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關於選擇

  「朕這次要你過來，也不過是有件事要和你聊聊而已，之前你不是願意和秦王他上戰場嗎？可是你因為前日事故現在傷患還沒有好全，所以秦王奏請我，讓你緩到護送軍糧那段時間和秦瓊一起出發。」

  「當然，這和一開始並沒有什麼變化，朕也不可能不答應不是？只是朕覺得，像你這種武不成的人去到戰場也沒有什麼作用，還不如留下來給朕分憂。只是潮廷之上也沒有什麼大事，所以朕想派你去地方上幫我看看，地方官員總會說點好聽的敷衍朕，朕想知道實實在在的民情，不知愛卿願不願意。」

  其實，皇上李淵這番話說出來，長孫沖幾乎是沒有選擇的。

  皇帝不想長孫沖繼續和秦王捆綁在一起，但長孫沖知道，自己要是在這麼樹大招風還不抱緊秦王這個大腿，可能性命堪憂，若是和秦王如此分開，想必秦王也得分幾分精力出來對付他。

  況且長孫沖一早的打算都是想著戰場那邊，倒是沒有想過要是自己以一個朝廷命官的名義去視察民情會如何，現在這麼看來，倒也十分唐突。

  一切都將他的計劃打亂，他那個小小心愿若是到不了前線，那些種子也可以在江南一帶種下，只是……

  兩者都是各有好處，一時間長孫沖也十分難的決斷。他不畏懼被人對付，但是也得為長孫府中的人考慮一二。糧食種子哪裡播種下去都可以，也不是必定憂慮的地方。

  他還得想想這兩個之間，他得如何讓自己心中做個了斷，選擇其一。

  皇帝的話語沒有說得太絕對，他還有可以不接受的餘地，這邊是如今皇帝不能得罪，那邊是以後皇帝也不能得罪……

  長孫衝突然覺得自己何德何能，竟然遇到這樣的事情。甚至想伸手揉揉太陽穴，頹廢坐著慢慢考慮，可現在皇帝就在面前等著他的回覆，他並不能這麼隨心所欲的做這件事。

  只好行禮道：「承蒙陛下看得起微臣，可臣能力不足，尚不能擔當如此責任，若是能夠在戰場上歷練一番，有所成長，也不悔忍受如此硝煙戰火。」

  李淵得到了長孫沖這個答案，不由得看了幾眼長孫沖，讓長孫沖覺得自己被看得毛骨悚然，似乎對方下一秒就會語出驚人一般……

  不過也好，李淵並沒有語出驚人，反倒只是輕聲應了下，表示知道了。

  這一下，長孫沖就不明白了，皇帝宣他入宮就為了這件事，可是現在皇帝卻是對這件事不重視？到底哪裡除了問題……

  其實皇帝也沒有覺得這件事有多重要，長孫衝去哪裡都可以，反正等到長孫沖離開之後他就要處理朝廷官員了。

  只不過他最近想到，長孫沖是一個文員，要是對方主動躲避風頭，能去的只有戰場，經歷那些磨難會不會太勉強？況且最近長孫無忌在朝廷之上也有些改變了自己慣常的態度……

  這一狀況，倒是提醒了李淵，所以想出了這個方法來給長孫沖做個選擇，雖然對方沒有採用他的建議，但畢竟是對方的觀點，所以也就順從了。

  應下來後的李淵似乎得重新考慮一下自己的事情，所以並沒有再次說話，反而像是最初的那樣，寂靜無聲而沒有搭理長孫沖。

  長孫沖覺得奇怪，但沒聽到皇帝說自己能夠離開的話語，所以也不敢擅自離開，反倒是繼續打量起剛才的那些奏章。

  皇帝此刻的心中卻是過了一番的想法，雖然說給長孫沖這個建議是臨時起意的，但他也的確有如此想法，下面的人欺騙他可不是一兩日了，只是他在位的這些年並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去地方做這麼一件事，現在長孫衝倒是一個很好的人員。

  雖然對方拒絕了他，但皇帝的心中依舊覺得這個想法可行。若是戰爭之後，那國家沒了戰爭的憂慮，地方的百姓也一定生活的很好，況且戰爭不在江南一帶，那邊的民生在這幾年大唐的調養生息想必有所發展，這個時候地方官員要是為了一己私利，倒也的確需要朝中有人去視察一下。

  現在，李淵覺得自己只能夠相信眼前的這個長孫沖了。

  就像是玄幻之術，也就長孫沖敢在朝堂之上當眾點明白出來，甚至還不畏懼自己的皇帝威嚴直接反駁自己話語。有這樣的人，才不會和地方官員左右逢源。

  官員的那些相互聯繫他可還沒有弄懂，現在朝堂之上大概也就只有長孫沖願意與這些人對抗了。況且那日召他入宮問他想法的時候，李淵也曾經覺得他的那些想法可以在地方那裡落實。

  只是一切還沒有機會而已，現在這個機會怕是也沒有辦法實現那日他口中的那些事情了。

  李淵想起了那日，倒是有些感慨長孫沖陳述這些認真的表情。他有些被說得心動了，想要試試長安這裡的律令全國實行。但雖然長安是個測試點，但若是沒有幾年的利益沉積，也沒有人會相信真的能夠像長孫沖說得那麼美好。

  到時候群臣一起上奏說長孫沖的不是，他即使是一個皇帝，也的確沒有辦法硬是實行。

  所以現在長孫沖就算是去了地方，也只能是走一趟，然後回來報告他一些事情而已。面子功夫地方官員又不是不會做給他看……

  這麼一想，李淵也覺得自己有些草率了一點，如果長孫衝去戰場歷練一番還能夠平安回來，他是不是可以期待長孫沖可以成長一番呢？

  李淵再次抬頭打量長孫沖，長孫沖現在尚且算是比較年少的年紀，五官尚且還沒完全長開，有些稚嫩感而不成熟，所以方在外面他做的決定也不會被人認可，甚至會有人輕視他的存在。

  可也是這樣的人，讓皇帝李淵覺得打開了他一個新思路，裡面有他曾經想像過但是沒能夠想像得到這個境界的一個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