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清白

  戲子聽到這個人開口，突然有些痛心起來，他當時候看到這個女娃的時候，點上守宮砂這點事情也不麻煩，所以就做了。想著日後能夠給大戶人家賣過去賺個好價格。

  但沒想到這柔疏還沒被大戶人家的人看上，就讓長孫沖買去了，所以現在倒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管家看向了柔疏，看到對方發呆的樣子，不由得小聲問道：「怎麼了？」

  「沒，我有守宮砂的……」

  「好。」

  聽到柔疏這麼說，管家也放心下來，然後提高聲音說：「既然如此，方才有人污衊污衊柔疏姑娘，現在也就好好看清楚了……」

  說著，管家就讓柔疏將手臂上的衣袖拉起來，然後露出硃砂般紅色的一點在手臂之上，果然是守宮砂不假。來鬧事的人臉色變得黑沉下去，沒想到這個柔疏竟然真的還有守宮砂，更沒想到長孫沖將人買下來之後的確不做些什麼。

  只是古代女子很少讓人看到自己的肌膚，這露出手臂之後被男子打量，柔疏覺得十分的不自在，但也好在在他們看了一眼之後，管家就讓她放下衣袖。

  「怎麼？各位看得清楚了吧，還想我們迷青瑣如何證明？拿女子清白造謠，也不怕有辱女子名聲……」

  「不敢，我們不過是推測而已，大家一起說說玩笑話，不必當真。只是這香料……」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小姑娘打斷了：「香料如何，我們有目共睹，連皇后娘娘都覺得可以，你就不要在這裡多說了。對一個弱女子妄加評論，怕是不好吧！」

  說話的人是麗質，來人自然知道，現在看到自己不在理，也不敢和秦王的女兒起衝突，立刻默不作聲，原本最有把握的說法不攻自破，也就只好灰溜溜的離開。

  「抱歉，小店裡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雖然現在解決了，但也耽誤了大家時間，所以大家購買香料按照八折優惠算，若是剛才已經結帳的可以去櫃檯要求退還。」

  長孫沖不忘記依舊在這裡的客人，轉頭笑著對著些人說優惠的事情，聽到有優惠也知道柔疏身世和長孫沖的善良，這些人買的也自然不少。

  這薄利多銷也能盈利不少，只是柔疏有些興致缺缺，想起自己這些事情被拿來說事……

  客人反倒是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起來，一時這迷青瑣恢復了方才那般熱鬧，仿佛鬧事一事未曾發生。

  長孫沖在樓下看著發覺應該沒有什麼，才回到二樓去。這個時候長孫氏看到這一幕，也下樓和樓下女子說話，怕柔疏現在心情不好擔當不起，去幫忙一二。

  樓上的麗質看著剛上來的長孫沖，不知道應該用什麼神情來看待。雖然剛才已經證明了柔疏姑娘是清白身，那些不過是造謠而已，但麗質心中依舊有些茫然，感覺她挺在意這件事的。

  對上麗質那茫然又似乎想開口說話的神情，長孫沖微微錯愕了一下，走過來問道：「麗質你怎麼了嗎？」

  「沒，只是有些在意而已。」

  「嗯？有什麼事情讓你在意了，說出來聽聽？」

  「你和柔疏她，真的沒有什麼吧？」

  「那當然呀，柔疏清清白白的，我絕對沒碰人家，你在這可能看不清楚，但是柔疏手臂上的守宮砂還在的。」

  麗質聽著，不知為何神情有些失落。

  「在戲子收下還有很多收到折磨的人，他們都迫於生計被人賣到這裡，或者主動加入以求得到溫飽，可你卻一眼相中了這位模樣清秀的柔疏姑娘，還給她起了個好名字……」

  說這番話的時候，麗質似乎在自言自語般，聲音很小，長孫沖十分認真聽才知道對方說的什麼。

  不由得彈了一下麗質的腦門，說道：「你啊，讓人給帶偏了呢！柔疏她不願意強顏歡笑取樂他人，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和戲子妥協，如果那日我沒有從戲子收下將人贖回來，可能過些日子柔疏她可能會被戲子買到青樓里去，那就再無清白可言了……」

  「若是說為何我單選她一人，其實不過是因為旁人都願意妥協，為了不收皮肉之苦出賣自己的才藝，願意不斷的討好看客，就算是沒有什麼好結果，也能混的溫飽，這是百姓自己的生活，我不可能一個個的拯救。」

  「我能做到的，不過是讓過的最苦的，別在繼續受苦了。我將人贖回來之後原本打算還她自由身讓她回去，只是她現在無家可歸，恰好我香料鋪要營業，有個女店家自然是好的，所以把人留下來了。」

  「柔疏她沒有自己的名字，日常稱呼不方便，加上柔疏自己也覺得有個名字較好，免得總是被人稱呼小丫頭。莫非你覺得我不應該起這個名字？」

  「柔疏她……」

  「其實柔疏她挺可憐的，一出生就遭到父母的遺棄，被迫無奈在戲子手下幹活，明明還十分年幼，就要逼著當眾表演。」

  「那日我撞見他們的時候，戲子正在毆打柔疏，回到府中聽幫柔疏塗藥的下人說，柔疏身上的傷痕挺多的。想來這些事日之中，柔疏受苦了……」

  聽到這些，麗質也沒有追究柔疏於長孫沖的問題，反倒是因為柔疏的遭遇而心生憐憫。

  心中也有了幾分難受，似乎感同身受一般，聽到了長孫沖說柔疏經受的那些苦，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先前還不願意換上娘親給她挑選的衣服站在眾人面前。

  可柔疏在更小的時候，已經要站在人們面前去表演……

  若是她，她許是得哭鬧許久，可這麼一哭鬧，一定會給她招來無數麻煩，以及無數拳腳。這個被迫而無路可走的感覺，實在是讓人十分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