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章 怎干涉內政
2023-11-14 10:53:26 作者: 顧三千
密室很小,溫清竹沒幾步就來到了撫琴的身邊。
睡著的人聽到動靜睜開眼來,見是溫清竹立刻拉住她的手腕:「王妃!何騅早就和裴奕暗中聯手,你還記得他女兒何仙仙嗎?當年看起來是裴東籬利用了她,其實是裴奕被背後指點,裴東籬才是被利用的人!」
輕輕握住她的手腕,溫清竹柔聲道:「嗯,你別著急,現在你回來就好,安心養病。」
撫琴的心終於穩定下來,溫清竹給她診脈,沒發現什麼內傷,只是失血過多,氣血不足。
看來何騅那邊還想好好利用撫琴,這才沒下死手。
白笛站在她身後,望著面色蒼白憔悴的撫琴,心裡很是難受:「王妃走後,宮裡很快危機重重,我本不想讓撫琴去做這種危險的事情。」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都激動起來:「可是我當時身處險境,琳琅那邊也出了問題,撫琴實在太擔心,主動去試探那些人,沒想到就就此失蹤。
我本以為她再也不會回來,後來發現宮裡有外人進入,裴奕回京,迅速取得皇上信任,一舉扳倒裴煜,我這才暗中設局,知道撫琴還活著。」
「辛苦你們了。」溫清竹看向白笛,心裡很是感激,京城這邊的事情都是她在撐著。
白笛搖搖頭:「沒什麼,比起琳琅來,我和撫琴其實已經很幸運了。」
想起琳琅的事情,溫清竹也是一陣沉默。
沒有再浪費時間,仔細的給撫琴施針,寫了藥方,準備下次再來詳細問的時候,撫琴卻撐著坐了起來。
她聲音虛弱的道:「王妃,你等等,還有一件事情我不太確定,但我覺得應該告訴你。」
「什麼事?」溫清竹回過神來,重新坐下。
撫琴凝神想了好一會才道:「我被何騅關起來後,他每天都會來問我一些宮裡的事情,但有一次他連續三天沒來,平時給我送飯的人在第三天被換掉,她剛放下飯菜,外面就有人衝進來,一刀砍在了送飯人的身上。」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畫面,撫琴的臉色有些蒼白,聲音都有些發顫:「當時那個侍女沒死,進來的人又聯繫看了她好幾刀,最後、進來從是屍體的身上搜出來了一封帶血的信。」
撫琴並沒停下,神情都變得凝重起來:「那個人拿著信離開沒多久,何騅就匆匆趕來,詢問了殺人奪信人的樣貌,他出去的吩咐的時候,我聽見他說一定要抓住那個人!那封信很重要。」
「那封信上面的落款是不是楊?」溫清竹想起裴煜給她看的那封信,上面也帶著血。
撫琴仔細回想了下,連連點頭:「對對對!是有個楊字!」
後面白笛回來,拿了湯藥回來,溫清竹便起身,囑咐撫琴好好養傷,她這邊就先走了,有什麼事情的話,直接找綠陶就好。
從司宮台出門,讓溫清竹意外的是,衛雨竟然隻身站在門口,看見她出現,就朝著她走過來。
「你怎麼來了?」溫清竹明知道他的來意,但還是沒有直接挑明。
三月的夜裡,空氣還帶著寒氣,衛雨的的臉有些僵硬,看起來似乎等了很久。
他直直的望著溫清竹問道:「霖霖到底怎麼樣了?」
溫清竹指了指前面,示意邊走邊說。
衛雨環顧周圍一眼,悄無聲息的跟在她身後。
寂靜的長道,只有溫清竹一個人的腳步聲,顯得格外的詭異。
「她不只是你妹妹,還是大齊的皇后,我們會保護她的。」
衛雨一步上前,看在她面前:「那現在她中毒昏迷是怎麼回事?也是皇上下來的手嗎?」
溫清竹神色平靜的回答:「等事情水落石出,我會給你們衛家一個交代。」
「我要的不是交代!」衛雨握緊拳頭,仿佛不問出一個結果來,就絕不離開。
兩人僵持了會,衛雨身後有人騎馬而來。
溫清竹定睛一看,是衛海,他翻身下馬,疾步走來,一把拉住衛雨的手:「叔!回家!」
「放開!」衛雨身手極好,輕易推開了衛海,目光始終盯著溫清竹不放。
衛海心急如焚,想起祖父的話,又忌憚面前的溫清竹,只能解釋道:「十二叔!這件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祖父讓我帶你回去!你想想金大人和溫大人!」
這話成功引起了溫清竹的注意,仔細盯著衛海看了看,發現這孩子並不是怕她,而是擔心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撫琴那邊已經有了結果,遠晗的病因也找到,溫清竹也就不用顧忌太多,衛雨她還是很信任的。
於是暗示了他幾句:「衛家都是忠烈之臣,你們能從順德帝手裡活下來,現在自然不成問題,忠義之臣,哪怕皇上想動手,百官和百姓也不會放任你們衛家出事的。」
衛海一怔,看向溫清竹的眼神又複雜了幾分。
他是性格比較正直,所以後來去的御史台,但他和金元寶不同。
生在衛家,從小知道的就比別人多。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衛雨哪怕一時衝動,也聽出了溫清竹的話外之音,所以他的手緩緩放下。
溫清竹淺淺一笑,便轉身去往一直跟在身後的馬車。
回去皇宮,傅烈還在宣政殿忙碌著,面前站著的是雲州那邊的信使。
快步走上去,溫清竹看見傅烈正在蓋章。
低頭一看,印章下面是調遣工部的文書。
溫清竹擰眉:「怎麼這個時候要調遣工部的人去雲州?」
合上處理好的文書,傅烈親自遞給信使,同時吩咐:「立刻送去雲州!務必親手交給唐大人!」
「微臣遵命!」
信使領命退下,傅烈這才抬手從一對的密函中拿出一封來:「你看看這個。」
溫清竹依言拿起密函,翻開來一看,神色一沉:「裴奕竟然把消息送到了匈奴鮮卑等地!」
「不止如此,大批武林中人正在集結人馬,一批一批的趕去雲州!這是沈玉和文御風送來的信。」傅烈一邊解釋,一邊又拿起另外的兩封信。
溫清竹逐一看完,神情愈發凝重:「這樣一來,雲州豈不是成了漩渦中心?」
抬手捏了捏眉心,傅烈也有些苦惱:「裴奕把起死回生丹的事情散不出去,就是為了攪亂局面,我們還是低估了裴奕的手段!」
思考片刻,溫清竹想起了匈奴那邊:「邊關那邊沒事吧?」
「這個暫時沒有,崔秀山已經達到雲州,這樣一來,不只是裴奕的人能推進墓葬的進度,我們也可以更早的把握主動權。」傅烈雖然這麼說,但臉上還是緊鎖眉頭。
溫清竹想了會,提議道:「那我過去看看?」
傅烈抬眼:「你願意過去?」
顯然傅烈看穿了她的內心,溫清竹轉身坐下,斟酌著道:「我認為我們或許可以與裴芷萱聯手。」
「你認為她能牽制裴奕?」傅烈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
最開始溫清竹是不認為的,但見過裴煜之後,特別是裴煜能拿到裴奕送給何騅的信,這一點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最了解裴奕的人還是裴家人。
溫清竹點頭:「能!陸川大婚那天,她來遠遠的在外面看著,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能讓只塔動搖,還試圖說服爍姐姐做什麼事情,裴奕和匈奴的聯繫,也是裴芷萱告訴我們的,我覺得她留在定遠的目的,並不是單單為了陸川。」
要知道裴芷萱可是裴煜精心教養出來的人,這隻老狐狸,哪怕現在被免職,還能搞出這麼多事情來。
上次去找傅宣時,裴煜表現出來對裴芷萱的自信,絕不是做戲,而是一種自豪的篤定。
溫清竹站起身來:「離開前我問過爍姐姐,當時她就隱瞞了什麼,與其讓裴芷萱在暗處行動,不如把她拉攏過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這天晚上,兩個人商議了很久,最後還是敲定和裴芷萱合作。
幾番考量後,溫清竹建議道:「先送信過去試探一下,讓明良把關,等鮮卑大王子的事情一解決,就讓平淑過去!」
「所以步六孤才提出辭行?」傅烈知道溫清竹在暗中謀劃,但沒想到步六孤竟然也十分配合。
溫清竹笑了笑:「步六孤聽得進去你的話,他可並不喜歡我這樣詭計多端的人,這次是陸磊去找的他,何況鮮卑大王子一直在對素履夫人動小動作,步六孤本就心生不滿,有了陸磊,事情自然好辦。」
天色大亮,皇帝生病,上朝的人便只有傅烈。
按照約定,步六孤提出辭呈。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跟進來的大王子頓時開口:「將軍!本王子的婚事還沒定下呢?」
傅烈不動聲色的道:「本王已經命禮部的人在挑選宗親,到時候冊封了公主,會親自送去鮮卑,大王子就和步六孤將軍一同回去吧。」
「攝政王!」大王子抬頭看向龍椅,不懷好意的問道,「聽說昨晚宮內出了大事,今天皇上就病了,難不成這大事和攝政王有關?」
「放肆!」朱由想起上次溫清竹的話,當即就站了出來大罵,「大王子!你是鮮卑人!竟然也敢插手我們齊國的內政!」
御史台這邊,幾個老臣已經全部被換下,金元寶不在,目前最有分量竟然是衛海。
他緊跟著站出來,語氣冷漠的道:「大王子!我們以禮相待,你卻在朝堂上隨口置喙我們的朝政,難不成想要再起戰事?」
衛海看了眼傅烈,語氣輕鬆但充滿威脅:「說起來,你們鮮卑可是在攝政王手裡慘敗過的呢!」
鮮卑大王子頓時臉色鐵青,恨不得當場痛罵回去,但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留在這裡的原因。
一個是那個人的幫忙,另一個是患病的皇上對他有所圖。
現在那個人不在,皇上也不在,鮮卑大王子只能看向身邊的步六孤:「大將軍什麼都不說嗎?」
步六孤先前一直垂眉低眼,仿佛根本不想在這裡多待,現在聽到大王子的話,側眼看去,涼涼的道:「我就是過來請辭的,大王子也是,怎麼能干涉齊國的內政呢?我勸大王子還是快點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