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2章 大勢之爭

  死亡之翼給部落大酋長薩爾帶去多大麻煩要看雷奧怎麼想？

  艾格文這話聽得人云里霧裡，這些人並不包括雷奧，大家都是聰明人，艾格文話裡有話雷奧又怎麼會聽不出來。

  似笑非笑的看著艾格文，雷奧低聲問道：「你說我該怎麼想？」

  艾格文一瞬不瞬的看著雷奧，沉聲說道：「既然要改變，何不做得徹底？」

  雷奧敏銳的發現在艾格文說話的時候她的眼中掠過一絲極為隱秘的狠辣之色，有了這個發現雷奧心下就明白了，艾格文這是要趁機對獸人下死手。

  獸人與人類的仇恨是不可消除的，誰讓當初獸人作為燃燒軍團入侵這個世界的急先鋒屠殺了那麼多人類，將人類害得如此之慘呢？艾格文身為人類的守護者一脈，儘管因為各種原因沒能出手，在心底卻把獸人給恨上了。

  秋後算帳這種事並不罕見，以人類和獸人的仇恨這一戰再怎麼壓制也會爆發，沉澱在兩個種族心靈最深處的敵意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尤其獸人的態度更讓人類無法接受。

  薩爾那一脈究竟是什麼態度且不去說他，以戰歌氏族為首的主戰派不但對當年的戰爭沒有絲毫悔改之意，反而一味叫囂著要消滅人類，做侵略者能做得如此理直氣壯死不悔改，確實夠奇葩。

  戰歌氏族那些主戰派的獸人雷奧對他們一點好感也欠奉，因為這些傢伙的所作所為讓雷奧不自禁的想起了穿越前那個讓他切齒痛恨必欲滅之而後快的島國，想想兩者的行為——同樣是侵略者，同樣死不悔改，同樣叫囂著再次戰爭——戰歌氏族的獸人和島國人有什麼不同？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話我一直認為很混帳。犯了錯就是犯了錯，無論你認識到錯誤沒有，事情已經做下，這是無可更改的事實，難道就因為你認識到錯誤那事就不存在？由此帶來的後果，帶給別人的傷害就沒有了？真是笑話！」雷奧回應著艾格文目光，「每一個人都必須為自己做下的事情負責，有些人好了傷疤就忘了疼，以為恢復了點元氣就能再次作威作福了，這樣的人必須死。世界的主人應該是生於斯長於斯的我們，而不是某些外來的入侵者。艾格文閣下，你覺得呢？」

  獸人必須為他們當年的所作所為負責，那些叫囂著的再次戰爭滅了人類和聯盟的傢伙，沒資格活在這個世界，更沒資格享受著這個不屬於他們的世界的資源。像那樣的垃圾，只配被埋在土裡，變成滋養這個世界的肥料。

  艾格文看懂了雷奧的眼神，也聽懂了雷奧的話，相比起她來，雷奧在對待死不悔改的獸人主戰派上態度比她還要強硬，反應比她還要激烈。

  不過，艾格文和雷奧在獸人這個大問題上還是有分歧的。

  艾格文的打擊面是所有獸人，這也是經歷過兩次獸人入侵之戰的人類的觀念，獸人在遭到他們無情入侵和屠殺的人類眼裡，就是嗜血的野獸，無情的劊子手，刻骨銘心的仇恨讓在戰爭中活下來的人類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滅了獸人一族。

  雷奧不同，他沒有經歷過獸人入侵之戰，也沒有從小在父輩對獸人的仇恨教育中長大，他對態度溫和的獸人並不是太歧視，只有那些不認錯的主戰派才是他消滅的對象。

  關於這一點分歧，艾格文清楚，雷奧也清楚，不過在獸人主戰派沒有被徹底消滅之前它完全不會影響到兩人之間的合作，畢竟要對付獸人，打擊那些高叫著滅了人類全族的獸人主戰派是首要任務。

  見艾格文臉上露出笑容，雷奧繼續說道：「艾格文，你知道獸人的故鄉吧，就是那個叫德拉諾的世界。據可靠消息，生存在德拉諾世界的獸人並不少，我的手下告訴我他們最近動作不小。」

  至於是什麼動作，鬧出的動靜有多大，雷奧沒有說，艾格文也沒有問。前者既然單獨提到了德拉諾世界的獸人，接下來的事就必然與這些獸人有關。

  「我原本以為我做事夠狠，沒想到你比我更狠。」艾格文看向雷奧的目光有著毫不掩飾的讚許，「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德拉諾世界的那些獸人是什麼情況艾格文早有關注，這些獸人里雖然有著不少平和之輩，但絕大多數都是對人類持敵視態度，甚至於抱著殺人類而後快的心態，以及依舊使用惡魔之血的邪獸人，這些獸人都是艾格文要滅殺的對象。

  雷奧將德拉諾世界的那部分獸人牽扯進來，艾格文正求之不得，能一次解決的事絕不要分做兩次，特別是對你的仇人。

  「沒什麼狠不狠的，不過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罷了。種族間的爭鬥，有的只是無情和血腥，容不得半分心慈手軟，哪有什麼溫情可講？我是人類，當為人族的生存考慮。」

  雷奧心底暗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眾生為芻狗，這就是大勢之爭啊，無論是哪個世界強者一個意念就能決定千千萬萬個弱者的生死。

  獸人死總好過人類死，獸族哭總好過人族哭。

  獸人，對不住了。

  甩了甩頭，雷奧的身影在黑石山廢墟消失，艾格文看著雷奧離開的地方並未立即離去，陷入了沉思。

  與雷奧在對付獸人，削弱獸人，發展人族實力這個大方向艾格文與他是一致的，但在某些小的方面他們卻有根本性的分歧。艾格文主張的是將敵人趕盡殺絕，不給對方留下任何一絲希望，雷奧對此並不贊同。斬殺敵人，雷奧不會皺半分眉頭，可在某些種族內，也有著對人類並不是那麼敵視的個體，對這一批人雷奧並不主張屠殺殆盡。

  「雷奧，你天賦過人，性格堅韌，就是有些優柔寡斷。」艾格文小聲的念叨了一句，雷奧的想法在她看來是個缺點，不過這並不妨礙什麼，「獸人畢竟是人類的敵人，那些跟著薩爾的獸人現在對人類不主張發動戰爭，不代表以後也一樣，更不代表他們的後代也是如此，戰歌氏族再如何也是獸人的一員，是他們的同胞，在我們解決掉那些叫嚷著戰爭的獸人後，薩爾一系會不對我們人類懷恨在心？在這一點上你想差了。」

  說罷，艾格文裹緊了身上的斗篷，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了斗篷的陰影中：「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比跳到明面上的敵人更可怕，更值得注意，這樣的人必須儘早消滅。如果你無法下手，就讓我來做這個惡人。」

  說完，艾格文的身影逐漸模糊，這位人類法神也離開了黑石山廢墟。

  沒了拉格納羅斯，沒了雷奧，也沒了艾格文，黑石山廢墟恢復到了之前的死寂。熔岩消失了，與火界之源聯通的通道沒有了，曾經熱鬧的黑石山回歸了平凡，它不再是為人注目的焦點，這片飽經肆虐的土地迎來了真正的平靜。

  黑石山廢墟是平靜了，整個世界卻暗流涌動，一場驚天大風暴正在醞釀。

  暴風城，本應是死亡之翼由暗轉明後立威對象的這座城市此時卻一片平靜，似是在證明著歷史與泰坦定下的軌跡發生了嚴重的偏離。瓦里安原本是要去恭賀斯嘉麗和與雷奧的婚禮的，按照規矩，第一天阿拉索人慶祝完之後，他們這些真正重量級的賀客會在第二天出現，孰料就在他準備的時候出大事了。

  死亡之翼的出現，大地的劇變，滅世巨龍的滅世宣言，這些都讓瓦里安無法離開自己的王國，身為國王的他必須留在暴風城穩定人心。在瓦里安的命令下，暴風王國的官員們忙得是不可開交。

  讓暴風王國的臣民們慶幸的是，死亡之翼並沒有來暴風城找茬，而是殺去了激流堡。

  得知這個消息，一部分大臣露出了擔憂之色，而另一部分人則一臉的幸災樂禍。阿拉索王國的崛起已經威脅到了暴風王國的地位，自然有人不樂意，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後面傳來的消息讓人震驚，激流堡擋住了死亡之翼不說，還是以零傷亡做到的這一點。

  零傷亡啊，就算再不爽激流堡的暴風王國大臣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重新煥發第二春的王國確實厲害，阿拉索人完成了暴風城都做不到的事。

  以斯嘉麗和愛德萊德等人的實力絕不可能做到，一定是雷奧出了大力。

  一提到雷奧暴風王國中不少人都捶胸頓足，這位半神術士是他們心中永遠的痛，出身暴風王國的雷奧現在卻成了阿拉索崛起的支柱，當初將他逼到阿拉索去的那些傢伙到底有多蠢？

  就在王國大臣們為死亡之翼被激流堡擊退而震驚時，一個好消息傳了過來——軍情七處的帕索尼婭傳來消息，死亡之翼正向卡里姆多大陸而去，他的目標有九成可能是奧格瑞瑪。

  死亡之翼襲擊激流堡不成跑去找獸人的麻煩！

  王國大臣們彈冠相慶，他們相信這頭滅世巨龍即便不能將奧格瑞瑪夷為平地也能讓獸人傷到元氣。

  就在王國大門們為獸人即將遇上大麻煩歡呼時，瓦里安說話了：「炎魔拉格納羅斯隕落了，動手的是雷奧。」

  「……」

  雷奧殺了火元素領主拉格納羅斯！

  前一刻還喧鬧的大殿在瞬間變得死寂，連呼吸聲都聽不到，許多人張大了嘴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他們腦子裡只餘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