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大結局（上）

  要知道蘇拉曼這麼多年沒有帶回來新的消息，他一直都已經以為對方有可能遇到了不幸之事，卻不曾想竟然還有意外發生。

  沒有多猶豫。

  李月明很快便跟著武司令一道朝著尼爾拉星墟深處走去。

  經過蟲族和秩序聯盟的大規模探索和破壞，原本安靜死寂的尼爾拉星墟現如今到處都是爆炸過後的殘檐斷壁。

  看著一地的狼籍，李月明終於感覺到了些許不對，疑惑道：「司令，這裡都已經被秩序聯盟和蟲族雙方探測過了，老師如果真的還在這裡，不應該早就已經被人發現或者乾脆甦醒了麼？」

  對此，武司令只是淡淡道：「蟲族和秩序聯盟看似聲勢浩大，可這麼短的時間能夠探明尼爾拉星墟三分之一的區域就已經不錯了，還有很多區域屬于禁區，沒有人前往和踏足過，蘇拉曼就在其中一處禁區當中！」

  李月明聞言皺起了眉毛，想了想之後突然開口道：「武司令，當初我從前線回來時突然被蟲族獵殺者襲擊，當時知道這件事情的除了你之外，好像就只有軍委最高層吧？」

  武司令臉上笑容依舊，隨口答道：「當初是我救了你，不是麼？」

  「對啊，是你救了我……」李月明徹底停下了腳步，看著不遠處既熟悉又陌生的武司令，有些不可置信道：「所以泄露我個人信息的，就是你吧！」

  對此，武司令並不正面回答，而是笑了笑，意有所指道：「你很聰明，之所以對此一無所知也只是因為信息不對稱……不過有一點我要糾正你，於我而言，根本無需泄露你的個人信息，不是麼？」

  他說的這話有些晦澀。

  不過李月明還是很快就弄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李月明才剛剛踏足武道的時候，武司令就已經是至尊級強者了。

  按理說以他這樣的實力，想殺一個李月明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別說數十年前李月明還沒有脫離新手期的時候了，就算現在，李月明也不一定能夠打得過武司令。

  也正因如此，李月明從來就沒有懷疑過武司令有什麼問題。

  畢竟這種懷疑純屬無用，武司令如果真的有問題，他早就應該死的不能再死了才對，可萬萬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習慣性的想法，卻讓他被蒙在谷底被戲耍了這麼多年！

  問題來了。

  武司令隱藏在暗中這麼多年都未曾在李月明面前展露出異常。

  為什麼現在這個節點，他卻突然表露出了如此猙獰的一幕？

  似乎感受到了李月明眼神當中的濃濃疑惑，武司令笑了笑，渾身上下的氣息當中充斥著一股……一股讓李月明感覺頭皮發麻的腐爛氣味。

  就好像一局已然腐壞多年的屍體，散發著濃濃的臭味。

  這是……詭異物質的味道！

  武司令見他如臨大敵，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主動開口道：「你想不通為什麼我要把你留在身邊是吧？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你們費盡心血想要從未來斬斷我們，難道還不允許我在過去斬斷你們未來？」

  「時空至寶的確是一件頗為逆天的寶物，可以讓被選中之人穿梭於時空當中，正常情況下哪怕死在裂隙當中，時空至寶也能通過回溯將選中者復活，天然就立於不敗之地……」

  「不過你應該不知道吧？這件寶物也是有限制的！」

  「只要你的戰鬥力達到此方世界的最頂端，你的因果就徹底和這方世界綁定了，就算時空至寶也無法再將你從時空長河當中撈回去！」

  「所以你猜猜我為什麼一直沒有對你動手？」

  武司令說的話很多，不過意思卻都很淺顯。

  難怪從開始的時候武司令就一直都沒有表露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甚至還在危險時刻幾次拯救過李月明的生命，從頭到尾都是一副良師益友的樣子。

  結果搞半天只是想將李月明養的更肥而已。

  真該死！

  醒悟過來之後，李月明渾身上下的肌肉都繃緊了，胸口的怒火熊熊燃燒著，冷漠開口道：「所以你現在和我攤牌，是覺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了麼？」

  武司令搖了搖頭：「你只不過是這盤大旗里的一顆棋子罷了，我真正要對付的目標……是你背後的那些傢伙啊！」

  此時此刻，武司令身上爆發的氣息越來越強烈。

  原本他就已經是十二級武者了，現在氣勢卻仍舊還在節節攀升，這意味著他絕非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不過李月明這會兒早已對此有所準備。

  始祖戰甲眨眼睛覆蓋全身，李月明飛速後退了幾步，臉上的神色凝重至極：「你究竟是誰？」

  『武司令』身上的皮囊逐漸褪去。

  一團如同肉泥般的腫脹物體出現在李月明身前。

  詭異物質的氣息愈發強烈了，刺鼻的腥臭味好似化作了一頭惡魔，張牙舞爪朝著李月明撲了過來。

  如果不是李月明對詭異物質早已有所了解的話，恐怕僅僅只是此刻散發出來的一縷氣息就會讓他感受到巨大壓力！

  化作肉泥的『武司令』仍是在哈哈大笑，只不過此刻看起來卻實在不敢恭維，他沒有和李月明說什麼，只是將一雙雙眼睛看向了李月明背後的某個方位，開口道：「神庭的老鼠，你們終於出現了！」

  李月明回過頭看去，卻見身後，梁潤和之前見過的那名灰袍老者再次出現在了虛無的宇宙當中。

  老者朝李月明恭恭敬敬行了個禮之後開口道：「命定之子大人，您現在應該知道我當初為何讓你儘快接手神庭了吧！？」

  身穿灰袍的老者頭髮都白完了，也不知道究竟活了多少歲。現在對他如此畢恭畢敬，反倒讓李月明覺得有些不太習慣。

  不過眼下也不是糾結其他的時候，李月明看了不遠處的『武司令』一眼，開口詢問道：「所以這傢伙到底是人類還是什麼變異生物，亦或者……是詭異物質的表現形式之一？」

  也不怪他有那麼多猜測。

  實在是武司令此刻的狀態實在太過奇特了。

  灰袍老者這一次沒有再隱瞞什麼，徑直開口道：「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吧？蟲族絕非偶然出現在宇宙當中的，其背後有某些勢力在推動！」

  說到這，老者的聲音頓了頓，目光看向武司令，滿臉嚴肅之色開口道：「而他們……就是隱藏在蟲族背後真正主導一切的傢伙！」

  真正的幕後黑手？

  李月明此刻想到了很多。

  蟲族本身是數個疊代前的古萊克文明變異而來。

  古萊克文明因為想要擺脫大寂滅時代的侵襲，借用完美基因計劃創造了一大批變種人，結果後來卻因為一些『不明原因』導致實驗失敗。

  最終百分之九十九的生命都毀在了大寂滅時代當中。

  而根據李月明上次的調查，導致實驗失敗的所謂『不明原因』很可能是因為古萊克文明當中產生了一批背叛者。

  他們竊取了一部分古萊克文明的勞動成果，並且最終將這個勞動成果用在了自己身上。

  根據當初在古萊克文明破滅星團實驗室當中的壁畫來判斷，他們很可能沒有死亡，成為了類似於『神』一般的存在。

  所以如果沒猜錯的話。

  眼前的『武司令』就是當初古萊克文明的背叛者？

  李月明沒有隱瞞自己的觀點，直接向灰袍老者詢問了這些。

  灰袍老者點了點頭，接下來的回答也印證了李月明的猜測正確：「沒錯，他們竊取了一部分關鍵資料，導致古萊克文明滅亡在了上一個大寂滅時代！」

  「而蟲族也只不過是他們人為製作出來的一把刀而已，它們手中沾染的血液……簡直數不勝數！」

  老底被無情揭穿。

  武司令不僅沒有慌亂，反倒頗為贊同道：「雖然你們這群蟲子非常討厭，不過這些觀點倒是說的非常正確……我們殺過的人不是用數量能夠形容的！」

  「不過你以為我們做錯了麼？」

  「不，我們沒錯，實際上你們應該感謝我們才對！」

  「蟲族就是我們製造出來的一把處理腐肉的刀，在前一次大寂滅時代降臨之後，我和一小部分人好不容易苟延殘喘活了下來！」

  「在那以後每次發現宇宙當中再次出現『詭異物質』的時候，我們就會拿起刀將上面的腐肉給全都剃掉，也正是因為我們一次又一次的清理，不讓新的大寂滅時代降臨，你們現在才能站在我面前侃侃而談啊！」

  說到這裡的時候，武司令顯然很激動。

  渾身上下的肉團都在顫抖著。

  可這些話聽到李月明耳朵里，卻只剩下了一些朦朧的回聲。

  他有些不可置信道：「所以從古萊克文明滅亡到現在，我們還沒有經歷過新的大寂滅時代？」

  灰袍老者點了點頭之後又搖了搖頭，最終嘆息了一聲道：「他們處理的太乾淨，這些歷史我們無從得知！」

  灰袍老者不知道過去的事情。

  更不清楚距離秩序聯盟最近的疊代究竟是否經歷過大寂滅時代。

  這幾乎能從側面說明武司令講的那些很有可能是真的！

  見兩人似乎都陷入了濃濃的震驚當中，武司令更加愉悅了，嘎嘎怪笑道：「我們才是這個世界的真正救世主，而你們……只不過是一群生活在和平世界的老鼠罷了！」

  「不對我們感恩戴德也就算了，還想噬主反咬一口？」

  李月明這會兒已經回過了神，冷笑道：「呵呵呵，好一個救世主！因為世界有可能會毀滅，所以你們就先一步毀滅世界是吧？」

  「如果不是我知道一些真相，可能還真要被你們這套冠冕堂皇的說辭騙過去！」

  「一群通過背叛自己同胞苟延殘喘的傢伙，說一句渣滓都是在侮辱渣滓這個詞！」

  拯救世界？

  它們從頭到尾都只想著自己苟延殘喘，為此甚至不惜殺死一切不相干之人，所謂的拯救世界只不過是一個滑稽無比的藉口罷了。

  可笑的是『武司令』等人卻好像已經將這個藉口奉若真理，真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了。

  能走到李月明這一步，心智已然十分堅定，自然不可能那麼簡單就被武司令糊弄過去。

  聽到李月明的無情嘲諷。

  原本還顯得十分淡定的『武司令』頓時僵在了原地，這番話顯然踩到他的痛腳了，半晌後他才幽幽開口道：「你算什麼東西？敢在本座面前指手畫腳？」

  話音未落，『武司令』身上忽然爆發出了一陣粘稠的褐色能量。

  褐色能量一出，周圍的空間瞬間就變得遲緩了起來。

  旁邊，灰袍老者臉色變了變，趕忙看向身旁的李月明開口道：「這是十三級以上的力量，你馬上後退，梁潤，你帶命定之子去往神庭，這裡交給我！」

  看著不遠處的褐色能量。

  梁潤原本準備帶李月明離開。

  可李月明卻並沒有就這麼灰溜溜的逃走，他猛地咬牙，渾身上下肌肉臌脹起來，天地都好像在一瞬間停滯了。

  「喝啊，給我破！」

  李月明身上血紅色力量噴涌而出，好像潮汐一般從天際線的另一邊迅速垂落，帶著浩浩蕩蕩無可匹敵的力量滾滾而來。

  如此強大的力量不僅引起了在場眾人的注意，連帶著秩序聯盟都觀測到了這邊的異動。

  梁潤更是瞪大眼睛驚呼道：「十二級……你一直在壓制自己的力量？」

  李月明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雖然在這極限一刻突破了十二級這條門檻，可危險卻還遠沒有因此而解除。

  他雙手握拳，始祖戰甲的力量和機械之神天賦結合在一起，爆發出的威勢撼天動地，只聽『啵』的一聲。

  李月明的拳頭和『武司令』轟擊而來的灰褐色能量接觸。

  結果只是瞬息間而已，李月明便被轟飛出去數萬里，沿途也不知道多少擋在他背後的星球因此而屍骨無存。

  武司令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

  他的攻擊當中還包括了一股濃濃的詭異氣息，更是如附骨之蛆一般十分難纏，令人根本無法抵擋。

  眼見自己一擊竟然沒能秒殺李月明，武司令顯然有些意外。

  他剛準備繼續跟上去。

  可灰袍老人顯然不準備給他這個機會。

  他給梁潤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帶著李月明離開，自己則獨自走上前看向武司令，帶著幾分譏諷之色開口道：「你們現在是最虛弱的時刻吧，不知道還能派出多少人呢？」

  說著。

  在他身後，一道又一道身形出現。

  其中氣息最為強烈的是秩序聯盟中心區的總指揮，此刻正目光冰冷的注視著武司令，緩緩開口道：「老而不死是為妖，你們身上都已經發臭了，早就該被過去所埋葬！」

  武司令對此倒也沒有太多意外。

  這片宇宙的十三級強者數量不多，但卻也一點都不少，底層強者無法勘破的真相，在他們面前幾乎無所遁形。

  因而整個秩序聯盟還是有不少人了解一些東西的。

  武司令之所以將李月明往尼爾拉星墟帶，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很快星墟深處便有星球突然炸裂開來，一道道不可名狀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他們都是當初古萊克時代苟延殘喘下來的超級強者，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儘管他們動用各種手段勉強避過了『大寂滅時代』。

  可他們卻也同樣被詭異物質所感染，身體和靈魂都在逐漸變得愈發扭曲。

  就像之前武司令所說的那般，他們通過蟲族一次又一次延緩了大寂滅時代的到來，可殊不知在其他人看來，他們又何嘗不是大寂滅時代的另一種表現形式？

  彼此間已然是不死不休的矛盾，沒有什麼多餘的話好說。

  直接動手是最好的選擇。

  ……

  …0…

  不遠處，李月明被武司令的攻擊打飛出去也不知多遠，整個人在半空中咳出了一大口鮮血。

  這樣的戰鬥對目前的他而言還有些太過於勉強。

  好在始祖戰甲足夠堅固，這才讓李月明沒有立馬失去戰鬥力。

  梁潤的速度很快。

  來到李月明面前之後也沒多解釋，徑直開口道：「教首他們撐不了多久，這一切只有你才能夠終結，跟我來吧，回神庭！」

  李月明起身看了一眼不遠處星河倒轉，火光沖天的戰場，沒有再繼續逞強。

  那是十二級以上乃是十三級以上的戰場。

  以他目前這點可憐的實力真要湊過去只有充當炮灰的分。

  他深吸兩口氣站起來開口道：「走吧！」

  兩人的速度極快，因而沒有花費多少時間便離開了戰場中心。

  真正的神庭位於第三宇宙邊緣，等梁潤帶著李月明趕到的時候，神庭大門已然自行洞開。

  走到門口，梁潤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氣息，突然停下腳步，滿臉恭敬道：「神女在殿堂里等你，命定之子大人，請進吧！」

  李月明同樣也感受到了那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氣息。

  默默走進殿堂後，一道如同精靈般的身形出現在了他面前，李曦月一席紅袍，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可此時，在看見李月明之後，這個眉宇間煞氣十足的女子卻突然甜甜笑道：「哥哥，我們果然又見面了！」

  然而面對她的欣喜，李月明一時間卻不知該如何作答，半晌後才開口道：「是啊，沒想到我們還能再見面！」

  李曦月也沉默了下來，片刻後才氣呼呼道：「我們當初可是拉過鉤的，一定會再見面，這是必然，不是偶然！」

  感受到對方身上的那股熟悉無比的少女氣息，李月明這才確定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當真是那個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面纏著他講故事的妹妹。

  見他一臉恍惚，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曦月卻沒有再繼續寒暄下去，徑直道：「哥哥，原諒我把你放逐在過去，因為除了你我沒有其他人可以相信，我會在遙遠的未來等你，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在真正的現實當中見面！」

  李月明回過神來，點頭道：「有什麼我能幹的，交給我吧！」

  李曦月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皎潔一笑道：「接下來我會將時空至寶當中蘊藏的所有能量全都交給你，再加上你幾次轉生的感悟和理解……有了這些，我相信你一定能掙脫束縛著你的一切！」

  聞言，李月明的眼中爆發了一陣劇烈的光芒。

  可還沒等他說什麼，李曦月卻伸手朝他一指，下一刻，她整個人竟瞬間化作了點點破碎的漫天光雨，一縷一縷湧入了李月明的軀體當中。

  李月明瞬間感覺渾身上下滾燙起來。

  感覺好像有數十上百頭牛正在他體內瘋狂破壞。

  與此同時，李曦月的最後一句話也像是那風中殘燭一般，斷斷續續傳來：「一定要……遵守約定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