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三章 晚上去放毒

  想到先前的那些傳聞，還有陸策這邊查到的消息，左冰凝真的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溫清竹感覺很奇怪：「怎麼了？他們能有什麼關係？只塔抓了爍姐姐不是用作人質嗎？」

  「我覺得，不只是人質吧。」左冰凝說得很慢，滿臉都是不知道怎麼說起的神色。

  溫清竹越發的疑惑，追問道：「爍姐姐和只塔發生了什麼事情？」

  左冰凝不太想說，畢竟溫清竹擔心雷爍的情況才來匈奴的，她便只說道：「如果你只是擔心雷爍的安全，大可不必，只塔不會傷害雷爍的！」

  溫清竹一臉問號：？？？

  「我真的不想說，因為我覺得雷爍不是這樣的人，她或許是被迫的，但只塔對她，很不一樣。」

  左冰凝一想起那些事情，雙頰直發燒。

  她還是個姑娘家呢！雖然很多事情她都懂，可雷爍和只塔的身份，註定他們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看左冰凝這般怪異的反應，溫清竹心裡已經猜測到了一兩分。

  她還是堅持讓左冰凝告訴她。

  沉默了好久，左冰凝儘量用極其客觀的語言，來描述了一下，只塔如何把雷爍困在他的營帳，如何一再縱容雷爍，如何貼身騎馬，如何為了雷爍得罪阿提亞，如何給雷爍療傷等等此類，全都一口氣告訴了溫清竹。

  說完之後，左冰凝大鬆一口氣，這些事情終於不只是她一個人的秘密了。

  溫清竹聽得直皺眉頭，半天才問道：「只塔喜歡爍姐姐？」

  她之所以這麼問，實在是因為先前慧心的話，說雷爍的姻緣在西北。

  只是這個西北未免有些太遙遠了吧。

  先前她一直感覺不是陸川，現在她寧願是陸川就好了。

  如果真是雷爍，那爍姐姐以後的命運——

  齊國和匈奴原本就勢不兩立，順德帝末期，昭武帝初年，匈奴不斷的潛伏滲透，把京城搞得人心惶惶。

  為此，溫清竹甚至徹底摸查京城，寧願得罪京城世家，也要徹底除掉匈奴奸細這個隱患。

  現在的情況，齊國和匈奴可以說是勢如水火，根本不會有任何和解的情況。

  「我感覺是這樣的，當時阿提亞把雷爍打傷，我求著陸策去救雷爍，他雖然沒有答應，但還是打探了一下情況。」

  溫清竹閉了閉眼，簡直聽不下去：「冰凝，你不要再說了！我知道只塔不假人手，親自照顧渾身是傷的爍姐姐！」

  按照左冰凝的描述，爍姐姐吃了苦頭，渾身都是鞭傷，想要清洗上藥，那只能——

  「只塔！」溫清竹狠狠的咬牙，恨不得現在就把只塔捏死。

  很可惜，她做不到。

  或者說從一開始，溫清竹就認為四王子只塔是最難對付的人。

  左冰凝小聲說道：「所以我說，哪怕爍姐姐以後回了大齊，怕是也不能光明正大回去了。」

  「沒事！陸川說過，只要爍姐姐回去！他就娶爍姐姐的！他們陸家人一向說話算話。」

  溫清竹根本不在意，只是在內心判定了只塔死刑。

  入夜，甘松醒來，溫清竹沒有給甘松介紹左冰凝。

  甘松也很識趣，什麼多餘的話都沒問題，只是問溫清竹：「可需要我幫忙？」

  得知了爍姐姐的事情，溫清竹的心情有些暴躁。

  慎重的思慮過後，溫清竹吩咐下來：「你讓飛天帶你去天鷹河，晚上去放毒。」

  「你需要什麼樣的毒性？」甘松感覺稀疏平常，左冰凝卻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太過。

  溫清竹想了會道：「腹瀉，乏力，食欲不振。」

  甘松不解：「瀉藥？」

  溫清竹搖頭：「不是，你下毒，我去解毒。」

  甘松頓時明白過來，點了頭回頭一看，正好對上飛天的視線。

  她不自然的避開，起身走出去，飛天也告辭一聲，跟著走出去。

  沒有了外人，土蛋又已經睡下。

  溫清竹這才問道：「陸策在匈奴，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左冰凝沉默了好長一陣，最後抬眼對溫清竹道：「陸策沒有背叛大齊！」

  「我知道。」溫清竹點頭。

  左冰凝一愣，很快又心虛的低下頭：「但是他的確幫助二王子，還有四王子，甚至六王子對付大齊。」

  溫清竹現在在意的不是這個問題，糾正她道：「冰凝，我知道你很在意我們對陸策的看法，但現在的問題是，我需要知道陸策在匈奴的身份，他做過什麼，認識哪些人，信任哪些人，想要做什麼事情？」

  「他……他現在是匈奴巫祝的弟子。」左冰凝的聲音越來越小。

  溫清竹聽得心一沉，匈奴巫祝，地位可不低。

  但要說地位有多高，一向崇尚武力的匈奴人，也不是很看重這個，所以影響不了大方向的決策。

  除非遇到了很相信神明的匈奴王。

  按照大齊所記載的匈奴歷史，至少剛死不久的匈奴王是不相信鬼神之說的。

  如今的二王子的個性看起來更像是上上任的匈奴王，極度崇尚武力，不斷的收攏部族，爭取各個部落的支持。

  目前二王子的確爭取到了不少部族的支持，但幾個大的部落，他是一個沒有徹底爭取到。

  不過這並不妨礙二王子建立戰功，所以他現在的聲望都是他一點一點的積累起來。

  若不是他們是敵人，溫清竹其實還挺欣賞這種人。

  「那巫祝支持的人是二王子？」

  「嗯，但是巫祝是迫不得已選擇支持二王子的，他最開始想支持的人是四王子，但左賢王不喜歡巫祝，四王子自然敬而遠之。巫祝只好轉頭支持六王子，阿桑部落的族長倒是想同意，但六王子卻不同意，所以他才選擇了二王子。」

  「二王子這麼不受待見？」

  左冰凝搖頭：「不是不受待見，先前我躲在巫祝殿的時候，偷聽過巫祝僕從的談話，說是二王子原本的命格是很好的，但他會死在女人手裡，這個預言，是上一任巫祝說的，本來上上任的匈奴王還挺喜歡這個孫兒的。」

  溫清竹心裡猜測，死在女人手裡，難道是那個齊人侍妾？

  既然這個預言存在，二王子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左冰凝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跟著道：「二王子還真的一點都不擔心，他的性格很像是上上任匈奴王，他出身低微，沒有母族的支持，能到現在全靠他自己的打拼，之前一直有傳言，大王子的死和他有關，可我覺得，二王子不是那種會暗地裡下手的人！」

  「你很了解二王子？」溫清竹發現，左冰凝的語氣中，對二王子居然是讚賞居多。

  左冰凝聽出她的疑問，連忙擺手：「我不是站在二王子那邊，如果你真的了解他，就會知道，他不是那種看起來的莽夫，我也說不太清楚。陸策曾經告訴過我，如果二王子得到了白狼或者阿桑部落的支持，他絕對是個合格的匈奴王，我甚至還希望他打敗四王子和六王子呢。」

  實在是左冰凝的語氣太過可惜，讓溫清竹不禁質疑：「二王子真的有這麼好？陸策總不會覺得四王子不如二王子吧？」

  說起只塔，左冰凝只覺得心尖顫了顫，憑空生出一股寒意來。

  她不願意去回憶關於只塔的事情，可現在溫清竹想了解，她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四王子當然比二王子厲害很多，我甚至覺得他有點像傅瑜，又有點像傅烈，甚至還有點像奉國寺的和尚！」

  「嗯？怎麼說？」

  左冰凝捏了捏手心道：「我見過四王子不止一次，每次我出現的時候，只塔總能第一時間發現我，但他什麼都沒做。唯二的兩次他有動作，是因為我悄悄幫助雷爍逃離天鷹城。」

  「他對你做了什麼？」溫清竹直覺，只塔可能和左賢王一樣，是個很難對付的人。

  左冰凝的聲音越來越沉：「他什麼的都沒做，只是去巫祝殿占了一卦，卦象顯示福禍相依，只塔一走，巫祝就開始清查巫祝殿，我也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緣由，只覺得他這個的心事很深沉，讓人覺得害怕。

  他做事一絲不苟，和傅瑜一樣，領軍打仗，令行禁止，和二王子的衝鋒隊完全相反，和傅烈很像，至於他自己，在雷爍沒有被抓來之前，只塔是完全不近女色的，後來哪怕為雷爍破例，但他始終沒有動雷爍。」

  「他沒有動雷爍？」溫清竹抓住了最後一個重點。

  左冰凝點頭：「這個是陸策親自去問的只塔，他親口回答的，別的不說，只塔不會說謊這一點我和陸策都相信他。」

  「那他只是想把爍姐姐當人質。」溫清竹思考了一下，只塔這麼做，肯定有目的的。

  只塔應帶軍遷徙離開，去往了白狼山——

  「等等！白狼部落！」溫清竹陡然站了起來，她終於知道只塔為什麼要帶雷爍去白狼山了！

  他肯定知道其莫車還活著！甚至能猜到他們的打算！

  「白狼部落有什麼問題嗎？」左冰凝不在京城，很多事情她還不知道。

  溫清竹重新坐下來，總覺得只塔不會真的想用雷爍換其莫車吧？

  不說別的，只塔怎麼知道其莫車還活著？

  他又怎麼能肯定她會用其莫車去換？

  不過如果只塔真的提出來，溫清竹肯定是願意的。

  至少在她眼裡，其莫車完全沒有爍姐姐重要。

  溫清竹抬眼看著左冰凝：「你有辦法讓我去見陸策一次嗎？或者有聯繫上他的辦法也行。」

  「有倒是有，只是他會不會來見你，我就不知道了。」左冰凝沒離開巫祝殿的時候，陸策是有響必應。

  後來她離開巫祝殿辦事，和雷爍有關的還好，無關的話，陸策根本不會來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