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 你想幹什麼
2023-11-14 10:53:26 作者: 顧三千
伴隨著幾聲難聽的嚎叫,馬車一陣晃悠,王默這才滿臉血的從裡頭鑽了出來。
環顧了四周,漆黑森冷的,是不是還有些枝丫晃動的怪聲。
旁人或許怕了,王默卻是一點也不怕的。
他下了車,把馬匹拴好,開始沿著周圍尋找。
約莫一刻鐘,又返回過來,拖著老闆的屍體進了林子。
在一處鬆軟的土地前,挖了坑麻利的把屍體埋了。
又回去一趟,背上連個大包袱,挑了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本來王默想要就地掩埋的,可他又覺得不太安全,最近康城周圍傅家軍可在到處搜查呢。
他想了想,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見著前頭厚厚的枯葉撲了幾層,最中間似乎還有個凹陷進去的圓圈。
按照他往日的經驗,這個地方定然不同!
王默趕緊放吧包袱,在旁邊尋了個長樹枝,一步一步朝前探著,等腳下往下頭陷的時候,趕緊後退了一步。
站穩身體,彎著腰,伸出樹枝儘量我那個前面一撮。
哦豁!樹枝輕而易舉插了進去。
王默開始在周圍扒拉著,最終才確定這裡是個陷阱。
他轉頭拿起一個包袱扔了過去,咕咚一聲輕響,包袱整個的沒入進去。
這讓王默眼前一亮,這簡直是個絕佳的藏寶之地啊!
只是他剛一轉身,陷阱下頭傳來一陣慘叫。
瞬間嚇得王默一驚,裡頭有人!
他馬上著急自己搶來的那些寶貝,正想著得換個地方,卻不想下頭的人喊了出來:「上面是誰!只有你救了——我,我可以給你一百倍的寶貝!」
這句話讓王默的貪心瞬間膨脹,試探性的問了句:「你又是誰?那一包寶貝少說也有上千銀子,一百倍那可是十萬兩銀子!」
坑裡頭的人正是寧王,聽到上面人的回話,他就知道有戲,還好碰到的還是個貪財的。
有了信息後,姜遠安假冒了杜家的人:「大哥放心,我是杜家的人,那個和寧王關係幾號的杜家,只要你救了我,十萬兩銀子絕對能拿出來!」
出口就是十萬兩銀子,王默可從沒見過這麼多的銀子。
他從小愛錢,卻窮苦一聲,不惜出賣自己的親弟弟,最後沒想到天災一來,他好不容易掙得的一些銀錢,瞬間化為烏有。
這讓王默的性子越發的扭曲,也越發的不擇手段。
聽到下面的人保證能拿出十萬兩銀子,貪慾愈發擴大,試探性的又問:「那一百萬兩銀子呢?」
下頭的姜遠安聽得心頭一跳,外頭遇到的到底是什麼人!
隨口一說就是一百萬兩銀子!
他到底知不知道銀子的概念?
這一陣沉默,讓王默也感覺有些不對,但他不能自己砍價,故意說:「拿不出來嗎?要不然就算了!」
王默裝作要走,卻不想下面的人還是沒聲音。
他只能轉頭過來,朝著下頭,有些不確定的問:「一百萬兩銀子很多嗎?」
這會兒,姜遠安才沉住氣說:「小兄弟怕是手裡從沒超過一百兩銀子吧!」
「是啊,咋了?」王默雖然有狠心,但上層次的人和手段,都見識不足,姜遠安便隨套套話,底子就全漏了出來。
姜遠安擔心嚇怕這個砸醒自己的人,但又怕這人是個真蠢的,於是便誇張的說:「整個大齊的國庫也才看看幾百萬兩銀子,你這一開口,就是一百萬兩銀子,哪怕我是皇帝,也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銀子來。」
「那您能拿出多少來?杜家我也知道,看病賣藥,有錢得很!」王默一想到醫館裡頭,從不缺人,心裡頭就火熱。
姜遠安漸漸安定下來,隱約能確定上面的這個人是個極其貪財的。
便捏住他的命脈說:「有錢是有錢,但我也是不是杜家的當家老爺,也不是他們家的嫡子,充其量一個私生子而已,十萬兩銀子一般是我的私房錢,一般是我老子願意給我條活路,你要是不願意,那只能憑空讓這十萬兩銀子飛了去!」
這些話正好打在了王默的心坎上,不過他對銀子沒什麼概念,小心的問了句:「那兌換糧食,能吃多久?」
姜遠安低笑一聲:「整個康城十萬災民,十萬兩銀子,足夠這些人吃兩個月,夠你吃多久,自己算算吧!」
換算成糧食,王默的概念就清楚很多,當即捂住了嘴。
正要答應,卻又擔心下面的人是說謊的人怎麼辦?
姜遠安早有預料,繼續說道:「你放心!我現在身受重傷,好需要你幫忙聯繫杜家的人,命都是捏在你手裡的。」
王默遲疑了下,最後還是答應了他。
他又轉頭去了馬車那頭,拿了套繩過來,放下去,卻不想姜遠安根本動不了。
猶豫再三,他決定自個兒下去。
沒想到一下去,就被人姜遠安扣住了脖子:「小子!現在你的命捏在本王手裡!最好乖乖聽話!」
……
天亮時分,外頭有人過來稟報,說是傅烈回來了,一同帶回來的消息是,沒追到寧王。
溫清竹親自出門去迎接,在傅烈開口前面說:「寧王定然是想好了退路的,畢竟他這一系的人,向來勢力複雜,根深蒂固的,咱們先解決好楊家的事情吧。」
聽聞她這話,傅烈停住腳步:「姚班都招了?」
溫清竹挽著他的胳膊,抬頭笑起來:「有我在,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也都知道,屋裡頭有一份審訊口供,你看過便知道了。」
去了屋裡,溫清竹替他去了披風,淨面洗手,又端了漱口水上來,親自伺候著他。
這反應讓傅烈很是不適,剛拿起口供,又放了下去,抓著溫清竹的手問:「你是不是要離開我?」
溫清竹搖搖頭,斜眼瞧著桌面上的口供說:「你先看完這個再說。」
兩人四目相對,傅烈終究還是從了她,先拿了口供看起來。
溫清竹轉頭,吩咐著綠陶讓廚房送吃食過來。
等吃食都擺好,溫清竹掐著點給傅烈盛了一碗湯。
傅烈一放下口供,她就把湯碗遞了過去:「趁熱喝吧。」
他伸手接過了湯碗,直接用碗往肚子裡頭灌進去,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盯著溫清竹。
放下湯碗後,他沉沉的問道:「你想幹什麼?」
「血債血償。」溫清竹很冷靜的說了兩個字。
傅烈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卻見溫清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來:「這天下本部就不是他,現在他都快要死了,還要把天下攥在手裡,玩弄所有人。」
說完這話,溫清竹起身福了福身,叮囑傅烈好好吃飯,她要過去看看姜遠晗。
傅烈抬起頭說了句:「可他是皇上!」
溫清竹頓住腳步,回了句:「要是你願意,你也可以是。」
傅烈身體一僵,想要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離開這邊的溫清竹, 並未去姜遠晗那邊,而是去了府衙後頭的別院。
她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和姜越有關的任何人,她都不想見。
坐在婀娜床邊,溫清竹細細的叮囑她注意事項。
婀娜本就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一眼瞧出她的不對勁。
等著丫鬟下去後,她按著溫清竹的手說:「你可是有什麼心事?」
溫清竹猶豫了下,知道婀娜等傷勢養好,會帶著天狐離開大齊。
有些事情,婀娜知道了也不要緊。
「如果有個人,間接直接的害了你的親人,還不斷的在利用你,現在有個報仇的機會在面前,你會怎麼辦?」
「報仇。」婀娜沒有任何猶豫。
見溫清竹神情微怔,她解釋道:「或許那個人對你有恩,但他對你有所圖,就像我師父為了得到我,殺了我父母,後來我比師父厲害,就殺了師父。」
溫清竹自嘲的笑了笑:「那我明白了。」
原來她心裡一直想要的都是殺了那個人,只因為傅烈持有不同的意見,她才會有所猶豫。
在婀娜贊同她的做法,溫清竹心裡瞬間輕鬆去起來,傅烈的意見也不再重要。
外頭的門推開,天狐端了湯藥進來。
掀了帘子一看,見溫清竹這也在這裡,有些驚訝的說:「夫人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們,不是給你們派了丫鬟婆子嗎?怎麼還自己動手。」溫清竹起身,讓開了位置,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天狐過來坐在了溫清竹的位置上,仔細的給婀娜餵藥,同時回答說:「我們做事向來喜歡自己動手,和大齊不一樣。」
聽到他這麼說,溫清竹倒是仔細想了下,發現的確如此。
第一次見到婀娜的時候,她身邊可是一個伺候的人也沒有。
後來在搬到了這裡來,屋內的大小事也都是她自己動手。
明白過來後,溫清竹也不再奇怪,又接著問:「你的傷勢比婀娜更重些?自己倒是能動,但好的慢,需要養一段日子才好,你們可有什麼打算?」
「再等三兩日,若是孤狼還不說出救月貓的辦法,我們打算帶著他們一道離開。」
天狐沒說,婀娜倒是幫著解釋出來。
溫清竹有些驚訝:「這麼快嗎?」
「不快了,我之所以在這裡,本就是為了活命的法子,如今找到了,自然是要離開的。」
婀娜很是感慨,忽然間,她轉頭從枕頭裡面,拿了一顆金珠遞過來:「這次還是多謝你,要不是你我現在只怕早死了,這顆金珠裡頭有一顆能起死回生的秘藥,先前我本來有七顆的,後來我吃了三顆,給姚班吃了一顆,天狐小黑他們也是一人一顆,只剩下這最後一刻,就送給夫人吧。」
「這個……」溫清竹並沒有立刻接過來,露出猶豫之色。
她奇怪的是所謂的起死回生,到底是怎麼起死回生的。
婀娜向來察言觀色的本是厲害,一眼瞧出她心中所想,解釋道:「就是字面意義上的起死回生,在停止心跳的兩刻鐘之內都有用,不過……」
她轉頭看向天狐:「他不一樣,他那次死了快一個時辰,我給他吃了,他還是活了下來。」
「多謝。」溫清竹還是接了過來。
突然間,她有些明白,為何這些人會對婀娜如此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