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你是我弟弟
2023-11-14 10:53:26 作者: 顧三千
看她始終不放手,景一諾只能打消這個念頭:「好!我不去找!但你有什麼需要趕緊說,你的樣子看起來很糟糕。」
面色痛苦的溫清竹彎著腰,哪怕用手捂住了嘴,還是阻止不了鮮血冒出來。
景一諾趕緊喊人拿了熱水和毛巾來。
再也忍不住的溫清竹只能鬆手,張嘴吐了一地的血,臉色經絡開始詭異的凸起來。
景一諾一邊拿熱毛巾給她擦血,一邊問道:「你需要什麼?我馬上派人去準備。」
「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溫清竹拿了一把匕首出來遞給他。
接過了她的匕首,景一諾只感覺的手在抖:「匕首是用來幹什麼的?」
溫清竹感覺越來越難受,不住的喘氣道:「拉開我的右肩領,放血。」
「放血?」景一諾不是不相信溫清竹的醫術,只是在這個時候,他真的很擔心會出現意外。
猶豫之下,手裡的刀就掉落在了地上。
溫清竹轉頭看著景一諾,他的臉色很差。
想到他現在也是個病人,之前大概也沒有經歷這種事情,於是說道:「找你最信任的人過來,最好是女子。」
景一諾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麼,但看到溫清竹越來越難受,連忙去把沈三爺的寵妾喊了過來。
「秋姨娘,麻煩你了。」景一諾為了為避嫌,乾脆轉過身去。
拿著刀的秋姨娘倒也沒有很慌張,按照溫清竹的指示,拉開她的衣領,右肩上出現了一塊黑紫色的膿包。
「割開!可以深一點。」溫清竹感覺毒素已經在麻痹她的感覺,所以跟細節的東西,她也來不及多說。
秋姨娘拿起了刀,手出奇的穩,甚至沒有太大的痛苦。
污血放了出來,溫清竹感覺好多了。
無力的靠在椅子上,秋姨娘一邊幫她清理傷口,一邊忍不住的問道:「溫大人是攝政王妃嗎?」
「三姨奶奶!這不是你該問的事情!」景一諾下意識的想要轉身,但最終還是忍住。
溫清竹慢慢的緩過來,她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秋姨娘,疑惑的問道:「你想讓我給你看看你還不能還生育?」
「是。」秋姨娘仔細替她穿好衣裳。
雖然知道她的要求有點過分,可是沈三爺的寵妾換了一個又一個,前面雖說沒有生出兒子,可至少也還有個女兒傍身。
何況沈家對女兒一向不差,秋姨娘本來並沒有什麼指望,只想著努力贊銀子就是。
今天偶然間,得知了溫清竹的身份,秋姨娘心裡的念頭控制在不住的湧現出來。
本來一直沒有機會來到溫清竹面前的她,有了這個機會,她怎麼甘心放過。
秋姨娘包紮好溫清竹的傷口後,立刻跪了下來。
「溫大人,妾身知道你醫術了得,妾身自己也略懂醫術,老爺還能生,問題是出在妾身的身上,希望溫大人能幫忙看看!」
溫清竹笑起來:「這也不算什麼大事,我答應你就是,只是今晚我中毒的事情,你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務必要保密。」
「好好好!」秋姨娘喜極而泣,仿佛看到了一線希望。
沈家東南方向的一個小湖邊,傅烈帶著人潛伏周圍。
根據連續的排查之後,他們終於確定姜遠成沒死,而且已經快要逃出沈家。
大火亮的耀眼,若是沈家草木多,傅烈他們也根本無法躲藏。
湖面上,咕嚕咕嚕的幾聲,有水泡從湖裡面升起來。
下一刻,幾個暗衛拖著姜遠成和梅振浮在水面上。
傅烈定睛看去,梅振的狀態很不好,看起來已經昏迷。
至於姜遠成這邊,瞧著還是清醒的,只是臉色極其隱忍。
很快,姜遠成他們上岸來。
「放信號!」
領頭的一個暗衛從懷裡面拿出來一個信號彈,直接放了出去。
只是他有些擔心的對姜遠成道:「主子,現在大火的光太生,我們的信號彈他會不會看不到?」
姜遠成浮白的臉顫了顫,指節卷到了手心裡,並沒說話。
之前在機關城出口的時候,遁地已經很明顯想要脫離他的掌控。
好不容易出來,他更是第一個消失,完全沒有顧忌他這個主子。
現在他們好不容易逃出來,如果遁地能及時趕過來的話,他們就徹底沒有後顧之憂。
只是姜遠成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沈家東南邊的不遠處,遁地一直悄悄跟在傅烈身後。
他不是不想去救姜遠成,而是現在傅烈一方徹底占據優勢。
別說姜遠成,遁地自己都沒有把握能從傅烈手裡逃掉。
算了算時間,姜遠成要是成功逃出來的話,這個點應該已經出了湖面。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信號彈。
是姜遠成在聯繫他。
遁地很是猶豫,他過去根本沒有成算,而且現在的自己越來越不想跟著姜遠成。
他之前就不看好姜遠成能謀反成功,現在算是徹底看清楚形勢。
不過這些年來,遁地能養好傷,功力一再精進,都是姜遠成提供的資源。
他自認為自己不是個什麼好人,只是飛天還在姜遠成的手裡……
掙扎過後,遁地迅速做了決定。
當初他坑了飛天一把,如今救飛天一次,算是他報恩得了!
很快,遁地潛伏過去,假扮成沈家的人,來到傅烈這邊稟報。
「王爺,溫大人中毒昏迷,現在情況很是危機。」
遁地過來的時候是小心翼翼的,可稟報的時候,卻故意發出了動靜。
湖邊休息的姜遠成等人,自然很快發現了他們,立刻站起來警惕著周圍。
趁著傅烈短暫的遲疑,遁地迅速突破傅烈的包圍圈,來到了姜遠成他們這邊。
同時反手丟了好幾個煙霧彈。
眾人的視線頓時受到阻礙。
傅烈立刻帶人出來,他看了看姜遠成這邊,又看了看溫清竹那邊。
最終他做出了選擇:「你們按照計劃行動,我這邊先回去一趟。」
……
迷糊之間,溫清竹的嗓子幹得厲害。
她做了一個夢,她落水了,拼命的在水裡掙扎。
結果水不停的淹沒頭頂,溫清竹感覺自己被嗆得厲害,可是她又很想喝水,處於一種極其矛盾的糾結中。
「清清,清清,清清——」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大,溫清竹陡然張開眼睛,大汗淋漓。
傅烈把她扶著坐起來,拿了水杯遞給她:「先喝點水吧,這個毒還沒有徹底的祛除。」
接過了他水杯的時候,溫清竹看見外面蒙蒙亮。
看來夜晚已經過去。
喝完了水,溫清竹舒坦了許多,但嗓子仍然發乾,聲音也啞了:「幹掉姜遠成了嗎?」
傅烈握住她的手:「抱歉,讓他跑了。」
說不失望是假的,不過溫清竹也知道,他們過來揚州,本就匆忙。
她反過來握住傅烈的手:「沒事,他徹底失去了沈家這張牌,想來想去,估計會去沙州那邊,雲州那一帶也有他活動的痕跡,我們現在已經徹底占據了上風,慢慢就是。」
「清清,其實我昨天晚上就回來了。」傅烈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坦白。
溫清竹一怔,隨即明白他的意思。
估計是傅烈得到了她中毒的消息,所以才趕回來的。
傅烈雖然一早做好的安排,可姜遠成異常狡猾,沒有傅烈親自緝拿,逃出去也很理所應當。
不過,傅烈聽說了她中毒,就趕了回來。
溫清竹感覺心裡突然間特別的踏實,可是她又隱隱的排斥這種感覺。
一直以來,她都沒有真正的敞開的自己心扉。
外面有人敲門,是秋姨娘來了。
「溫大人,我給你送藥來了。」
到了床前,秋姨娘放下了藥,見傅烈在,就準備告辭離開。
不想溫清竹喊住她:「我現在醒了,趁著這個機會給你看看吧。」
秋姨娘看了眼傅烈,有些遲疑道:「現在嗎?」
「嗯,現在。」溫清竹把碗裡的藥一飲而盡。
她必須搞清楚,昨天那個消息到底是如何泄露的。
既然是秋姨娘看病,傅烈自然告辭迴避。
花了小半個時辰,溫清竹就知道秋姨娘只是普通的宮寒症狀。
給秋姨娘寫了兩個調理的方子,溫清竹最後還提點她:「房事這邊,你最好是月事前後五天同房,不要挑選月事中間的日子。」
「不要挑中間的日子嗎?」秋姨娘暗暗懊惱,怪不得這兩年來,她一直沒能受孕。
溫清竹又道:「不過你小時候得過寒症,比一般人更難以受孕,除了要把握好時間,吃一些調理的藥,有空的話,多走走,強健身體,不要老坐著。」
「要多動嗎?」秋姨娘倒是沒注意到這個。
仔細叮囑了一些細節後,溫清竹最後問道:「昨天我中毒的消息,你沒泄露出去吧?期間可有外人提起我的事情?」
「沒!沒有!」秋姨娘連忙搖頭,「大人都吩咐了,我哪敢啊。」
溫清竹仔細分辨著她的神色,確定秋姨娘真的沒問題,這才讓她下去。
靠在床上,她心裡很是奇怪:難道是景一諾?
身邊有個影子落下來,溫清竹側頭看去,只聽傅烈道:「不是沈三爺的妾室,也不是景一諾,是姜遠成身邊的遁地送來的這個消息。」
「他?」溫清竹有點不解,她這邊的情況,遁地怎麼會知道?
傅烈坐了下來:「那個遁地我仔細調查過,他對毒理和藥理都挺熟悉的人,而且是沙洲人,對於一些罕見的毒藥都有過接觸,應該是蔣子昂打你的那一掌,他就有所察覺。」
「這樣嗎。」如果是她暴露的話,那溫清竹無話可說。
晌午時分,溫明軒醒了過來,看見溫清竹的時候,一下子哭了出來。
他趴在溫清竹的膝蓋上,哽咽道:「對不起姐姐,都是我的錯,竟然給你添了這個大的麻煩。」
溫清竹把他扶起來坐下:「你是我弟弟,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反倒是康城和京城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這話讓溫明軒一下子沉默起來。
溫清竹也不逼她,轉手給他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