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0章 樓弦月(14)
2023-11-14 16:01:20 作者: 樓非池
兩人四目相對,氣氛有點微妙,江胤川招呼樓弦月過去坐下,給她倒了杯水,也許是察覺到她跟元箏之間的氛圍不太對,江胤川沒話找話:「這邊離市區挺遠的,你帶了司機還是自己開車過來?」
「打車過來的,年關家裡忙,我可不像有的人,一個電話就能叫來跑腿的。」樓弦月陰陽怪氣地說,她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元箏身上,餐桌是長方形,分成一左一右四個座位,元箏和江胤川來得早,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兩人坐到了同一邊,顯得坐在他們對面的樓弦月像個電燈泡。
元箏手裡捧了個茶杯,一邊喝一邊暖手,聽了樓弦月這話,她尷尬道:「抱歉,你要是介意,我以後就儘量少麻煩胤川。」
「那就少麻煩他吧,我介意。」
元箏:「……」
江胤川在桌子底下輕輕碰了一下樓弦月的腿,用眼神示意她別這麼咄咄逼人。
樓弦月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點菜吧,想吃點什麼?」江胤川拿起菜單攤開,開始諮詢兩個女生的意見。
元箏小聲說:「我都可以。」
樓弦月拿過菜單點了幾個菜,江胤川招手叫來服務員,下了單。
菜很快就送上來了,樓弦月注意到一個小細節,服務員送上來一盤清炒百合,江胤川自然而然把百合放到了元箏跟前最順手的位置。
等做完這個動作,他才想起什麼似的,下意識去看樓弦月的表情。
見樓弦月目光不善地盯著他看,他臉上一陣尷尬。
元箏一見這情況,連忙把百合往樓弦月所在的方向挪了挪,小聲解釋道:「你也喜歡吃這個嗎?那你吃吧。」
樓弦月放下筷子往椅背上一靠,就差把「老子不爽」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氣氛頓時跟凝固了似的。
元箏卻還嫌樓弦月火氣不夠大似的,怯生生地看看她說:「樓小姐,今天請你過來,是想跟你說聲抱歉,上次的事是我一時衝動,對不起。」
樓弦月瞥了她一眼:「嘴上說著對不起,做出來的事一件比一件噁心人,我可沒看出你是真心想道歉。」
元箏小聲說:「我是真心想跟你道歉,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
「是不是我說怎樣你就怎樣?」
「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我一定去做。」
樓弦月冷笑:「行啊,那你從這兒跳下去。」
元箏一愣。
江胤川更是皺眉道:「小月!」
這倆一個扮無辜一個護犢子,樓弦月看得有點犯噁心:「我看今天不是請我來吃飯,是請我來看戲的。」
江胤川被她尖酸刻薄的態度弄得很是無奈:「你誤會了,元箏是真的覺得她錯了,想跟你道歉。」
「那你說說,她錯哪兒?」
江胤川:「……」
元箏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確實不認為我錯了,跟你道歉是因為你是胤川的女朋友,我不想讓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江胤川一愣。
樓弦月說:「那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元箏對江胤川說:「胤川,我聽說山莊的蓮子茶挺好喝的,你去問問服務員還有沒有。」
江胤川知道元箏想支開自己跟樓弦月單獨談談,他猶豫了一下,起身走了。
江胤川前腳剛走,元箏把手裡的筷子往餐桌上一拍,「啪」的一聲脆響,她臉上的怯懦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喲,這就不裝啦?」樓弦月嘲諷道。
「對,不裝了,你也別裝了。」
「我裝什麼?我又不像你,跟個塑膠袋似的。」
元箏盯著她看了幾秒鐘,突然笑了起來:「胤川知道我喜歡吃百合,知道我討厭番茄和榴槤,知道我怕冷,他為我打過架,說會保護我,還為了我跟整個江家對抗……他為你做過這些事嗎?」
「這能證明什麼?」樓弦月問。
「我跟他同病相憐的經歷你永遠不會有,你不能體會他的痛苦,也無法理解他的辛酸,我跟他培養出來的默契,你永遠都不會有。」
「所以呢?」樓弦月不耐煩道。
「噁心嗎?噁心就對了,我知道胤川不喜歡我,但我能成為你們倆中間的一根刺,拔不掉忘不了,而且提一次噁心一次,這就夠了。」
樓弦月一臉迷惑:「噁心我的時候你自己不難受嗎?」
好比現在,樓弦月就不信元箏眼睜睜看著她和江胤川走在一起,心裡會沒有波瀾,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真是絕了。
「我能忍,樓弦月,你敢不敢跟我賭一把?」
「賭什麼?」
「賭在胤川心裡誰更重要,賭他更相信誰。」
樓弦月正想問問怎麼賭,元箏突然對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緊接著身體猛地一傾,「嘩啦」一聲,她徑直翻過圍欄,掉進湖裡。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樓弦月起身看著在水裡撲騰喊救命的元箏,挑眉一笑,學得還挺快。
度假山莊安保設施到位,不遠處的保安一聽到有人呼救,立刻趕了過來,等江胤川從服務台回來,元箏已經被保安從水裡救起來了。
元箏渾身濕透,被水嗆得咳嗽個不停,凍得臉色發白瑟瑟發抖,江胤川連忙脫下外套給她裹上,一邊替她拍背順氣一邊說:「怎麼這麼不小心?」
他不問還好,一問元箏眼淚就落下來了,她抽抽噎噎地說:「是我不好,我不該惹樓小姐生氣。」
江胤川立刻抬頭看向樓弦月。
「明知道她脾氣不好,還跟她吵架,她氣急了就……」元箏適時止住話,留給江胤川無限想像空間。
面對江胤川疑惑的眼神,樓弦月淡淡地說:「我沒推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元箏一邊哭一邊說:「你不承認我也沒辦法,可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的是像現在這樣,在江胤川面前告我的狀,你掉下去時亭子裡只有我和你,除了你主動跳下去,就只剩下我推你這一種可能,只要你這個受害者一口咬定是我乾的,那我就脫不了關係。」樓弦月說,「你就是吃准了這一點,才敢這麼栽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