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本宮來上朝
2023-11-14 10:53:26 作者: 顧三千
若非一開始就鎖城,現在只怕更加混亂。
這一次送入丞相閣的摺子是定遠送來的,為雲州地下墓葬而來的人,已經開始不折手段。
衛子嬰上朝請奏,派人過去處理此事。
康城之外的某處農舍,窗門緊閉,屋內陰暗而充斥這血腥味。
「公子,咱們的計劃要不要暫時緩一緩,您的傷太嚴重了。」
「可不就是,步六孤這個老賊竟然下如此狠手!」
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有段冷冷的撇了身旁的護衛:「聯繫上其他人嗎?」
兩人頓時不說話。
沒過會,門外有人敲門,其中一個護衛連忙過去開門,領著一個農夫模樣的人進來。
來人見到有段,立刻跪下行禮:「參見公子,人手已經全部轉移完畢。」
「好!」有段硬撐著坐起來,狠狠的望著窗戶那邊,「我要你陸磊血債血償!」
落英閣中。
讓溫清竹沒想到的是,這次飛天竟然帶著甘松來了。
他也每拐彎抹角,直接說明來意:「雲州的事情,讓我們所在的地方變得很危險,我想讓甘松暫時住在你這裡可以嗎?」
「這個是沒問題的,只是雲州對你們武林的影響有這麼大嗎?」溫清竹看向甘松,頗為好奇。
甘松知道她想問什麼,並未隱瞞:「我正在改造我的身體,暫時失去了用毒的能力,所以飛天不放心。」
她側眼看著飛天,眼神溫柔了許多。
事情既然已經說明白,溫清竹就讓綠陶帶著甘松去了曲水閣。
至於留下的飛天沒跟著走,自然是還有事情要說。
溫清竹起身走到窗戶前,望著外面陰沉的天色道:「聽姜遠成說,在揚州的時候,是遁地救了你。」
「是,所以這次他要去雲州爭一爭那起死回生丹。」飛天終於說出實話。
「起死回生丹。」聽到這個靈丹,溫清竹忍不住的低笑,這世上之人果然好騙。
飛天心裡對這個靈丹並沒有太大感覺,但既然求了溫清竹,他自然是要回報她一次的:「大人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溫清竹轉過頭來,微笑起來:「自然是有。」
到了下午時分,喜兒從大牢回來。
「王妃,元寶聯繫上了雷家人,已經離開大牢,去了宮裡。」
溫清竹靠在貴妃榻上,目光依然停在手中的書上,應了聲:「我知道了。」
傍晚時分,乾元宮掌燈。
小方子照例去敲門詢問:「陛下可還有什麼需要?」
沒人應答,他方才退下。
不多時,一道身影悄然而至,環顧左右,確定無人後這才推開了窗戶,身形笨拙的翻了進去。
屋內很暗,只有裡間掛著兩盞宮燈。
身影慢慢的往裡走,發現地上全是無數的宣紙,每一張宣紙上都畫著一些看不懂畫。
到了最裡面,他終於看到了只穿著裡衣的皇上,捲縮在床角,雙眼失神的看著地面。
在皇上身邊橫七豎八的有上十根畫筆,沾染著各種顏色的顏料。
「皇上!」他終於忍不住喊了出來。
姜遠晗怔怔的抬起頭,不解的望著來人:「金大人?你怎麼來了?」
「臣,是來救皇上的。」金元寶躬身行禮。
迷茫的眼睛有片刻清醒,姜遠晗斷斷續續的笑起來:「我怎麼會需要人救,我根本就該活著,根本不該……」
金元寶終於感覺到了這個病的嚴重性,當即喝止道:「陛下!你是九五之尊,是大齊的皇上!」
姜遠晗的眼神變得驚恐起來,雙手抱頭,不住的搖頭道:「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忽然間,他的身體不再顫抖,一種異樣情緒的聲音從姜遠晗嘴裡發出來:「你說得對,我是大齊的皇上,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姜遠晗慢慢的抬起頭來,眼眸裡面露出和剛才截然不同的癲狂來。
他環視周圍一眼,嘴角泛著冷笑:「看來廢物東西遇到了麻煩呢。」
起身走下來,姜遠晗撿起床下幾張畫紙,看了幾眼,隨手扔了出去:「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關於姜遠晗的病情,先前在大牢里,金元寶已經全部知曉。
現在他這個樣子,和溫清竹告訴他的情況基本吻合。
最重要的是,皇上眼眸中那毫不掩飾的殺意,讓金元寶感覺極為不適。
「對了,溫清竹現在在哪?」姜遠晗的聲音冷不丁冒出來。
金元寶聽到這個名字,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等姜遠晗看了過來,他才明白皇上說的是誰。
想起和溫清竹的合作,金元寶恭敬的道:「王妃現在家療毒。」
姜遠晗轉過身來:「她身體裡面的毒還沒解?」
「聽說是的。」金元寶不卑不亢,和平時表現得一模一樣。
他這樣子讓姜遠晗心中起疑:「朕這麼多天沒出現,你應該也在天牢里,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金元寶不動聲色的回答:「當然是為了救皇上出來,外面的情況已經對皇上很不利,臣建議皇上以溫明軒刺傷龍體為由,彈劾攝政王夫婦。」
「金大人,僅僅只是彈劾不夠吧。」滿眼戾氣的姜遠晗殺氣外泄,他想要的,可是殺了溫清竹。
他自己動不了手,但可以讓別人替他動手。
金元寶微微蹙眉:「刺傷陛下的是溫明軒,彈劾攝政王夫婦是另一件事情。」
姜遠晗微微揚起下巴,不可一世的睥睨他:「那就殺了溫明軒,再定一個連坐之罪。」
「這不合律法。」金元寶堅持己見。
聽他這話,姜遠晗心裡才稍微放下戒心,眼睛裡閃著亮光。
宮外,落英閣。
白笛站在溫清竹身前稟報:「王妃,皇上離開了寢殿,直接去找了夜乾。」
手中的筆頓了頓,溫清竹淡然回道:「看來咱們這個皇上不是一般的信任金大人。」
「畢竟金大人是個真正公正無私的人。」白笛也不由感慨。
溫清竹想起了什麼,放下了手裡的筆,抬眼看向喜兒:「等這件事情結束,你們儘快成婚。」
「王妃,不用著急。」喜兒知道溫清竹是為了她好,但她不想逼金元寶。
沒多會,綠陶和北斗回來,身上沾了血。
溫清竹當時就站起身來:「怎麼回事?你們受傷了?」
走上前來,綠陶滿含歉意的看著北斗:「我沒事,是北斗為了救我受傷的,有段的人不是一般的不好對付。」
「傷在哪?」不等溫清竹問話,喜兒便走上前去。
北斗頓時緊張起來,視線都不知道往哪放。
看見這一幕,溫清竹就吩咐喜兒把北斗帶下去包紮。
等他們一走,白笛不解的看著溫清竹:「喜兒姑娘不是要嫁給金大人嗎?」
剛才溫清竹讓他們下去,便是在製造機會。
溫清竹面帶擔憂的道:「你剛才不是說金大人是個真正公正無私的人嗎?他的恩師是他親自解決的,你知道為什麼金元寶一直不敢娶她嗎?」
白笛一愣,是因為將來的事情一旦牽連到喜兒,他——
「所以我有時候在想,與其讓喜兒嫁給金元寶,不如北斗照顧她,至少在他的眼裡只有喜兒。」
送走白笛,綠陶就說起了她和北斗遇到的事情。
有段的人已經在分散開,極其不容易追蹤,但北斗偵查能力極強,有段的人再厲害還是被他們跟蹤。
入城沒多久,他們就被有段的人發現,緊接著便是暗器和刺殺。
他們當時所在的地方是比較混亂的城南,北斗發現了不止有段的人,至少還有其他的三方人馬在圍剿截殺他們。
若非綠陶及時放了信號,引來了五城兵馬司的人,北斗怕就不是受輕傷,而是重傷了。
「對了,今晚是范宇當值,他來得很快,但在圍追堵截那些刺客的最後,似乎猶豫了一下。」
綠陶說出心裡的疑惑,感覺這裡面似乎有范宇認識的人。
現在的京城風聲鶴唳,能讓范宇放水的人屈指可數,溫清竹微笑起來:「看來咱們有必要請范大人來聊一聊呢。」
綠陶嘶了一聲,猶疑道:「王妃的意思是,刺客中有范令?」
「這種小事倒不至於范令親自去,但肯定是范令很親近的人,范宇也很熟悉。」溫清竹真沒想到,經過了上次的事情,范令竟然還敢對她出手。
看來范家還真是不知好歹!
第日的早朝遲遲不見攝政王來,文武百官隱約感覺事情不對。
等了半個時辰還不見人來,便有人提議道:「衛相,不如您去宣政殿看看?方公公那邊也沒穿個消息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衛子嬰凝思片刻,看了眼龍椅的方向,心裡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不管是皇上,還是最近當政的攝政王,如果不上朝,或者上朝遲到,肯定會派人來通知一下的。
正在這時候,范榮突然說了句:「是不是皇上那邊出了什麼事?」
眾人紛紛向他看去,眼裡充滿了審視。
衛子嬰都不清楚的侍寢,范榮怎麼會清楚?
面對大家的木管,范榮笑呵呵道:「我不過隨口一猜,大家千萬別多想。」
他越是這樣說,大家就越奇怪。
不過范榮的身份地位擺在那,兵部尚書,先帝最信任的人之一,除了衛子嬰旁人也不敢輕易開口。
朝堂之中慢慢有了小聲討論的聲音,衛子嬰始終沉默,只時不時的看一眼龍椅那邊。
眼看著大家討論的聲音越來也大,金鑾殿的門口,忽然傳來太監的宣聲:「攝政王妃駕到!」
眾位官員紛紛回頭,只見溫清竹身著王妃正裝,不徐不疾的往裡走。
一直到了攝政王的位置上,溫清竹轉身坐下,望著眾人道:「今天攝政王臨時有事,今日本宮來上朝!」
殿內一時寂靜,眾人目不斜視,根本不敢多看溫清竹一眼。
能上朝的文武百官已經換下去了不少,舊臣見過溫清竹當政上朝時的手段,新臣更是聽過關於她的無數傳聞。
不管是新陳舊臣,都對溫清竹心有敬畏。
這麼一對比,除了頂尖的幾位大臣,其餘的人愈發發現傅烈的好來。
「臣參見王妃!」衛子嬰帶頭,諸位大臣紛紛跪下行禮。
「免禮。」
身旁的綠陶站出來喊道:「有事上奏,無事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