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二章 真有些期待

  「你這是？」溫清竹發現賈小二打算把東西交給她。

  賈小二抬頭說：「夫人，景一諾失蹤了，那邊已經儘量找，可是根據小人這頭的消息來看，應該是朝著沙州去了，到這一層面上，這東西怕只能夫人送給景公子了。」

  沉默了半晌，溫清竹伸手接了過來。

  賈小二又把陵城那邊的事情，仔細說了一番。

  只是溫清竹聽得不太真切，唯有一句總結的話就是：「……現在陵城那頭算是平靜下來，夫人大可以放心，現在要擔心的反而是全國各處的商人，都想來康城湊熱鬧。」

  溫清竹點點頭，吩咐綠陶說：「你帶賈老闆去見王赤吧，我今晚要回京，接下來的事情讓他和賈老闆對接。」

  等他們一走，溫清竹就轉頭去了府衙後面。

  正巧看著天狐扶著婀娜出來。

  溫清竹馬上走了過去，問著他們：「怎麼這麼快就走？」

  「月貓死了，孤狼也沒了價值，就把用他的命給月貓償命，今早已經一把火燒了，我們也是外鄉人，早點離開也好。」

  天狐笑了起來，臉上都還是浮白，不過瞧著他行動自如，應當是自己用了什麼法子。

  「那你們一路保重。」溫清竹也不好多說，拱手讓他們上車。

  婀娜先上去，天狐上去後，並沒立刻放下帘子，又對她說了句：「再次謝過夫人相助，其實我一直很欣賞夫人，因為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卡葉大帝的影子。」

  「是嗎？」溫清竹笑笑，卻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

  她一手扶起傅烈，又一手扶持姜遠晗，直到現在，還有很多事情，也都是她一手在處理。

  天狐跟著笑起來，又補充了句：「對了，卡葉大帝是女人。」

  這話讓溫清竹倒是一怔，天狐卻放下了帘子。

  馬車啟動，喜兒馬上護著她。

  等到馬車漸行漸遠，溫清竹心裡忽然有種通達起來。

  不管是姜遠晗，還是傅烈，甚至她自己，溫清竹覺得都可以，但姜越卻是萬萬不可以的。

  在入夜時辰，忠伯清點好了東西，馬車車隊停在了衙門口。

  溫清竹在綠陶的攙扶下踏出府衙的門檻。

  寧平跟在一旁，同她說這話：「殿下還想審問姚班一下，所以過兩天才能回去，到時候我也會同殿下一同回去。」

  「大人自然是要回去的，寧修可是你親弟弟，再怎麼忙，親弟弟娶媳婦總不能不來，何況還是娶公主。」

  溫清竹笑著調侃了他一句，寧平笑了笑：「夫人放心，到時候一定會去。」

  上了馬車，綠陶跟進來，放下了帘子。

  車隊緩緩啟動，寧平轉頭看向後面的兩個身影。

  傅烈和姜遠晗騎在馬上，靜靜的目送溫清竹離開。

  「侯爺覺得該怎麼處置姚班？」

  「按律處置。」

  姜遠晗低低一笑，側眼瞧了他一眼：「這就是你和姐姐的不同，她可以為了你不顧一切，而你卻不能。」

  說完這話，姜遠晗調轉馬頭離開了這裡。

  傅烈還站在原地，低喃說道：「可是清清的執意，只會讓她陷入更深的地獄……」

  車隊出了城，速度也加快了起來。

  溫清竹靠在軟枕，有些疲累，這次回去，該從哪裡著手呢？

  「小姐，剛才殿下和侯爺都在，你為什麼都不見他們一面？」綠陶跟在她身邊最久，自然是能猜到她一點心思的。

  睜開眼後，溫清竹望著綠陶：「那你能忘了東子嗎？」

  綠陶一滯，低下頭來。

  她當然忘不了，若非如此，她也不會不給於凡任何機會。

  因為她清楚自己會動搖，所以才需要更果斷的了解。

  「我也一樣，心裡一旦有了執念，便要不顧一切。」溫清竹幽幽的說著。

  心裡卻在疑惑，要真是如願以償，殺了姜越，她真的會開心嗎？

  外公，外婆，周貴妃，還有母親，他們都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可夫人可以試著讓侯爺幫你。」綠陶不忍看到他們還有嫌隙，忍不住又說了句。

  溫清竹望著她：「他和我不一樣，他心裡有我，但也有天下。」

  這話讓綠陶有些不明白：「夫人的意思是……」

  「你知道為什麼傅烈能救婀娜嗎？」

  綠陶搖搖頭，溫清竹低沉的說：「因為他也可以推翻大齊，遠晗他……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我不知道將來他會變成什麼樣，若有萬一，我可能會——」

  溫清竹停了下來，自嘲的搖搖頭，自己想這麼多幹嘛！

  一夜過去，在天亮時分，車隊終於到了京城。

  馬車停在侯府門口，溫清竹下了車，卻一眼看到了周怡。

  「溫姐姐！」她走了過來，牽住溫清竹的手說，「我聽蘇哥哥說，你要回來，所以特意在這裡接你。」

  溫清竹點了頭，陪著她一道進去。

  主院還是一切照舊，只是池塘裡頭的錦鯉不大活躍，都沉在水底。

  等他們經過的時候，有一條黑白錦鯉這才浮了上來。

  周怡望著那條錦鯉，有些訝然：「這是錦鯉？」

  「是啊，顏色是不是很特別，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太極。」溫清竹乾脆停了下來，給周怡細細解釋。

  周怡盯著那條魚，眉頭越皺越深。

  水邊的太極似乎認得人，擺著尾巴，不斷向著溫清竹吐泡泡。

  見它這般有靈性，溫清竹乾脆讓人搬了兩個小凳子過來，招呼周怡坐下，又拿了餌料，給太極投餵著。

  餵了一兩把，下頭的魚也都趕緊浮了上來，爭先恐後的張著嘴。

  溫清竹發現周怡半天沒說話，轉頭看過去。

  正要問問，發現周怡一臉沉重，頓了頓才問：「你可是瞧著有什麼不妥？」

  聽了她的問話，周怡才轉過來說：「你有沒有聽說一個傳說？」

  「傳說？」

  「嗯，關於齊太祖的。」

  溫清竹斜眼望著太極：「和這魚有關係？」

  周怡點頭：「對，這條魚在曾經出現在前朝末，被養魚的人送進宮，結果死了大皇子，被人認為不祥，大皇子母妃讓人把魚殺了，結果殺魚的意外砍傷了自己的腳，血流不止。

  那妃子氣急又命人動手，結果動手的人，不是傷了手，就是傷了腳，結果愣是沒死成，妃子乾脆自己動手，結果腳下一滑，磕到了石板，當場暴斃，瞬間誰也不敢動這條魚。

  後來被人悄悄放了，再後來十年來前朝迅速敗落，太祖起兵造反，一路打到京城，在進宮的前一夜，碰到了這條魚，心覺奇怪抓了回去讓人養著，第二天大獲全勝。

  不知道為何那魚卻離奇失蹤，太祖不斷的收復失地，直到打到滄州，準備進攻巫族，這條魚忽然又出現了了，太祖覺得不宜殺生，開始和巫族周旋，後來自然大獲全勝。

  太祖認為這條魚是祥瑞，卻沒讓人記載在史書里，但知道的人不少，當時太祖也給它起了個名字，叫輪轉魚。」

  溫清竹聽完，一陣沉默。

  半晌才問：「沒記在史書里，你怎麼知道？」

  周怡解釋：「最近京城不是一直流傳帝王石的事情嗎？爹說他覺得這東西在哪聽過，便查找家書，蘇哥哥那邊最近很忙，我就幫著爹找書，結果沒想到發現了這個秘聞，我爹說，這件事情是真的。」

  「帝王石？輪轉魚？」溫清竹靜靜的望著池子裡的太極，它正和諸多錦鯉正在爭搶餌料。

  這魚瞧著和普通錦鯉沒什麼分別，真有這麼神奇嗎？

  「這魚到底哪來的？」周怡覺得這不是巧合，甚至帝王石的事情，可能也別有洞天。

  溫清竹笑著說：「是南瀟送來的，說是瞧著這魚頗有靈性，送給我賞玩的。」

  「南瀟？你確定？有確認過嗎？」周怡最近甚至聽聞帝王石也在平國侯府，這時候出現個輪轉魚。

  她有些拿不準主意了。

  「沒有，我派人去問問好了。」溫清竹抓起一把餌料扔了下去，太極趕緊衝出來，張大嘴不斷的吞咽。

  只可惜，其他的魚也很瘋狂，它雖然看著比較厲害，但果腹面前，豈能想讓。

  餵得差不多了，溫清竹帶著周怡進屋去。

  坐下後，溫清竹想起了帝王石的事情，轉頭吩咐綠陶去把那個紫微石哪來。

  等到綠陶拿了盒子過來，一打開，周怡驚得站了起來，失神喊道：「帝王石！」

  「別急，你不覺得所謂的帝王石，輪轉魚，都同時出現在我家，不是很奇怪嗎？」

  溫清竹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太過偶爾聚在一起，那背後肯定藏著某種必然。

  聽了她的話，周怡也稍微冷靜下來，這才說道：「說來也奇怪，這帝王石的消息，也是突然起來的，要不是因為這件事，我也不知道輪轉魚。」

  溫清竹望著桌上的石頭，真沒覺得這石頭有什麼特殊，只說道：「一般改朝換代，像是這種祥瑞象徵，都是史書都恨不得大肆宣揚，可為什麼史書沒記載，周妹妹認為，英明神武的齊太祖只是不想嗎？」

  這話倒是讓周怡一怔，大齊太祖，除了領兵打仗，在各方面都有建樹，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他在位的四十多年裡，大齊不斷很快恢復生機，反而比前朝最鼎盛的時候，愈發的繁榮昌盛。

  以至於他後面的幾代，始終都無法超越他。

  直到順德帝這一代，反而走上了退路。

  「這件事情透露著古怪，我們需要慢慢調查，不是宣揚帝王石嗎？這個真品在我這，找些厲害的工匠，給它複製個上百個，分散出去，背後之人想必也會露出馬腳吧！」

  溫清竹望著眼前這紫微石入神，嘴角帶著淺笑，真有些期待，到底是誰在一路操控輿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