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你這是何必
2023-11-14 10:53:26 作者: 顧三千
「只塔繼承王位,請陸家觀禮是什麼意思?」溫清竹看完文書,不解的看著其他人。
「不止如此,另外一封文書已經送去京城,臣想攔截,但還是被人先一步送走。」左堂眉頭緊皺,顯然匈奴實在防備他們。
溫清竹看向傅烈和陸姝:「你們怎麼看?」
「回京。」陸姝站了起來,看了看傅烈道,「傅家軍遭受重創,傅烈也身受重傷,既然匈奴主動求和,我們能不開戰就不開戰。」
溫清竹還沒回話,就被傅烈打斷:「清清回京,我留下,左賢王一直沒出現,我很擔心匈奴還有後招。」
「不行!」溫清竹很擔心,她要是離開傅烈身邊,皇上指不定就會暗中動手。
這幾天季淳那傢伙可沒少派探子過來。
傅烈和陸姝對視一眼,暗中達成一致。
過了會,陸姝就順著溫清竹的話道:「我也不相信匈奴,陸策那邊還不知道什麼情況,我們走一步看一步。」
「嗯。」溫清竹並沒看見傅烈和陸姝的對視,不疑有他。
陸川房間。
床前。
雷爍放下藥碗,扶著陸川躺下,蓋好被子,這才起身走到了外間。
「清竹,哥哥。」雷爍已經綰髮,這些日子照顧陸川,也慢慢的適應了陸家的生活。
從剛才進門,到現在雷爍照顧完陸川,雷炎看得眼睛發紅。
雖然妹妹不如他期望的嫁了一個如意郎君,但陸川也面前算是滿意。
「爍兒,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雷炎抓住雷爍的手,再三叮囑。
雷爍點了點頭,最近在溫清竹的治療下,她開始慢慢好轉。
看著身邊的溫清竹,她又道:「這些日子真是多謝你了,如果不是你,不管是我們雷家,還是陸家,怕是都熬不過這些劫難。」
「爍姐姐這麼客氣幹什麼,讓你無名無分的嫁給陸川,本就是委屈你了。」溫清竹看了眼雷炎,想起沒能過來的雷家人,心裡為雷爍一陣心酸。
「都別傷感了,哥哥又不是不會回來,何況清竹也只是去雲州和德州看看而已。」雷爍並不擔心。
可是溫清竹眼裡還是有擔憂,只塔繼承王位,特意送來觀禮文書,不管他是什麼目的,都讓人很難不在意。
送雷炎出門時,左冰凝匆匆趕來,拿出一封信遞給溫清竹:「流芳那邊送來信,說是他發現了裴奕的蹤跡!」
「白流芳?」溫清竹接過信,拆開來一看,頓時皺起眉頭。
根據季淳的意思,裴奕這時候不是隨著護城軍回京了嗎?
雷炎看了眼德州的方向:「不管事情如何,我們過去看看便知。」
他轉頭又對雷爍道:「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陸川,有什麼事給我寫信。」
「嗯。」雷爍點頭,目送他們離開。
她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神色有些恍然。
正在沉思之際,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陸少夫人。」
雷爍轉頭一看,發現來人是裴芷萱。
只見她慢慢走過來,望著雷爍的眼睛問道:「我知道有一個人能幫助你恢復記憶。」
「恢復記憶?」不知為何,雷爍回想起成婚那天,陸川把她抱進陸家時,她鬼使神差的掀開頭蓋一角,一眼看到了人群的那個人。
她好像認識他,但卻不記得他的名字。
那模樣明明很熟悉,但她卻怎麼也記不起來。
「不必了,清竹會想到辦法治好我的。」雷爍很有禮貌的道謝。
轉身之際,裴芷萱再次開口:「你在逃避,你雖然忘記了他,但你的心沒有,你只是不想讓自己記起來而已。」
雷爍的腳步一滯,低了低頭,她的確想要逃避,但更重要的是,她並不相信眼前這位裴姑娘。
在看見裴芷萱的時候,雷爍心底升起一股警惕,那種強烈的警惕感還是她第一次出現。
「裴姑娘喜歡陸川對吧?」雷爍回頭,一眼道出她的目的。
微怔片刻,裴芷萱點頭:「沒錯,但我想讓你恢復記憶,並不是完全是為了陸川,更重要的原因是,只有你還記得波冬死的那天,你到底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
關於這件事情,雷爍也聽溫清竹提過好幾次。
她之所以被人催眠失憶,正是因為她知道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猶豫片刻,雷爍問她:「你想讓我見誰?」
「白狼部落前族長。」裴芷萱拿出一枚金色狼牙,雷爍瞬間凝目,捂著頭後退了兩步。
為什麼自己看見這枚金色狼牙,頭會很痛?
雲州墓葬入口。
在唐勤的帶領下,溫清竹一行人進入地底。
第一重機關已經破壞,但第二重機關,他們始終無法前進一步。
火光映照下,溫清竹仰起頭,望著面前足足有十米之高的雕花石門,內心很是震撼。
雲州這邊的地質結構,並不適合建造如此大型的墓葬。
這才第二重機關,竟然就用這樣堅固而且少見的石料。
「大人,這座石門我想了很多辦法,無法直接用暴力破壞,可能還是需要尋找機關打開才可以。」
唐勤說完,給溫清竹一一指了石門上面的各種痕跡。
有鐵錘鑿過的痕跡,有爆炸的痕跡,還有水淹的痕跡,石門依然巋然不動。
「怪不得柳光他們用了這麼多年,始終無法入內。看來清雲公主的墓葬中,埋藏了很多秘密。」
溫清竹回頭看向雷炎:「你回京之後,想辦法讓秀山來這裡一趟。他精通機關術數,這裡的機關他可能會知道。」
「這個倒是沒問題,可皇上不放人怎麼辦?」雷炎還是認為,皇上不會這麼輕易的同意讓崔秀山過來。
看了眼這大門,溫清竹搖了搖頭,轉頭離開這裡。
到了德州,送走雷炎,溫清竹就去了衙門。
很奇怪的是,溫明良竟然不在。
「既然溫大人不在,那我們先去見流芳,裴奕要殺陸策,我們要是提前發現他的布置,就能幫助到陸策了!」
左冰凝根本等不下去,拉著溫清竹就走。
不想被溫清竹反手拉住。
慢慢的回頭,左冰凝看見溫清竹在對著她搖頭:「冰凝,我知道你擔心陸策,但你現在也知道,陸策無論是智謀還是武藝,都非一般人,尋常手段可傷不到他。」
「我明白,可是陸策上次不就是中了裴奕的詭計嗎?我擔心他……」左冰凝知道現在的情況,所以她根本不敢去匈奴。
萬一她落入匈奴人手裡,這次可沒有人能救她,反而還會給陸策添麻煩。
看她這模樣,溫清竹點了頭:「走吧,去見白流芳。」
等他們走後,有個衙役悄悄退下。
很快進入了一個側院,見到了季淳,把溫清竹的動向稟報給他。
「很好!」季淳轉過身來,露出一個陰險的笑來,「那你可以安心去了。」
話音一落,衙役的脖子立刻出現一道血痕,一聲不發的歪倒在地上。
他背後傳來溫明良氣怒交加的悶哼。
季淳慢慢的回頭,眼神怨毒的看著他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對白家有恩,白流芳年少時也是我帶大的,讓他幫我做點小事,他即使不願意,但也會去做的。」
溫明良被五花大綁,嘴巴被抹布塞住,急得滿頭大汗。
白家前院。
環視這裡一圈,溫清竹很奇怪的問道:「白流芳還住在白家?」
「是吧,畢竟這裡是他家。」左冰凝也感覺有些奇怪。
兩個到了堂屋,別說溫清竹,左冰凝都發現了異常。
這裡和剛才的庭院相比,像是被人刻意清掃過一番,仿佛就是等著她們來一樣。
溫清竹回頭看了看北斗,卻見他搖搖頭,表示沒問題。
「咳,咳咳。」
幾聲咳嗽從迴廊後門傳入,溫清竹和左冰凝齊齊看去。
只見白流芳一襲白衣,臉色蒼白,扶著門框出現在她們面前。
左冰凝連忙走上前去,扶住他道:「你怎麼病了?」
「沒事。」見左冰凝要給他診脈,白流芳一下子收回手。
這讓溫清竹心裡的疑惑越來越重,到底怎麼回事?
白流芳似乎在極力隱瞞什麼。
坐下後,白流芳看著二人,滿含歉意的道:「實在抱歉,白家已經不是從前的白家,沒能好生招待。」
「不不不!是我麻煩你才是,如果不是我想要調查裴奕的布置,你也不會出去幫我。」左冰凝有些愧疚。
明知道白流芳喜歡自己才願意幫自己的,可她還是利用了他對自己的喜歡。
白流芳眼神很是複雜,不住搖頭:「沒事,是我自願的……」
其實他根本什麼都沒能查不出來,現在還要幫助恩人陷害左姑娘和溫大人。
他不能這麼做!
「這是我查到的消息,我這邊還有事,你們先走吧。」白流芳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神情也開始有些著急,仿佛在催他們趕緊走一樣。
左冰凝拿了信件,發現他的氣色越來越不好,很擔憂的問道:「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你們趕快走!」白流芳強撐著站起來,忍耐的臉逐漸有些扭曲。
溫清竹突然走過去,直接扣住白流芳的手腕。
「你中毒了!」
「沒!沒有!你們快走!」白流芳推開溫清竹的手,側頭躲開他們的眼神。
這下左冰凝更加不會走,轉到白流芳的面前:「你到底怎麼了?」
她看向溫清竹:「流芳中的毒能解嗎?」
「快走!」白流芳感覺自己快要忍不住,大聲咆哮起來。
左冰凝被嚇得後退一步,她從來沒見過白流芳這麼失態。
咚的一聲,白流芳再次坐在了椅子上,因為是不受控制,所以聲音很響亮。
他背對著她們,不住的揮手:「快走!否則就要來不及了!」
「到底怎麼回事?」左冰凝也是習武之人,她並沒發現這裡有什麼不妥。
眼看著時間越來越近,白流芳終於泄氣,他轉過頭來,臉上不滿了深淺不一的紫色瘢痕。
「你的臉……」左冰凝瞬間捂住了嘴。
身後忽然想起咔咔咔的幾聲,隨後四面八方的的門窗處,有鐵柵欄落下來。
左冰凝猛然回頭,迅速跑到了鐵柵欄前。
「這,這是玄鐵!」
溫清竹走到白流芳身邊,拿出銀針封住他的心脈:「你這又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