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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三章 在東門行刑

2023-11-14 10:53:26 作者: 顧三千
  皇帝開口定罪謀逆,誰也無法反駁。

  否則就是同黨定論。

  姜遠晗身上透出威勢來,冷靜的吩咐:「看在裴相是父皇重臣,且極少出錯,為大齊,為皇家,一直盡心盡責,特此懲罰在家閉門思過一個月。」

  「微臣謝主隆恩!」裴煜立刻起身作揖,叩謝皇恩。

  早朝這才結束,小方子一甩浮塵,上前一步喊道:「退朝!」

  百官再次下跪:「臣等恭送陛下,恭送王妃!」

  溫清竹起身,扶著茉莉的手,走下了殿台。

  離開了正殿,姜遠晗馬上走到溫清竹身邊,小心問道:「姐姐,我這樣做對嗎?」

  溫清竹陡然停住腳步,皺眉糾正他:「你現在是皇帝,必須自稱朕!」

  「可是現在又沒別人?」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雷嘯的聲音:「陛下!」

  姜遠晗當即回頭,看見有內侍帶著雷嘯正快步趕過來。

  他立刻端正神色,等著雷嘯過來。

  溫清竹忍住笑意:「陛下可看到了,隨時隨地都有人來找您。」

  到了書房裡面,姜遠晗沒有坐下,等著溫清竹先坐。

  不過溫清竹並不打算留下來,而是對姜遠晗說:「白笛那邊還等著我,你和雷大人先聊。」

  「姐姐不說說剛才的事情嗎?」姜遠晗沒想到她要走。

  雷嘯看看溫清竹,心裡明白她想要幹什麼,幫著她解釋道:「陛下先和臣商議一下。」

  有他開口,姜遠晗不好再說什麼,目送溫清竹離開。

  等她一走,雷嘯看了眼左右,小方子很有眼力的帶著所有的宮人退下。

  在門關上後,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雷嘯直接了當的說:「陛下,既然王妃已經替您擋在了前面,這個時候要立刻開始培植陛下自己的勢力!」

  回到了乾元宮這邊,溫清竹看見了個很意外的客人。

  「見過王妃!」

  溫清竹趕忙走過去,扶著她坐下:「郡王妃怎麼來宮裡了?」

  雷七娘氣色不算好,但精神瞧著還不錯。

  她抓著溫清竹的袖子道:「王妃,郡王真的沒有任何謀逆之心,要不是因為我和孩子,他也不會重傷,等先皇出殯,我們會立刻離開京城!」

  溫清竹苦笑一聲:「這個消息又是誰告訴你們的?今天早朝的事情,這麼快就傳到了你這裡?」

  這話可把雷七娘嚇了一跳,趕緊解釋:「王妃別誤會,是四哥告訴我的,我們真沒有別的心思。」

  不等溫清竹回話,旁邊的雷爍忍不住的開口:「七娘!清竹不是這個意思!她目的是裴煜!不是你們夫妻!」

  溫清竹跟著點頭,安慰雷七娘道:「炎哥哥是個有分寸的人,他告訴你肯定讓你們心裡有數,你這麼火急火燎的趕過來,是有人沒找寧郡王,找到你這來了吧?」

  雷七娘低著頭,沒敢回話。

  旁邊的雷爍眨了眨眼,轉到雷七娘面前問:「誰還去找你們了?現在這個時候,你們自己都艱難得很!還能幫別人什麼!」

  被她這麼一說,雷七娘越發的不敢說話,只不安的叫這帕子。

  溫清竹略一思索,能和郡王府的人搭上關係的,似乎就那麼幾家。

  還能說定雷七娘進宮表忠心的,那就只有那一家人。

  她輕輕拍著雷七娘的道:「李家傾覆,該判的全都判了,不會再舊事重提,除非有人在想歪心思。」

  「不,沒有歪心思的。」雷七娘趕緊搖頭。

  溫清竹感嘆:「你都這麼維護他們,那肯定是柳家的人對嗎?」

  雷七娘張了張嘴,想要否認,但溫清竹這樣的人,否認只會惹得她不快。

  最後慢慢的點頭。

  溫清竹倒還好,心裡已經猜到。

  可雷爍就不一樣,當即炸毛:「柳家的人竟然還有臉找上你!」

  「六姐別激動,現在還願意和郡王有來往的人,只剩下柳家人,我不想讓郡王一點親戚都沒有,將來終歸是相互幫扶的。」

  雷七娘趕緊解釋,拉著雷爍的手輕輕地晃著。

  看她這樣,雷爍氣不打一處來,戳著七娘的腦門:「那柳家算郡王的什麼親戚!李然現在過得悽慘至極,也沒見他們派人去看看!反而來找上你們來!左右還不是瞧著郡王爵位在身,想要攀附一二。」

  兩下沒注意力道,把雷七娘的額頭戳出了紅點,雷爍趕緊住手,心裡心疼,面上還是怒氣沖沖的:「你是我們雷家人!郡王府有我們這門親戚在,難道比不上那柳家!」

  雷七娘鬆了手,眼神黯淡下來:「雷家是好,可雷家是純臣,郡王的身份擺在這,他不想連累雷家,要是因為和我們走得近,讓皇上有了猜忌,這才是我們的不對。」

  「哎……」溫清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麼懂事的姑娘,設身處地的不想連累旁人,把自己過得這麼辛苦。

  真是太讓人心疼。

  溫清竹站了起來:「你放心,皇上不會懷疑寧郡王的,你們在做什麼,我們都知道,這個京城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雷七娘一臉感激的望著她,卻見溫清竹嚴肅起來:「但是你一味的這麼柔弱,一味替別人著想,是會讓別人覺得你是軟柿子,可以輕易拿捏,反而愈發的欺負你!現在郡王受傷養病,你就該撐著郡王府,首先你得替郡王和孩子著想。」

  「對!就是這樣!」雷爍連忙點頭贊同。

  送走了雷爍姐妹,溫清竹專門命人用轎子把雷七娘一路送回郡王府。

  等了沒多時,白笛進來,給溫清竹匯報皇宮事務。

  「目前抓捕的宮人一共有一百二十六名,自縊身亡的有七名。按照責任有了一下的懲罰安排,請王妃過目。」

  白笛雙手捧上一本冊子,綠陶過去拿來,送到溫清竹面前。

  仔細翻看了一下,溫清竹很滿意。

  這麼短的時間,把所有罪奴的緣由全部調查清楚。

  這份本事,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溫清竹合上冊子,轉頭問白笛:「那你打算什麼開始動刑?」

  「今天!」白笛抬起頭來,眼神冷靜「而且我打算就在東門行刑,讓所有人都看看,背叛的下場是什麼!」

  溫清竹回想到最後的那幾個人,標出來刑罰,異常的殘忍。

  她有些遲疑,片刻後還是同意了白笛的計劃。

  半下午,皇宮東門,架起了一口大鍋。

  鍋里倒滿了冷水,等把幾個罪奴幫著丟進鍋里,下面才開始點火。

  熊熊大火燃燒,被綁著人恐懼至極,卻只能承受著水越來越熱,最後高溫蒸煮而死。

  右邊還跪著上百人罪奴,有人看不下去,暈死過去,有人直接瘋癲,甚至有人控制不住的嘔吐起來。

  身後傳來馬蹄聲,白笛回首看去,來人是平淑縣主。

  她翻身下來,看了看那口大鍋,又回頭盯著白笛:「你竟敢在宮裡動用太祖廢掉的酷刑!」

  白笛低頭,福了福身,以示歉意。

  梁平淑看她這樣,越發憤怒:「難道清竹給你權力,就是讓你這麼做的?」

  這一次,白笛抬起頭來,靜靜的望著她:「縣主,這些人可都是直接幫助奸細和刺客,謀殺皇上的人,按照律例,他們罪當凌遲,只是刑部和慎刑司的行刑官都已經安排到了七天後,奴婢這才擅作主張,提前了斷他們。」

  「七,七天後……」梁平淑忍不住的退了一步。

  那天梁平淑並不在宮裡,不知道情況多麼兇險。

  白笛也明白:「縣主,奴婢這麼做,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動刑,而是威懾,讓天下人都知道,皇權的威嚴。」

  梁平淑眼角看到那口大鍋,裡面的水已經沸騰起來。

  裡面躺著幾個人,還穿著太監和宮女的衣裳,其中甚至還有一個她熟悉的人。

  唯姑姑。

  所有人的露出來的皮膚都變成了豆腐白,皺巴巴的鼓起來,輕輕一扯就能掀起來一樣。

  可梁平淑知道,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他們的皮都煮發了,簡直像是在煮食物。

  一想到食物,梁平淑弓著腰開始嘔著酸水。

  白笛立刻吩咐宮人:「去拿一個轎輦來,送縣主去王妃那邊。」

  梁平淑背對著她,抬手拒絕:「不用!我自己過去!」

  她快步離開這裡,剛拐彎,遇到了崔秀山正在領著馬車過來。

  第一個馬車上面裝滿了人形大小的木盒子,後面的幾個車子上,蓋著帆布,呈現出各種奇怪的形狀。

  梁平淑陡然停住,怔怔看著這些東西。

  「縣主?」崔秀山趕緊回頭讓車隊停下,跑到她的面前來。

  梁平淑慢慢的抬起頭來,抓著他的雙臂質問:「你怎麼往東門過來?這些又是什麼東西?」

  崔秀山沉默了,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梁平淑一把推開他,轉頭跑到馬車邊,拿出手裡的劍,直接砍斷了平板車上的繩子,反手用劍柄推開木盒子的蓋子。

  裡面放著一塊白布,還有一個黃紙折成的金元寶。

  梁平淑頓時明白過來,這些盒子都是用來裝屍體的!

  她又跑到後面幾輛車,全部斬斷了繩子。

  帆布落在地上,梁平淑手裡的劍掉在地上,捂著嘴後退。

  這些是她在書上才看過的刑具!

  梁平淑開始驚懼起來,連連後退,崔秀山趕緊跑過去,扶著她。

  「走開!」梁平淑只覺得血液冰涼,憤恨的推開崔秀山。

  不可思議的望著他:「你竟然和白笛是一樣的人!你知不知道,這些刑具都是齊太祖明令禁止的!直接殺了他們不就好了嗎!」

  「縣主,你忘記陸磊了嗎?他怎麼受傷的?身體裡面的毒如何難除掉,你難道都忘記這些是誰造成的?」

  崔秀山本不想這麼說,但他這個時候必須說:「如果不是王妃算無遺策,現在皇上的腦袋都被他們砍下來了,陸磊衛雨,還有差點死掉的寧郡王,匈奴人比我們殘忍百倍!這些宮人明知道匈奴要謀殺皇上,為了錢財前途,依然反戈!他們該死!」

  梁平淑的臉白了白,她轉頭就跑。

  腦海里控制不住的浮現了一些破碎畫面,是她一想到就靈魂發顫的恐怖存在。

  那是她小時候,無意中闖入了乾元宮的偏院。

  看到了各種奇形怪狀的刑具,每個刑具上面都有一個人,每個人都是不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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