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楊家的冤情
2023-11-14 10:53:26 作者: 顧三千
天氣不算很好,陰雲連綿,寒風吹過來,冷到了人的骨頭裡。
溫清竹全身長時間處於緊繃的狀態,一放鬆便卸了力氣。
傅烈過來扶住她:「先休息一下。」
「沒事。」溫清竹推開了他的手,我那個小魚那邊走去。
到了馬車前,綠陶忙過來扶著她坐下。
「小魚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小姐不用擔心。」
溫清竹轉頭看向姚班的馬車那邊:「我知道,現在我擔心的是滄州那邊的情況,不知道瑞王那邊怎麼樣了。」
「我讓叔叔和袁免回去看看了,最多半個時辰,他們就會回來。」
傅烈拿了水壺過來,遞給她說:「先喝點吧。」
這次溫清竹到沒有拒絕,拿了過來喝了幾口。
她現在腦子很亂,她才剛走一天,滄州那邊就出事了。
北斗和小魚到底是怎麼回事?
以北斗的武功,輕易不可能受傷,難道真的是之前意圖謀害姜遠晗和傅烈的人?
或者說是姚班在滄州那邊還另有安排?
姜遠晗封城搜索不是事先計劃好的?
一想到這些問題,溫清竹腦門上的青筋一個勁的跳。
讓她頭疼不已。
遠處有人陣陣馬蹄聲傳來,溫清竹抬眼看去,是一隊人馬回來。
傅烈眯眼一看說道:「是叔叔他們回來了。」
「綠陶!扶我起來!」溫清竹忍著疲憊,在綠陶的幫忙下站了起來。
等到楊松他們下馬,還沒走到面前來,只聽到楊松喊道:「瑞王出事了!你最好親自去接他!」
「怎麼回事?」傅烈趕緊上前一問。
楊松看向溫清竹:「這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叔叔放心!你們走吧!」溫清竹鄭重的點頭。
傅烈吩咐讓楊六留下來保護溫清竹他們,他自己則是對跟著楊松返回了滄州城。
等他們走遠,周圍忽然傳來了一陣飛鳥的叫聲。
溫清竹目光一凝,環視周圍,發現安靜得有些異常。
警醒的傅家軍已經在慢慢的移動,形成了一個防護陣法,把溫清竹他們包圍在裡面。
楊六抽出了劍,囑咐溫清竹:「夫人不要動,我去去就來。」
等他一走,北邊的前路上,從左右兩邊的樹叢里,忽然竄出來一群蒙著臉的人。
他們騎著馬,穿著夜行衣,手裡握著雪亮的大刀,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粗粗看去,只有區區百來人。
在人群的正中間,有個人拿著的不是大刀,而是紅纓長槍。
露出的一雙眼睛,透著冷冽的暗光。
他們來得突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
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這群人騎著的馬,嘴上帶著馬套,腳下馬蹄也套上了厚厚的棉布。
溫清竹心裡頓時明白,他們是專門在這裡等著自己的。
眼角的餘光看了看斜後方,或者是專門等著姚班的。
「來者何人!」楊六騎著馬走到了前面去,開門見山的問了出來。
拿著紅纓長槍的男人動了動,視線在姚班和北斗所在的帳篷轉了一圈。
「姚班和巡夜人留下。」
聽到這話,溫清竹忍不住的笑出聲來:「呵。」
這樣目空一切的態度,她還真的很久沒見到過了。
楊六沒有再問,知道對方來者不善,而且實力不弱。
溫清竹慢慢的走了過去。
楊六馬上攔住她:「夫人!前面危險!」
「危險是危險,但他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調虎離山,證明除了傅烈,他們一點也不擔心這裡的我們這些人呢。」
溫清竹停在了楊六身邊,望著對面的那伙人喊道:「如果我們不放人呢?」
對面半天沒有回應,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沉默半晌,溫清竹側頭過來,楊六低下頭來。
只聽溫清竹輕聲說道:「他們實力不弱,如果真的要打起來,等會你派人繞到他們背後放毒。」
「是夫人!」
楊六表示明白,溫清竹朝著對面的人笑了笑,轉身回去了。
真打起來,傅家軍可不是吃素的。
但在這裡消耗了傅家軍的人,著實不划算,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回到了馬車旁邊,溫清竹坐了下來,綠陶拿出了茶具,開始淡然泡茶。
對面的那伙人,首領旁邊有個人低聲問了句什麼。
他們的首領依然什麼都沒有說。
緊張的氣氛僵持了一刻多鐘後,那個首領舉起了紅纓槍:「進攻!」
楊六這邊馬上揮手集結將士,正面迎戰。
緊接著,他們後面,左右兩邊再次出現了三隊人馬。
一眼掃過去,人數不少。
可讓溫清竹最在意的是,這些人看起來很像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前方的楊六已經和黑衣人正面拼殺起來。
但周圍的三隊人馬並未有什麼動靜。
溫清竹想了下,看了眼喜兒說:「拿弓箭來!」
弓箭送過來,溫清竹立刻搭弓上箭,直接把弦拉滿,對準姚班的馬車瞬間放箭。
噌的一聲,馬車抖了抖。
溫清竹快步走了過去,用劍挑開了車簾,看到裡面腹部中箭的姚班。
他嘴角溢出了血,捂著傷口,恨恨的望著溫清竹。
看到姚班還在這裡,溫清竹鬆了口氣,帶著歉意道:「實在抱歉,有人要劫走你,我實在擔心你落入敵人手裡,所以不得不先儘量殺了你。」
這話把姚班氣得血氣上涌,大罵出聲:「你這個——」
「噗!」
話還沒說完,姚班的動作牽引到了傷口,一口鮮血吐出來。
負責看守姚班的隊長問:「夫人,要給姚大人止血療傷嗎?」
「當然不用,又沒傷到要害,他這樣的情況不容易逃跑,等半個時辰後他還在這裡,再給他止血療傷。」
溫清竹收回了劍,帘子自然也落了下來。
車內的姚班拼著最後一口氣罵道:「你這個妖婦!竟敢謀害朝廷命官,我——」
又是咚的一聲,姚班似乎倒在了馬車裡。
與此同時,身後的血腥味也濃重了兩分。
溫清竹勾起嘴角,看來劫人的人也沒準備得很充分呢。
等她重新坐回去後,天上出現了一直藍色的煙花。
正在廝殺的黑衣人們立刻收兵撤退。
咋一眼看去,傅家軍人數和素質優勢,實在占據上風,甚至能受傷的人都沒有。
反倒是黑衣人那邊,似乎重傷了好幾個。
溫清竹越發的放下,把弓箭交給喜兒,綠陶的茶剛好泡好。
她端起茶杯,看了看前方潰敗而逃的黑衣人。
又環視了一圈周圍,發現之前出現的三隊人馬已經消失無蹤。
她忍不住的猜測,難道他們只是想試探一下傅家軍的實力?
在通往甘州的路上。
一群黑衣人騎著馬疾馳著,有人問著首領:「大哥,傅家軍的實力比我們計算的更強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把受傷的兄弟名字報過去,索要十倍的醫藥費,傅烈和溫清竹,都不能正面應戰!」
首領騎著馬,很冷靜的回了一句。
心裡已經打定主意,以後絕對要和傅烈——
不!更準確的說,是溫清竹的敵人劃清界限!
這個女人比他所得到的消息還要厲害。
等了約莫兩個時辰,傅烈他們終於回來了。
溫清竹站了起來,看著有人牽著馬車一輛馬車過來。
到了車邊,傅烈翻身下馬,直接盯著前面的路問:「你們遇到什麼人了?」
「沒事,一些小毛賊。」
溫清竹根本不以為意,上了姜遠晗的馬車,發現他更加虛弱了。
看過之後,還好沒什麼大礙。
之前的毒也已經解了,新添加的傷口也並不嚴重。
她這才下了車來,轉頭問著傅烈和楊松:「滄州到底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有一波人,潛伏在滄州,目標是剩下的巫族人。」
聽到這裡,溫清竹想到了北斗的傷勢,心裡一凝:「翠翠不會……」
楊松點頭:「翠翠死了,如果不是北斗拼了命帶著小魚離開,只怕小魚也根本活不下來。」
「那遠晗的傷是?」
「他發現了異常,為了保護毛毛和胡森才受傷的。」
溫清竹沉默了,到底還有什麼人,這麼痛恨巫族?
「清清。」
溫清竹抬起頭來,望著傅烈,聽見他說:「你不用擔心,我把袁免留在了滄州,瑞王的人也留下了幾個,他們會調查清楚的。」
望著他的眼睛,溫清竹忽然問道:「你知道是誰?」
這次,傅烈沒說話。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凝重。
不得已,楊松插話進來:「烈兒懷疑是姜遠成。」
「姜遠成?」溫清竹凝神一想,很快就明白過來。
寧王的人在試圖救走姚班,滄州那邊還有那麼厲害的人出現,也只有姜遠成了。
畢竟婉嬪被關押,算起來也是巫族的錯呢。
只是溫清竹不明白,為什麼傅烈不肯說。
「你擔心我對他還有舊情?」溫清竹自嘲的笑了笑。
沒等傅烈回話,她就轉身上車了。
修整了一個時辰,他們的車隊重新出發。
走了兩天,溫明軒追了上來。
坐進溫清竹的馬車後,他很敏銳的發現溫清竹和以前不一樣了。
「阿姐,你和姐夫……」
溫清竹給他倒茶:「沒什麼,一些以前的事情全都說明白了而已。」
望著她的神情,溫明軒總覺得自己漏掉了很重要的東西。
可是滄州的大概事情他是知道了,但具體的細節還有很多不明白。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問清楚,因為他更擔心的是姜遠晗那邊。
比起阿姐的變化,姜遠晗的變化才更讓他驚心動魄。
難道霖霖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在十二月二十五號這天,傅家軍到了康城。
一進城就等到了皇帝的聖旨,說是讓傅烈鎮守在這裡,先不必回京。
傅烈什麼也沒說,接旨後立刻安排了傅家軍接管了康城。
可姜遠晗卻是要先回去京城的。
最關鍵的是,傅書的屍體到底要不要跟著回京,楊松又該如何說起楊家的遭遇呢?
關於楊家的冤情,是一個繞不過去的事情。
屋內,眾人的神情都很嚴肅。
傅烈手邊就是皇帝的聖旨。
他們一路回來,碰到了不少災民,關於北方的雪災,也基本了解了情況。
讓傅烈鎮守在這裡,看起來是要防止災民入京。
可傅書屍體的事情,傅烈早在半個月前已經寫信回京。
始終都沒等到京城的回應。
現在這一道聖旨下來,到底真是防災民,還是故意把傅烈留在康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