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165章 你不心虛嗎？

  「時間差不多了，可以開始放炮了。」

  說完，她衝著慕昭言那邊揮了揮手。

  遠遠地，慕昭言沖陸暖點了點頭，當是回應了。

  下一刻，忽然一陣悶響傳來，剛剛一頭鑽進了樹林裡，想要依靠茂密的樹叢隱藏蹤跡的柯善海憑空消失。

  狠狠地掉進了身下的坑洞裡！

  「嘶……」柯善海到底是一把老骨頭了，這麼一摔，自然是半天都站不起來。

  緩了好一會兒之後，柯善海這才緩緩坐起身，扶著自己的腰，開始打量四周。

  越看，柯善海的心裡就越是慌張。

  若非他把自己的臉都塗黑了，只怕此時已經能看到他臉色慘白的模樣了。

  「我只是想活著，你為什麼要我死，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事情，你為什麼不能給我一條活路？」

  一個慘兮兮陰森森還帶著回音的聲音，幾乎是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

  這坑洞雖然不大，但是卻很深。

  眼下朝陽未升，山林里本就一片水霧蒙蒙。

  乍然聽到這樣的聲音，柯善海幾乎是一瞬間就繃緊了頭皮：「誰在裝神弄鬼！老夫可不信這鬼神邪術！」

  「是……嗎……」

  那個悽慘的聲音把這兩個字拖得老長，說完之後，開始「桀桀」怪笑。

  柯善海嘴裡說著不怕，但是卻隨手從地上抄起了一根棍子，緊緊地抱在懷裡，死死貼著身後的土牆。

  手裡的棍子被他揮舞得只剩殘影，他兇狠地大喊：「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你在這半路上攔截我一個老頭子，即便是做鬼你也修不成功德！」

  「功德？你竟然還想讓我修功德？」

  那個聲音忽然就疑惑了起來：「你派人抓了那麼多童男童女，為了給你煉製丹藥，給你調養身體，整日將他們鎖在那個地方，動輒取血割肉，你竟然跟我說功德？

  太好笑了，簡直太好笑了，一個魔鬼竟然想要善良了起來！

  柯善海！你不心虛嗎？！」

  那個聲音仿佛在四週遊走一般忽近忽遠，十分駭人，柯善海冷汗涔涔，很快就將身上的粗麻袈裟給濕透了。

  柯善海一直覺得這個聲音耳熟，此時聽到了對方說了這話，當即仿佛是一道閃電劈在了天靈蓋上一般，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你……你是……」柯善海渾身抖若篩糠，手裡的棍子幾乎都快要拿不住了，但是卻始終不敢說出院首的名字。

  「說~說出我的名字來呀~」

  對方一邊大聲地喊著，一邊猖狂地笑著，聲音忽高忽低，忽遠忽近。

  柯善海瞪圓了眼睛，手裡的棍子仿佛已經不能給他半分安全感了一樣，整個人幾乎要擠進了土牆裡頭。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後忽然伸出了一雙枯瘦發紫的手，狠狠地鉗住了他的肩膀。

  令人作嘔的腐臭味也在這一刻從身後傳了過來，撲進了柯善海的鼻子裡。

  「帝師大人，我是您麾下最最忠誠的一條狗，您說過，即便是您奪權不成，也會給我一條活路的啊！」

  「范贊，你已經死了！」柯善海此時終於心神失守，大聲地喊出來：「你已經死了，你不可能還出現在這裡！」

  「我是怎麼死的啊，我怎麼不知道我死了呢？為什麼要把我埋在地底下，你知道嗎，很冷，我很怕冷，我這麼胖，我真的怕……」

  柯善海聽了這話，大聲道：「藥是你自己喝的，你不能怪我！」

  話音落，一股腥臊味傳來。

  柯善海一大把年紀了，此時此刻，卻被嚇到失禁。

  「唉……」長長的一聲嘆息，從柯善海的耳後傳來：「柯善海，你不該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