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人格分裂症
2023-11-14 10:53:26 作者: 顧三千
目前還不清楚原因,不過姜遠晗既然準備對姜德佳動手,溫清竹心裡也有了一定的準備。
途徑洛城,在溫清竹的再三堅持下,傅烈留了下來。
一同留下來的還有傅家軍。
溫清竹準備出發前,身後有人大喊:「王妃留步!」
回頭一看,來人竟然是衛林和衛海。
他們勒馬停在溫清竹面前,向來嚴肅刻板的衛海,此刻眼裡竟然隱隱激動。
反倒是以前和溫清竹關係不錯的衛林,他的神色頗為複雜,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聽聞衛林大人如今是洛城知府,恭喜!」溫清竹率先客氣了一句。
面前二人連忙行禮問好。
溫清竹淡淡的點頭應下,衛林這才開口說道:「臣建議讓攝政王和王妃一同入境面聖。」
「對!王妃不要衝動!皇上他……」衛海不善言辭,想要解釋,又想要溫清竹是已婚之人,還是住了口。
溫清竹淡笑,十分自信的道:「我不會有事的。」
掉頭策馬,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二人眼中。
衛林回頭看了看,總覺得自家好像忽略了什麼。
身旁的衛海很是著急:「皇上要真的抓了王妃,攝政王只會陷入被動!」
「小海,你別擔心,王妃沒事的。」衛林一邊說著,一邊調轉馬頭,他需要去確認一些事情。
兩日後,溫清竹終於到了京城。
她騎馬走在街上,看著路上的行人,每個人的臉上不是帶著惶恐,就是帶著疲憊。
偶然抬眼看向溫清竹,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趕緊低頭快步離開。
溫清竹直接到了宮門口,下馬遞上王府腰牌。
同時掃視著駐守皇宮大門的御林軍,每個人的面孔都是那麼陌生。
在她觀察著他們時,他們也在觀察著溫清竹。
確認腰牌無誤,侍衛隊長遞還給溫清竹,同時道:「王妃稍等,請容許屬下前去稟報。」
「嗯。」溫清竹點頭,看了眼身邊的北斗和喜兒。
她不想興師動眾,這次只身前來,就是想要試探一下皇帝的底細。
等待了將近一個時辰,還是沒人出來。
溫清竹望著面前幽深的宮道,摸了摸下巴。
或許是姜遠晗並不想見自己,還是說不想在這個時候見自己?
「這樣吧,麻煩侍衛大哥通報一聲,我這邊還有事就先走了!」溫清竹不想等下去,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她親自去確認一下。
幾名侍衛面面相覷,誰也不敢答話。
正當溫清竹轉身之際,身後傳來小方子的聲音:「王妃留步!陛下來了。」
溫清竹回過頭來,一眼看見小方子挽著拂塵,帶著身穿便服的姜遠晗,一步步走出來。
「參見皇上!」大門口的御林軍齊齊跪下。
溫清竹沒有任何動靜,只定定的看著來人。
眼前這麼乍一看,姜遠晗只是長高了許多,氣質成熟凜冽了許多,旁的似乎也沒什麼變化。
姜遠晗停在溫清竹面前,緊抿薄唇,負手而立,少年天子的威儀展露無遺。
「臣參見陛下!」溫清竹單膝跪下,行的是軍禮。
周圍一片安靜,面前的陰影籠罩在她身上,無形中給人很大的壓力。
約莫一刻鐘,姜遠晗才開口:「免禮。」
溫清竹站了起來,身體有些不穩,搖晃之間,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臂膀。
她愕然的抬頭,卻見姜遠晗已經收手轉身。
「跟朕來。」
望著姜遠晗的背影,溫清竹有些疑惑,感覺姜遠晗還是以前的姜遠晗,並不是姜德佳他們所說的那樣。
進入宣政殿,姜遠晗屏退所有人,包括喜兒和北斗。
姜遠晗坐在龍椅上,一手擱在書桌上,一手拿著硃筆,似乎在思考什麼。
溫清竹站在他面前,暗中打量著周圍。
片刻後,姜遠晗顫抖著聲音道歉:「對不起,不是我想這麼做的!」
聞言,溫清竹抬頭看去,發現姜遠晗握著筆的手在發抖,他的眼裡滿是害怕,但嘴角卻帶著一抹若隱若現的詭異笑容。
說話時,他的笑容被拉扯沒有,但一旦不說話,那種讓溫清竹很舒服的笑意又再次出現。
溫清竹一步步的走上去:「皇上,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可以儘管和我說。」
「不要過來!」姜遠晗突然扔了筆,一隻手推著桌子想要後退,一隻手卻又抓住龍椅扶手,想要前進。
這話不僅沒讓溫清竹後退,反而讓她更快走上去。
溫清竹正要說話,忽然看見姜遠晗面前的紙上,全是用硃筆寫滿的字:殺了她!
「這是?」溫清竹抬頭看向姜遠晗,發現姜遠晗的神情變得極其陌生。
同時他的一隻手狠狠抓住溫清竹的手腕,把她往前面一拉。
姜遠晗的臉貼近了過來,眼神充滿了占有欲和嗜血的殺意:「溫清竹!沒想到你竟然敢一個人進宮?」
「你是遠晗?」兩個人靠得很近,溫清竹十分肯定眼前這個人就是姜遠晗,可是他的神情卻又這麼的陌生。
忽然間,姜遠晗用一隻手捏住溫清竹的下巴,嘴角裂開,目光森森的道:「我當然是!現在你是我的了!」
姜遠晗的臉慢慢的靠近溫清竹,眼看著他咬住溫清竹的臉時,一隻手突然擋在了他們中間。
眨眼間,一掌落在姜遠晗的肩膀上,分開了兩人,溫清竹被人拉著後退幾步。
姜遠晗憤怒的抬起頭,看清楚護著溫清竹的人時,眼裡的怒火熊熊燃燒。
「傅烈!你竟敢闖進來!」
眼看著姜遠晗要喊人,傅烈一枚石子射出去,定住姜遠晗,這才轉頭,捧著溫清竹的臉,擔憂的問:「沒嚇到你吧?」
「沒。」溫清竹搖頭,看向眼神急劇變化的姜遠晗,心裡有了一個猜測。
傅烈也跟著看過去,解釋道:「衛林猜到我一直暗中跟著你,便派人給我送信,說了皇上的問題。」
「什麼問題?」溫清竹追問。
望著滿臉青筋暴起的姜遠晗,傅烈說了一個溫清竹不曾聽過的名詞:「人格分裂症。」
「什麼意思?」
「意思是,皇上有了兩個不同的靈魂,一個是我們認識的皇上,一個是殘酷暴戾的皇上!」
溫清竹奇怪:「這是衛林告訴你的?」
傅烈側眼看過來:「並不是,是衛林從裴奕那裡得知的。」
鬆開傅烈的手,溫清竹走到姜遠晗的面前,開始仔細給他檢查身體。
確認沒有任何中毒跡象,內外傷,她這才停下來。
溫清竹看著姜遠晗眼裡毫不掩飾的殺意,微微皺眉道:「你是不是在想我們怎麼會輕易控制你?」
等了半天,姜遠晗沒回話,溫清竹恍然拍拍頭:「忘記你不能說話,那就告訴你吧,裴奕去了雲州。」
感覺這樣也不好溝通,溫清竹看向傅烈:「能讓他說話嗎?」
傅烈走過來,揭開他的啞穴。
「我會殺了你們的!一定會!」
溫清竹這才看到姜遠晗桌下,還藏有匕首袖箭,看樣子的確做好了準備。
她有些無語,抓了抓姜遠晗的頭:「要殺我們,可沒那麼簡單,你能讓遠晗和我說說話嗎?」
「做夢!」
話音一落,姜遠晗的神色又開始急劇變化,很快變回了我們熟知的模樣。
他驚恐的道:「姐姐,你快走!他會殺了你的!」
眼淚不住從他的眼眶裡冒出來,哪怕被點了穴,身體依然在發抖。
溫清竹摸著他的臉,柔聲道:「沒事的,我會保護自己的,然後想辦法治好你。」
「他太可怕了!你們治不好他的!姐姐!快走!我不想傷害你!」姜遠晗淚如雨下,拼命的催促。
當天,溫清竹和傅烈留在了宮中,同時召見京城的各位大臣。
不想沒有任何一個人出現。
派出去的人都說,大人在家養病,恕不能前來。
溫清竹和傅烈對視一眼,派了人出去調查。
很快接到消息,不是大臣病了,而是失蹤了。
沉默片刻,溫清竹問著小方子:「現在宮中,是誰在管事?」
「白大人。」
「白笛?」
「是,需要把白大人請過來嗎?」小方子又問。
很不對啊,綁走了大臣,但她留下的人卻還在,溫清竹回道:「不必!我再問你,那衛卿霖,傅珏她們在嗎?」
「衛小姐昨日回了衛家,傅貴人被傅瑜大人請走,招美人昨日剛送出去養病。」
小方子一說完,就看見溫清竹和傅烈都盯著他看,頓時解釋道:「奴才知道這麼說很可疑,但事實就是這樣的。」
「沒事了,你先下去吧,皇上這邊我和攝政王來照顧。」溫清竹讓小方子下去,自己和傅烈進去寢殿。
到了床前,姜遠晗睡在床上,眉頭緊鎖,雙手緊緊抓著床單。
看著他這樣,溫清竹心裡有一點困惑:「為什麼裴奕會知道遠晗得了這種病?」
「我們需要見裴奕一面。」傅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日,傅烈代替皇上上朝。
丞相閣諸位,六部尚書,還有翰林院重要的大學士,竟然全部缺席。
溫清竹站在帘子後,掃視大殿內一眼,資歷稍微老一點的大臣都不在,當然傅瑜也不在,只有金元寶孤零零的站在先前雷嘯站著的位置。
他第一個站出來請奏:「請問攝政王,皇上到底因何沒來上朝?」
傅烈身穿紫金蟒袍,頭戴金冠,神色肅穆,並沒有理會金元寶,而是挑了禮部的一個人出來問話。
重要的大臣不在,但其他臣子還是在的。
最關鍵的是,他們也是各種命令的執行者。
傅烈問得很仔細,剛才百官的回答還有些保守,但後來大家逐漸放開來。
這次上朝一直到了下午才結束。
等傅烈下來,溫清竹陪著他一同往姜遠晗那邊走去。
「京城的運行基本上沒問題,只是著大半年的時間,竟然實施了這麼新政,還都是裴奕提出來的。」
「這些新政對百姓很好。」傅烈現在在朝堂,聽著的時候,心裡也是很佩服裴奕的。
這麼看來,皇上信任他是有原因的。
不過溫清竹並不相信,裴奕的目的真是為了治理齊國。
他一直等待機會,想要挖開清雲公主的墓葬,肯定有什麼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