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 何曾失敗過
2023-11-14 10:53:26 作者: 顧三千
「為什麼是你來稟報這件事?你怎麼能參與到這件事情里!」
衛風看著臉色發青的父親,放浪不羈的笑道:「父親是相爺,孩兒負責匈奴奸細的事情,沒有完成被王妃接手,萬一出事,父親總是能護住孩兒的!我不過儘量幫她而已。」
「你——你這個逆子!」衛子嬰上前幾步,一巴掌打在衛風的臉上。
瑤兒驚得趕緊跪下來:「老爺饒命!饒命啊!大爺禁不住您的巴掌啊!」
一陣風吹來,頭頂上的燈籠搖曳,映照著衛風人彘一樣的身體。
衛子嬰還說再打,但看他這樣,終究還是動不了手。
瑤兒趁著這個機會,推著衛風趕緊離開。
到了城樓這邊,溫清竹剛好把事情給池余吩咐完。
池餘下樓,衛風上樓。
樓道內的燈光很明亮,把衛風臉上的巴掌印照得清清楚楚。
池余趕緊垂眸,問了聲好,假裝沒看見。
哪知道衛風喊住了他:「我臉上的印子很明顯?」
池余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但好在衛風放過了他:「你走吧!趕緊把王妃吩咐的事情辦好!搞完了快點出城!」
到了城樓上面,溫清竹一側臉,看到他臉上紅印,驚奇道:「衛相打了你?」
衛風白了她一眼:「我幫你謀逆,老頭沒直接讓人把我抓了就算好的!」
「呵呵,這個也是。」溫清竹乾笑,轉過頭去,繼續看著京城。
聚集的火把開始散開,搜查開始。
城北終於也不再安寧,京城中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仿佛亂軍入城一般。
黎明將至,京城終於安靜下來。
溫清竹走下城樓,衛風跟在她身後,忽然問道:「傅瑜呢?」
「他去找明軒回京來勸我。」
衛風盯著她的背影,心裡愈發的複雜。
這件事情到底是意外,還是她早有準備呢?
到了樓下,姜遠晗和無面出現在她面前。
「參見皇上。」溫清竹拱手行禮。
姜遠晗沒說話,只靜靜的看著她,覺得眼前的姐姐分外陌生。
溫清竹沒聽見他的聲音,躬身起來,告辭道:「臣這邊還有事,先回宮去。」
她轉向要走,被無面陡然出現在路前,伸手攔住她。
姜遠晗冷聲呵斥:「讓姐姐走!」
溫清竹笑看著無面:「大人,麻煩讓讓。」
無面迫不得已讓開,溫清竹帶著人快速回去華清宮。
很快白笛把裴東籬扭送過來。
溫清竹表示不想見,命人扎了一個稻草人,上面糊了一層白紙。
白紙上面準確的畫上了人體經脈血管,各處的穴位。
夜色漸深,院子裡一直聲音。
正是溫清竹在教北斗,她指著心臟下方幾個經脈交匯處,有個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空白說:「這個地方可記清楚了?」
「嗯。」北斗點頭。
溫清竹讓綠陶給稻草穿上了宮女的衣裳,吩咐北斗動手。
只見他拿著短劍,直接扎向了心臟處。
溫清竹過去解開衣裳,發現有一點點的偏離。
她又讓綠陶換了白紙和衣裳,反覆讓北斗練習。
直到晌午時分,傅珏過來。
溫清竹帶著北斗到了前殿,問她:「傅貴人有什麼事?」
「臣妾前來,是想請問王妃為何把裴嬪抓了?」傅珏努力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溫清竹笑道:「她放走了匈奴奸細,自然需要好好審問。」
「可這件事情是先前衛小姐負責的?」傅珏忍不住的辯解。
溫清竹看著她的眼睛笑問:「之前裴東籬可是差點殺了你,你這麼不記仇?」
傅珏呼吸一滯,聯想到了什麼恐懼的事情。
但她很快冷靜的答道:「這是兩件事!而且是皇上讓臣妾帶裴嬪娘娘回去的!」
「你真要帶回去?」溫清竹望著她的眼睛,再次問。
傅珏鄭重的點頭:「要!」
溫清竹揮了揮後,茉莉退下。
不多時,兩個宮人架著裴東籬過來。
她髮髻凌亂,妝容盡毀,被五花大綁,嘴裡還塞著抹布。
裴東籬看起來很疲勞,一點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看到她這樣,傅珏努力讓自己不去回想那些不好的回憶。
而是躬身對溫清竹請求:「麻煩王妃讓臣妾把她帶回去。」
「好!」溫清竹一口應下。
傅珏心裡覺得奇怪,怎麼這麼快?
一抬頭,只見溫清竹吩咐北斗:「殺了裴東籬,讓傅貴人把屍體帶回去!」
話音剛落,北斗拔出匕首,一下子捅進裴東籬的現心臟。
只見裴東籬雙眼睜大,鮮血不斷的從匕首處流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把傅珏直接嚇呆。
溫清竹淡淡的吩咐:「給裴嬪準備一個擔架,把她嫁給傅貴人。」
好半天,傅珏才清醒過來。
裴東籬死不瞑目的正看著她,傅珏嚇得連退幾步。
在溫清竹的吩咐下,綠陶強硬的把她們『請』出華清宮。
屍體送過去,乾元宮有片刻的寂靜,但下一秒,立刻炸開鍋。
在重臣一致的建議下,溫清竹被請了過去。
進去的時候,眾人看到她來,紛紛讓開一條路。
溫清竹走上前去,姜遠晗問她:「你為什麼殺了裴嬪?」
「為什麼不能?她放走了匈奴奸細!導致甘太醫被殺,琳琅被抓,鬧得京城人心惶惶,威脅到皇上的安全,殺了她不是正好?」
溫清竹說得理所當然,甚至還轉頭看向裴煜:「說起來裴嬪離開花萼樓前,還和裴相單獨見了一面,臣甚至懷疑,這裡面是不是也有裴相插手?」
「你不要血口噴人!」裴煜氣得渾身發抖,他還真不知道溫清竹這麼會顛倒黑白!
溫清竹面無表情的轉過臉,看著姜遠晗:「私自調兵是臣不對,但皇上的安全,大齊的江山才是最重要的!我不過想給皇上製造一個安全的環境而已!」
「王妃,事情不是這麼說的,這天下只有皇上能調兵!」范榮站出來,指出溫清竹的錯處。
「哦?」溫清竹順眼看去,「可本宮是攝政,是諸位都同意的事情,調兵也是本宮的權力之一,范大人這是執意本宮?」
「不敢!」范榮拱手,但神情依然不友善。
溫清竹不再管他們,而是轉頭看著姜遠晗:「皇上,這次徹查,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斜眼看著身後的大臣,意味不明的道:「或許在座的各位一個也跑不掉!」
話音一落,眾人心思各異。
約莫到了傍晚,池余和楊六回來,一同來的,還有蘇活。
「如何?」溫清竹轉頭問他們。
池余自然是不敢當出頭鳥,推辭請楊六和蘇活回稟。
楊六也推辭,請蘇活回話。
蘇活沒得推辭,只能硬著頭皮上:「回稟陛下,王妃,還有主位大人,這邊已經查明,除了裴家沒有和匈奴有任何直接或間接的關係,其餘的大臣都和匈奴奸細或多或少有關聯!人證物證俱在!」
「不可能!」最先否認的就是朱由,他抬起手發誓,「如果我和匈奴有關係!立刻叫我不得好死!」
蘇活皺眉,站頭吩咐門口等候的人:「把證據呈上來!」
很快幾張禮單,賣身契,還有一些進出貨的帳單送了上來。
蘇活一一解釋:「這張禮單是朱大人先前壽宴,王老闆所送,目前我們已經查明,他是匈奴奸細!」
「還有這幾張賣身契,經過臣的調查,賣身契上的人早早的就死了,跟戶籍上的人對不上,去莊子上找人,已經不見蹤影,根據他們留下來的生活痕跡,發現了匈奴傳送消息的工具……」
蘇活每說一句,朱由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溫清竹笑眯眯的看著他:「朱大人可要說到做到。」
「王妃饒命!微臣真的不知道這還是怎麼回事?微臣真的沒有通敵!」朱由不住的磕頭求饒。
但溫清竹始終沒說話,只是笑著。
這笑容在其他人看來,簡直如同罌、粟花一樣危險而致命。
終於,靜默片刻,衛子嬰站出來說話:「王妃,朱大人是什麼人,您一向知道,他不會通敵的。」
溫清竹轉眼看著衛子嬰:「你們衛家也在其中呢?如果不殺猴儆猴,這件事情只怕平息不了。」
「那王妃想怎麼辦?」衛子嬰有種不好的預感。
溫清竹眉眼清淺的轉頭看著朱由,森森的道:「自然是不得好死。」
朱由猛地一抬頭,臉色煞白。
卻見北斗忽然出現,落在他面前。
在眾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匕首直接捅進朱由的心臟。
這個變化來得太快,沒人能反應過來。
朱由倒下,呼吸一點點停止。
咚咚咚的幾聲,大臣們齊齊跪下,請皇上做主:「陛下!請立刻處置溫清竹!她竟然敢在皇宮大殿謀殺朝廷重臣!實在醉無可恕!」
下一秒,無面出現在溫清竹身邊,用劍抵著她的脖子。
「住手!」姜遠晗立刻站起來。
無面望著他:「陛下!先皇才駕崩多久!你真要看到大齊的江山把持在這個女人手裡!」
「朕讓你放手!」姜遠晗袖子下的手緊緊攥著,一字一頓的吩咐道。
無面還沒說話,裴煜已經迫不及待的上前:「皇上!現在溫清竹謀逆之心昭然若揭,要是不動手處置,怎麼對得起裴嬪和朱大人的亡魂!」
姜遠晗靜靜的看著溫清竹,他知道這是姐姐在逼他。
溫清竹見他還不肯處置,斜眼看著裴煜道:「你們可別忘了,傅烈可還在西北!除了他沒人能打敗匈奴!我要是出了事,你們覺得他會怎麼做?」
「傅烈不是被俘虜了嗎?」身後有人不禁問。
溫清竹嘲諷大笑:「俘虜?從幽州到甘州再到滄州,從鮮卑到柔然再到巫族,傅烈何曾失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