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淤青

  「好吧……」

  長孫衝倒也沒有太在意，反倒是不斷的在琢磨著自己的身體，該如何讓自己的身體快點適應現在的情況，讓他好起來呢？

  試著動了動手臂，發現疼痛雖然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但也讓他疼得驚出了一身冷汗，額頭還有豆大的汗珠沒有滑落，看的葉青一臉心疼。

  小聲道：「少爺，你是想……」

  「你那不是有化瘀的藥酒嗎？我想我也用一下，我身上的淤青可多了，只是醫生沒看過我身體，所以也不知道吧。」

  其實身上有沒有淤青，長孫沖一開始也不知道，只是覺得疼痛無比而已。現在因為動了動手臂，衣袖滑落倒是看到了整條手臂都青青黑黑了一塊塊的。

  還不如讓他回爐重造呢……

  長孫沖向天翻了個白眼，但活下來也算是件好事，他總不能和上天斤斤計較吧，畢竟系統都沒了……

  「少爺？你這淤青也太多了吧，昨日為你換衣服的時候怎麼不覺得。」

  「那可能是還沒起來吧，現在看到了還是塗點藥酒好。剛才聽聞大夫說藥裡面有化瘀的成分，想來也是在脈象裡面看到了，內外一起會好的更快？反正現在時間也不允許我看拖沓了，很快就要上戰場了吧……」

  「少爺，你這樣的身體還上戰場嗎？」

  「男子志在四方，保家衛國這麼有榮譽感的事情我又為什麼不去做呢？」

  「可是……」

  「沒有可是，我已經決定好要去的了，縱使現在我還在床上起不來，但也不知道明日事情如何。反正我不能看著大好的機會不去趁機成長不是？」

  「沖兒，別任性了……」

  長孫無忌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長孫沖的門外，聽著兩人對話一開始沒有說些什麼，現在才突然開口。

  「爹爹，你不是已經答應我了，為何現在又勸我呢？我現在雖然這個情況，但也沒有生命危險，況且風寒一退下去，瘀血化開，我又什麼事都沒有了。難道爹爹你現在反悔了？」

  「你若是一心想出去成長曆練一番也是好的，我們這些做父母的人又如何會阻止你。只是昨日和今日皇上都說了，要求秦王即日出發。這即日出發好說可以等些時候，不好說就得立刻啟程。」

  「連續兩日如此，大概也擔心軍隊沒能在雙方開戰時到達戰場吧，畢竟先鋒也出發了半個多月，現在秦王就算是頂著壓力，也沒有能力帶上你這樣一個身上這麼多處傷，風寒還沒好的人啊……」

  聽到長孫無忌這麼開口，長孫衝倒是有了幾分失落。感冒沖劑他還有，但是更麻煩的是現在他這個身體，雖然有止血的藥粉，但他身上都是瘀血，況且他也沒有辦法如何解釋為何自己一下就能好，所以只能滿心的憂慮。

  「沖兒，不得任性。秦王也願意帶上你，但也得看著實際情況而言。這一路上行軍打仗的十分危險，若是非要帶上你，前路更是難行。你覺得秦王手下之人會服氣因你勞累？加上皇命不可違，你又如何可以讓秦王背負違抗皇命的罪名非要帶你一起？」

  「先不說秦王會不會不會如此，但若是你的傷還沒有好起來，路途遙遠顛簸難行，你確定自己能承受那些苦楚嗎？」

  「可我……」

  「我知道你心懷天下，不在意自己的事情，但總得為身邊的人著想。現在你的名聲可以說是很大了，朝中不少人視你為眼中釘，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你也不是不懂，何必非要將自己放在那麼危險的位置之上呢。」

  微微嘆息了一下，長孫無忌看著茫然又不甘心，十分倔強的長孫沖再度開口：「天下不是舍你其誰，百姓的日子也不會一日全部改變。我們這些人都兢兢業業的做事，大唐總會有美好的一天，既然強求不得，還不如逍遙一時。」

  長孫沖何曾不知道自己父親的意思，對方十分畏懼他往前冒進，因為他無論怎麼厲害，也只是一個弱小的人類，冷箭難防，他又哪裡能夠躲開被人針對的下場。

  可是他不甘心平平淡淡的，碌碌無為的度過一生，若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長孫府少爺，自出生來衣食無憂，一直被這樣的教育觀念灌輸之下，是絕對沒有任何理由非得往戰場上湊的。

  但他有，他見識過現世文明，人人平等的情況下他也不奢望，但他奢望大唐邊界不再是硝煙戰火四起，不再是民不聊生窮困潦倒的模樣，他想去那個地方，縱然是一己之力，他也想要改變。

  人的一生何嘗短暫，他若非遇上了系統，或者若非什麼機緣巧合，他又如何能在這一世重回。

  「爹爹，每一個時代總有一個不怕死的人站出來，推行改革，這樣世界才能夠發生變化。我不怕站出來，為正義，為心中理想而亡並非一件讓人難受傷心之事，但我不願意我所有的措施，永遠只是紙上談兵這種程度，空有理論實際不可行，你說這該多難受……」

  「天下黎明百姓或許不需要一個我，但天下興亡本該匹夫有責，我不能因為小小天災人禍而躲避，而放棄。我要是真的那樣做，我會看不起自己的……」

  「放肆！」

  這回，長孫無忌倒是生氣起來：「天下之道，豈是你能隨便說的，上有天子管理一國，更有神明保佑，你不追求瀟灑，非要高調就算了，難道還想指點江山？」

  「爹，你說什麼呢。溥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不過是想在這片土地上，做為人臣子能做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