁笑道：但是，一個算命的給我算了一下，說我今年大禍臨頭，死不了，有貴人救了我。我想這個高貴的人大概就是王子吧。」

  「還指望我救你？」長孫忙不迭地說，「有這個能力我不會先救自己嗎？干。」

  水壺裡的水每天都少，但是路還是看不見。

  事情在第五天有了轉機。長孫撞上了一匹馬。

  這是一匹非常虛弱，奄奄一息的馬躺在地上。看來前幾天的沙塵暴不僅讓沖等人迷路了，也讓迷路了。它在戈壁灘上又渴又餓地走了這麼多天，最後虛弱地倒在這裡，等死。

  長孫沖不知道它最初是屬於大唐使團的馬還是屬於土耳其人的馬。反正既然在這麼絕望的時候出現在這裡，那就是好馬。

  是天使。一定會上天的。阿彌陀佛，阿門

  長孫衝出了他幾天前拿到的匕首。這幾天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在想自己會不會用這把匕首來結束自己的生命。還好最後我猶豫了。現在想想，匕首應該是用來結束其他生物生命的。

  「對不起。反正你活不下去.最好給我們一個機會。」長孫一邊念叨著，一邊拿著匕首向馬兒身邊跪下說道，「我發誓我會為你背誦經文。走好。」

  噗—呼。冰冷的刀刃刺穿了馬的身體。它無力地扭動了兩下，無力地尖叫起來。溫暖的血液開始從傷口慢慢滲出。

  長孫本可以選擇砍斷馬的脖子，給它一個美好的時光。但他沒有這麼做。因為如果頸動脈受損，馬血會被噴得到處都是。那是浪費。

  不管是血還是肉，他都想要。

  血是水，肉是能量。是生存的希望。

  長孫的目光異常堅定，無視馬兒懇求的目光，平靜地用匕首從肉里割下肉，分發給所有人。包宏，高志和狄正業沒有猶豫。他們接過來，塞到嘴裡，狼吞虎咽，笑著說好吃。他們的手和臉上沾滿了鮮血，他們看起來很可怕，好像他們是傳說中的食人族。

  唐儉猶豫了一下，但最後，他把帶血的馬肉塞放進嘴裡，不肯起來。看他充滿仇恨的樣子，也許他心裡已經把馬肉當成了土耳其人的血肉。

  潤娘很聽話。長孫給她沖了點東西，她想吃。她想在王爺身邊生活下去，這是她最大的信念。

  也許是關係一直在和死者打交道。竇梁毫不猶豫地吃了血食。三兩頓飯後，他舔了舔手指。

  長孫急忙給自己切了一塊馬肉。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香味聞起來有點甜，一點也不讓人噁心。

  我會成為怪物嗎？

  他不禁這樣想。

  堂堂王子，現在淪落到吃戈壁沙漠上生的馬肉.長孫一邊衝過去啃咬帶血的堅韌的馬肉，一邊試圖抑制住他心中的火焰。

  在這之前大家都餓了四天多了。長孫曾認為他能吃一頭牛。但是他吃了兩塊肉終於吃飽了。

  可能不飽也可能不飽，反正也沒有吃的欲望。對於嘗過錦衣玉食物的人來說，吃血和喝血的味道並不容易。饑渴感稍微減輕後，就沒有吃的動力了。

  包宏，高志和狄正業吃得更多，但他們吃得不多。唯一一個吃東西很感興趣的人是竇梁。但這傢伙基本上是個怪胎，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