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換道

  長孫沖再次看著斷橋，神色有些憂愁。

  「我一個將軍都沒有因為這件事而煩惱，反倒是你卻認為有所不對？」

  看到長孫沖那個神色，秦瓊不由得覺得自己心情大好，自己本來該擔心的事情卻被眼前的這個人給擔心去了，他就不用受這個煩惱了。看著翻滾的河水，他內心也不禁有了幾分感慨，即使這裡距離京城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但是他依舊能夠知道朝廷的事情。

  對於皇上生氣這件事，他本來是覺得理所當然的，但是這樣的話會將秦王推到高高的位置。所有的皇子的權利都被削了，唯獨剩下他一人，這麼一來，很可能會被這些皇子群起而攻之，到時候秦王不知道要面對多少敵人。

  若是勝利凱旋迴來，就算是勝利，也難免疲勞，到時候也不知道秦王能否應對得了。

  另外，眼前自己身邊這個在出發前已經是不少臣子的眼中釘了，若是在這種時候還是秦王的手下，回去之後很可能成為第一個開刀的人，也難為自己仰慕之人的兒子了。

  竟然，要面對那種事情。

  只是幸好現在對方並沒有那個自覺，所以還沒有什麼壓力。

  可若是……

  罷了，現在戰事還沒有解決，長孫沖提議的反間計雖然是好，但也不知道事實如何。若是叔侄二人心和，並不中計的話，那麼留給他們大唐的時間可是不多了。不知道秦王現在在前線布置的如何了，他們這批軍糧能不能趕在需要的時候到達。

  而且看樣子，朝廷一時半刻處理這些事情，是比較不在意戰事這邊的，若是有些什麼需要救援，怕是也沒能那麼及時的到達，等到這邊文官處理好了之後，再來支援前線，那麼前線早就……

  這樣可不是什麼好的消息。但凡有些什麼戰事升起，也本該上下一心才對，可是現在卻不是如此。

  秦瓊不由得嘆息了一聲，畢竟這些文官在大唐安安靜靜度過了幾年沒有風雨的時代，早就忘記了戰爭的殘酷了，前一輩的人用生命開拓而來的一個朝代甚至還沒有換皇帝，竟然能讓底下的臣子目中無人至此……

  「秦將軍，你覺得我們應該如何？」

  橋斷了，所以應該如何？

  這如同詢問命令般的問題，卻在長孫沖的口中說的只是請教問題而已，想來對方是有過一段思考的。

  突然響起的話語雖然打斷了秦瓊的思考，但對方也不惱怒，反倒是笑著看著翻滾河水道：「按你的意思是，應該如何？」

  「現在下雨，水流急促，若是此時渡河顯然不理想，若是可以的話，我們不妨換道而行。」

  「依你之見，應該從哪裡出發？」

  聽到長孫沖那麼說，秦瓊倒是十分有興致的問著。

  聽到秦瓊並沒有質疑自己的建議，反倒是詢問可能性，長孫衝心中一陣驚喜，連忙回到將軍營中，蓑衣也沒有脫下就開始指著地圖說：「這裡可以走，這裡雖然不是官道，但是早些時間打聽過了這裡是百姓經常走的一條道路，不少商隊也會從這裡經過。」

  「從這裡走的話，雖然耗費的時間會更多，但是路中紮營的地方還是有的，士兵養足精神出發，也不是不能夠將繞路浪費的時間補償回來。」

  秦瓊並沒有看地圖，因為這也是他想過的事情，所以瞭然於心，現在看到長孫沖的意思和自己不謀而同，倒是笑著看著對方，認可道：「確實如此。」

  「只是……」

  長孫沖說完之後，倒是沒有那麼的開心，反倒是有了幾分失落。讓秦瓊有些莫名，追問道：「可是？」

  「若是從這裡過的話，到也會遇到不少山賊了。」

  但凡有商隊存在的地方，也必然會有些流氓或者迫不得已的百姓自發成為一個小團體劫持金幣，久而久之就變成一方山賊。這裡除了渡河，也就只有靠山的路了。

  若是遇到山賊，再次發生像是清風山這種情況的話，又該如何是好。秦瓊這個蔣軍並不能處置這些事情，因為皇帝並沒有給他這個權利，而地方官員置之不理，若是糧餉丟失則是秦瓊的責任，長孫沖曾為這件事擔憂了很久。

  也好在秦瓊後來在皇帝生氣的時候急急趕路，又有規律般避開山賊的那邊山頭，所以並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若是此刻非這條路不走的話，要是真的被人惦記著，冒雨前來鬧事，秦瓊也沒有辦法來應對。

  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皇帝的命令和秦王的意思都得不到，一個小小將軍又能如何？

  「沒事。」

  秦瓊倒是十分自然，然後看著長孫沖十分擔憂的眼神，才將一份文書拿了出來，笑著對長孫沖說：「不必擔心，現在我已經有權利了。只是不想鬧大而已。」

  按照文書上面寫的，是說秦瓊將軍一路上可以處置山賊的權利，而長孫沖作為副將軍，作為約束秦瓊的存在。

  看到這份文書，長孫沖不是驚喜，反倒是驚嚇。

  這皇帝讓自己監督秦瓊？

  這是什麼意思！

  「不用擔心，我只是不想鬧事，你我現在已經夠吸引注意力了，若是想要保命，還是低調行事，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我這換道若是被人攔截，也不能平白無故被人欺負對吧，副將軍。」

  「秦將軍，我如何能夠承受這個責任。」

  長孫沖露出一個難看的苦笑，他內心滿是疑惑。為何皇帝要自己這樣……

  許是明白長孫衝心中的疑惑，秦瓊假裝不在意收拾著文書，然後隨口一說：「其實，皇上似乎挺重視你的，想把臣子的注意力都引到你身上來看看朝中臣子的作為。但是……」

  「皇帝又不是只有這個辦法，我們這些臣子做好本分就好了，那裡能承受這麼大的責任呢，所以微微偷個懶也行。似乎皇帝覺得現在你的身份還不能夠做個將軍，所以才命個副將軍吧。不過我們這些當兵的，瀟灑一日是一日，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