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願意

  「我願意！什麼東西！」

  「怎麼了？」長孫急忙下意識地驚叫一聲，探出頭去查看情況。

  片刻之後.

  「我來！」

  看到這一幕的瞬間，長孫衝出了和竇梁一樣的詛咒，某種程度上，罵人也可能是人類基因中的一種深層本能。

  竇梁駕著馬車，甚至忘記了控制前進的方向，只讓馬一個勁兒地向前跑。從某種意義上說，前面其實比後面更危險。剛才面對譁變的軍隊，他看起來還是老樣子，但現在臉色蒼白，什麼都不像。

  雖然附近的天空依然呈現出淡淡的藍寶石色，但是在遠處，已經可以隱約看到醞釀中的暴亂，耳邊的空氣速度越來越快，就像失控邊緣的大自然的氣息。

  長孫嘴唇顫抖著，喃喃道：「沙塵暴……」

  沒錯，在遠處，像洪水一樣不斷出現的黑色，就是傳說中的沙塵暴。

  長孫上輩子在北京遇到過幾次沙塵暴，沙子弄瞎了眼睛，什麼也看不見。出門回家嘴裡鼻子裡都是沙子，很難受。他一直認為沙塵暴是「麻煩」，而不是「災難」。

  直到幾秒鐘前，他的眼睛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沙塵暴，他腦海中的虛假印象才真正變成了塵埃。

  北京？的沙塵暴是什麼？只能算是大沙塵暴。

  一場真正的沙塵暴，哪怕幾公里之外，你都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可怕能量。暴亂氣流，包裹在沙子、礫石甚至石頭中，席捲到空中，覆蓋了天空，然後肆無忌憚地橫衝直撞。無論你走到哪裡，你的生活都被毀了。

  這是上帝親自主持的大型葬禮。是的，活埋。

  人和馬都逃不過風，所以也逃不過風帶來的沙子。沙塵暴過去後，很多沙子沉澱下來，但它是被活埋的嗎？

  「你怎麼看？我們還能跑嗎？」竇梁回頭看著長孫，無奈地笑了笑。

  刺客畢竟是刺客，心理素質比一般人強。遇到沙塵暴這種事情已經真的不亞於泰山在之前的崩潰，但是他在短暫的崩潰之後很快恢復了平靜，雖然這只是一種絕望的平靜。

  長孫咬牙切齒地說：「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回頭。回頭一定是死了。繼續走，想辦法找個掩體躲起來。」說完這句話，他回到馬車上，緊緊地握住潤娘的手。

  過一段時間，他們會受到沙塵暴的洗禮，最怕分開。如果像潤娘這樣的孩子孤身一人，恐怕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潤娘緊張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王爺，心裡開始感到強烈的恐懼。因為王爺的表情很可怕。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表情出現在王爺的臉上，這是第一次。在長孫沖和唐儉，的馬車後面，幾十個騎著馬的土耳其人幽靈般地向前衝去，好像他們不殺死大唐的前線使者就不會放棄似的。然而，他們中的一些人很快注意到了遠處正在醞釀的沙塵暴，連忙勒住馬頭，試圖阻止馬兒，同時，嘰里呱向周圍的同伴發出了警告。

  著急的馬兒，怎麼能這麼容易停下來呢？饒是訓練有素的突厥兵。費了很大力氣才阻止了馬兒，他轉身向相反的方向逃命。面對沙塵暴這種可怕的自然災害，他們早就把使命拋在腦後了，能想到的只有求生的本能。

  可惜這種本能顯然是不理智的。即使他們現在回頭看，也逃不出沙塵暴。如果在這裡風沙捲起的時候他們還在騎馬，甚至有一定的概率被卷到天上然後掉下來。如果你不死，你會失去胳膊和腿。只能躺在地上等死。哦，不，你埋在地下等死。

  親愛的上帝，一站式服務包已經完成。

  竇梁不敢再往前走了，一看到前面有幾塊大石頭就停下來。長孫沖抱著潤娘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同時迅速跟唐儉身後的汽車打招呼，告訴他們趕快下車。

  王府警衛員仍然很容易理解長孫沖乾脆利落地停下車，拉著七葷八素，似乎唐儉，隨時都能吐出來，下了車。

  馬車不能再坐了。這個東西受力太大，但是重量不大，很容易被大風吹起來。被沙子活埋，還有機會被剜出來吹上天，只能等死。

  長孫沖帶領一群人跑到足以躲避風沙的大石頭後面，脫下他們的長袍，把它們撕碎。他們一半捂著鼻子和嘴巴，另一半捂著潤娘的鼻子和嘴巴：「脫下你的袍子，捂著臉呼吸。然後儘量躺在石頭後面，用石頭擋住沙子！一定要儘量縮成一個球體，只留下一個可以呼吸的地方！你聽到了嗎！」

  「我知道！」警衛應該很忙，同時，別忘了幫唐儉（捂住口鼻，以免被沙子堵住氣道。

  竇梁躲在長孫沖，右手邊的另一塊大石頭下，捂著臉，好奇地問：「你遇到過這樣的沙塵暴嗎？」

  長孫沖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沒有。」

  「那你為什麼看起來很有經驗？」竇梁好奇道。

  「我在書上看到的。」長孫沖若無其事地處理了這件事，保護了潤娘的身體，讓她趴下，並懇切地說：「別動，否則會有危險的。」

  潤娘用力點頭，用身體默默地保護著那個大水壺，就像母雞孵蛋一樣。

  就在大家完成這項工作的時候，沙塵暴的外環已經籠罩了整個地區。空氣中充滿了沙子尖銳的稜角，臉上有點疼。長孫沖迅速低下頭，把頭埋在懷裡，不再抬頭。他是一隻人形鴕鳥。然後，沙塵暴捲起來了。

  狂風，落下岩石的聲音，呼吸的聲音，沙子的起伏.各種聲音和觸感在長孫腦海中交織出一幅極其恐怖的畫面。就算是傳說中的世界末日，也可能是這樣。

  沙塵暴繼續製造混亂，長孫只是閉著眼睛忍受著。他的背越來越重，好像蓋了很多東西。期間被小石頭砸了幾下，疼得齜牙咧嘴。但是，不管有多痛苦，他始終和潤娘保持著親密的關係，儘自己最大的努力用身體保護著這脆弱的生命。

  這是成年人的責任。

  沙塵暴終於離開了。從未在我耳邊停息的風，仿佛吹走了人的靈魂，於是平靜下來。

  長孫不敢睜開眼睛，但他猛地抬起腰，像一個精緻的土豆一樣從沙灘上鑽了出來。

  他一起床，就忍不住閉著眼睛慶幸自己的決定。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沙子從他的頭上滾下來，落在他的皮膚上，而其他人站在他的臉上。身體其他部位也一樣。到處都是沙子。要不是閉著眼睛，現在他都不知道眼睛裡有多少沙子。

  長孫急忙搖晃身體。他的腿還深陷在沙子裡，沒法打理，但是他上半身的沙子很快就用光了。他只是慢慢睜開眼睛，嘴裡不停地向外蹭著什麼。他嘴裡也有很多沙子。

  稍微打掃了一下後，他立即向自己這邊刨去，沒有耽擱。

  「潤娘！潤娘！」

  很快，他的手摸到了一個柔軟的身體。顯然，身體仍然活躍，似乎對他的搶救有所反應。

  長孫趕緊鬆了口氣，努力清理沙子，結果挖出了小潤娘。

  雖然沒多久我就最後一次見到了她，但是眼前的小潤娘明顯和以前太不一樣了。她的頭髮和臉上夾了很多沙子，這張滿是灰塵的臉的樣子也不像以前那麼可愛了，像一團亂的土撥鼠。

  長孫突然大笑起來。

  九死一生之後，大部分人的笑聲都會明顯減少。

  潤娘被孟逼了一會兒，趕緊把臉上的沙子擦掉，低下頭在周圍挖沙子，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長孫沒有問，但在他雙手的幫助下，他掙脫了沙子，環顧四周。

  以前這些石頭用來藏的都不止一個人高，現在它們露出地面的部分只有半個人高。迎風面幾乎完全被沙覆蓋，只有背風面沙少，形成坑。

  這為沖指明了方向。

  他飛快地向竇梁，跑去，一邊滑行一邊喊著：「竇梁！竇梁！快出來！沙塵暴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