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131章 寵妃(69)
2023-11-14 16:01:20 作者: 樓非池
如此大手筆的賞賜,等於在向後宮宣告,虞貴妃復寵了。
黎落心安理得收下這些賞賜,到了夜裡,她換上夜行衣,到藥廬找隱娘。
在藥廬,黎落見到了之前在姬玄夜身邊伺候施針的小廝阿榮。
阿榮幾日前從藥師谷回到京師,現在外面風聲緊,他白日不敢外出,只能躲在藥廬里。
黎落也不廢話,三兩句跟他說清眼下的形勢,她鄭重道:「阿榮,我需要你幫忙。」
阿榮一聽說要為姬玄夜報仇,激動得眼睛都紅了:「有用得上小人的地方,娘娘儘管開口,小人萬死不辭!」
「你是王爺舊部,跟隨他多年,王爺提拔起來的武將眼熟於你,我需要你去找禁軍統領錢叢,將王爺被逼自戕,以及我們的計劃告知於他,並請他配合,姬延昭死時為我們守住宮防,直到新帝登基。」
阿榮遲疑了一下:「娘娘,小人多嘴,錢將軍雖然是王爺的人,可他也是天子朝臣,王爺在世時也總是教導他要忠君愛民,僅憑几句話想讓他出動禁軍為我們所用,怕是不容易。」
黎落借著袖子遮掩,從系統倉庫掏出虎符:「若你拿著這個,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王爺的意思呢?」
阿榮一怔:「這……王爺若在世,怕是不會允許我們這麼做。」
「可他死了。」黎落語氣堅定,「姬延昭現在將他的死訊瞞住不報,還想往他身上潑髒水,就是欺負他是死人不會開口為自己辯解,如果我們還要顧忌這個顧忌那個,這仇還怎麼報?」
阿榮被她這麼一說,咬咬牙,下定決心:「好,我去找錢將軍。」
黎落將虎符交給他:「萬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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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落讓膳房燉了一盅湯,帶去乾清宮。
她到得乾清宮時,裡面傳來姬延昭大發雷霆的動靜,門口站崗的宮人一個個面如土色,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黎落在外面站了一會兒,隨著「嘩啦」一聲脆響,也不知道姬延昭把什麼東西砸了,她這才提著膳盒進去。
剛進正殿大門,黎落遇上一個捂著額頭,滿臉是血的小太監。
那小太監顯然剛遭了池魚之殃,額頭上的血窟窿汩汩往外冒血,他一邊往外走,一邊擔心血滴在地上弄髒內殿,急得眼中泛出淚花。
黎落見狀,眉頭輕皺,叫住他:「餵。」
小太監腳步一頓,對她行了一禮:「拜見貴妃娘娘。」
黎落從袖擺掏出一條帕子遞給他。
小太監愣了一下,沒敢接。
「拿著。」黎落低聲道:「走。」
小太監稍作遲疑,咬咬牙接過帕子,對黎落一躬身,轉身腳步匆匆地走了。
黎落提著膳盒進了內殿,姬延昭正坐在御案後,滿臉都是怒色。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摺子和碎瓷,玉崇江立在一旁,低頭一言不發。
黎落給姬延昭投了一張愈療卡,緩和他此刻高漲的怒氣,同時施施然上前,柔聲道:「陛下,這是怎麼了?」
姬延昭只覺得看見虞雙雙那一刻,整個人猶如清風拂面,心裡的怒火瞬間消退了一大半,他不由自主放軟了聲音:「沒事,雙兒,過來。」
黎落走到他身側,將膳盒打開,端出裡面的湯盅:「聽宮人說你今日都沒吃什麼東西,這病才剛見起色,可別又把身體熬壞了,喝些湯吧,膳房燉了兩個時辰呢。」
姬延昭十分受用她的討巧,不顧玉崇江還在殿內,摟過黎落的腰,親昵道:「還是你可心,不像那幫蠢人,只會惹朕生氣。」
黎落笑了笑,將湯盅往姬延昭跟前推近了些:「陛下請用。」
姬延昭接過銀匙,正要喝湯,御案下的玉崇江突然道:「且慢。」
黎落和姬延昭齊齊抬頭。
玉崇江盯著那盅湯,眼神銳利:「陛下入口之物都需以銀針試毒,娘娘未免大意了些。」
黎落聞言,心念一轉,正愁該怎麼收拾掉玉崇江呢,他自己反倒送上門來了。
一念及此,她柳眉一豎,怒道:「你懷疑本宮給陛下下毒?」
「臣並無此意,只是陛下近日龍體欠安,謹慎些總沒壞處。」
「得了吧。」黎落冷冷地說,「玉大人,你的親妹子死於宮中,本宮知你懷恨在心,這才尋由頭髮作,想挑撥本宮同陛下的關係,試毒而已,這有何難。」
說著她端起那盅湯,一口氣喝了一半,又「哐」地一下將湯盅放回御案上,怒氣沖沖道:「若是湯里有毒,本宮先死,你滿意了吧!」
玉崇江:「……」
他看向姬延昭。
姬延昭手裡還捏著銀匙,那盅湯被黎落喝了一半,又濺了一半,湯盅只剩下一個底。
本來送湯是貴妃的溫存之舉,被玉崇江三兩句話破壞掉,姬延昭臉色一沉,頓覺掃興至極:「玉卿,這裡沒你事了,你退下吧。」
「……是。」
玉崇江一走,姬延昭立刻摟過黎落,溫聲軟語安慰道:「玉侍郎不過是個讀死書的書生,你別同他一般見識。」
黎落板著臉,不接話,顯然被氣得不輕。
姬延昭心疼不已,拉過她,分了一半龍椅與她同坐,這個舉動已經是極為出格的了,若是有大臣和別的妃嬪在場,怕是要驚掉下巴。
姬延昭好聲好氣哄了一場,黎落拿捏著分寸就好就收,脾氣是不發了,但仍然擺出一副意難平的模樣,嘟嘟囔囔同姬延昭抱怨。
「這個玉侍郎好生無禮,以前他就橫豎看臣妾不順眼,如今他的親妹子自焚於後宮,他怕是恨毒了臣妾,陛下,前朝那麼多大臣,您就不能換個人寵信?一想到往後每次來乾清宮都有可能遇上他,臣妾就糟心,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臣妾總覺著,這個玉崇江沒安好心。」
姬延昭被她這麼一說,皺眉道:「此話怎講?」
「我也說不上來,總之他給我的感覺很不好,每次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就像在想方設法要置我於死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