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緣由

  眉頭皺了皺，長孫沖想往那邊走。

  一旁的趙陽立刻拉住她，質疑道：「你不要命了？」

  「我非去不可。」

  戰場上哪有逃兵？現在這樣危險的情況若是沿用原來方法不斷縮緊這個包圍圈，那麼後面那些人別逼急了，很可能就會進行反擊，這一動手下來，這個陣容也不是沒有可能被撕開一條血路。

  在這種境界之中，誰惜命反倒是活不下去，可軍中沒有個能夠在這個時候指揮的人，士兵的士氣就會下去，那個時候這邊的損傷就會增多！

  如此一來，士兵傷亡就得停頓整理，路上花費的時間越多，軍糧消耗得越快，況且若是因為這麼一拖，行軍路上再度耽擱下來，士兵那麼漫長的歲月之中都沒有到達一個可以安頓的終點，必然會覺得疲累，厭煩。

  腦海中微微分析了一下利弊，認真想著事情都時候腦袋的疼痛感也不顯得明顯，可是剛慶幸了之後，疼痛便捲土重來，甚至氣勢洶洶變得更加的放肆。

  「該死，真的好巧不巧！」

  長孫衝心下暗罵了一聲，臨出發的時候他也曾有過這樣的情況，腦袋突然開始疼痛起來，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後來多了幾次這樣的情況就問了郎中，對方也看不出些什麼問題，逐漸就並沒有再理會。

  行軍的時候天天讓軍醫看自己的身體，但也沒發現些什麼，可為何偏在這個時候發作呢？

  許是疼痛感讓長孫沖的臉色在火把照耀的光芒下顯得蒼白，更加上額頭出了些薄汗，讓趙陽覺得對方在緊張。

  先是疑惑了一下，但很快就有了自己的答案，對方是買進來的，當然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所以必然害怕，可是他卻有責任站出去。

  可是他自己呢？

  即使現在是士兵之中一個打雜的存在，在軍隊之中有了自己的位置，但此時此刻他也還是清風山上的五當家，可他卻這樣看著兩方廝殺而不動於衷？

  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啊！

  「你呆在這裡，我過去，雖然我只是個五當家，但那些也得看我幾分臉色，我要是說些什麼，他們或者能停手。」

  「別去！」

  強忍著疼痛，長孫沖也不忘記身邊的這個人處境。

  對方是五當家，支持二當家的那伙，四當家和大當家的人也不用很在意他的話語，更何況現在也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大當家親自坐鎮。

  若是大當家在的話，此刻趙陽站了出去，無疑就讓清風山起了一陣內亂。

  如此，還不如不讓這個人站出去呢！

  山賊的確可恨，但也得按照朝廷制度處理才行，若是因為內亂而直接血洗了半個清風山，那可真的……

  大當家可是直接講說自己壞話的人給抹除掉的啊……

  「可……」

  「回去你自己該呆的地方，不要和這些人撞見了。秦將軍有所安排我們應該信任他，另外，我也是軍隊的一員，我有責任和他們一起。」

  「那我也有！」

  只是這句話終究也只是在趙陽心中反駁出來而已，並不能實際的說出口，他的確有所顧慮，他害怕現在他做的這件事會連累到二當家。若是他一人，則無所畏懼，可對他如此恩重如山的二當家，他又該……

  他本來只是白丁，粗茶淡飯穿著布衣悠悠閒閒的躬耕，父母死的早他也看的開，一個人耕一塊地，無憂無慮也不想婚娶。

  原以為大唐建立有些盼頭，只是新政下來一年一小改三年一大改，官員換了一批又一批，一個比一個在制度上面剋扣他們的錢，無窮無盡的進行壓榨……

  家中幾個勞動力，幾畝田地還勉強湊合，但他只是一人，土地也就那麼一點，本來也懶散慣了平日沒有個什麼積蓄，這要繳納的那部分卻是越來越拿不出手。

  就算飯菜越漸清淡，衣服三年不添一件新的，他還是沒熬過不知道這幾任下來的官員新令。

  走投無路的他甚至一度想要尋死，只是人生難得活了一世他也不希望自己就此罷了。

  落草為寇，不是他曾經有過的想法，只是某日因為補貼家用而在農閒時上山打獵伐木，偶遇了清風山的人，正巧對方就是現在的二當家。

  一起談論了政事，觀念不謀而同，兩人逐漸有了交往。

  後來因為山上給了點補貼，日子也能混合過去，只是趙陽心中有愧，這終究是山賊搶來的……

  只是後來也見過，的確如同他們說的那樣直劫奸商，貪官，他也便逐漸的接受了。

  一時間日子也回到了從前有說有笑，可……

  新官又換了一位，一上台先是三把火，直接讓他忙不過來。

  他本來想著努力些不用接受二當家的贈予，可這地方新策下來，簡直不用人活了……

  清風山的日子也顯得沒有那麼好過了，二當家臉上也出現了愁容，趙陽明白自己不能繼續打擾對方。就自覺地和這些相處了大半年的朋友打聲招呼，之後耕作自己的田地也去城裡打工，靠著耕作地主的幾畝田地苟且度日。

  可這不可能讓他的情況有所好轉，新政下來百姓越來越窮，開始想給地主打工的人越來越多，逐漸的，這些勞動力變得廉價，以至於地主給的錢越來越少……

  終究不行啊。

  這個時候趙陽想起了清風山這個地方，若是能夠和這些人一起瀟灑過日，又如何不好？

  所以就收拾了自己所有的東西，連夜山上。

  到了山上之後，才發現這裡變了……

  只是現在的他，哪裡還曾有過退路，後方可是萬丈深淵，終究只有一個字，死。

  罷了……

  懷著這樣的心，趙陽還是加入了這些人，雖然二當家依舊愁容滿面，但是卻能和趙陽偶爾瀟灑，山裡面因為趙陽帶頭，逐漸考試耕了些土地，去打獵和伐木進行了半自給自足的生活。

  而因此，趙陽也成為了五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