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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 我離開京城

2023-11-14 10:53:26 作者: 顧三千
  謝飛沉悄然落入院子中,背對著他的紫衣女子瞬間轉頭,露出一張姣好的容顏來。

  柳眉杏眼,瓊鼻櫻唇,雖然不驚艷,但也是個難得的美女。

  她看了眼謝飛沉身後,微微蹙眉:「只有謝公子一個人過來?」

  「殷姑娘覺得,還有誰該過來?」謝飛沉反問。

  感覺到了謝飛沉的敵意,殷流綰忍不住的問:「難道世子昨晚出了什麼事?」

  「你不知道?」

  殷流綰馬上說:「我師父看過不少早產體弱的嬰兒,所以我對這方面頗有了解,想幫幫平國侯夫人。」

  謝飛沉眼也不眨的盯著她,想從她的眼神里看出點什麼。

  但最後他發現,殷流綰真的是不知道。

  他知道殷流綰是個聰明的女子,把昨天和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殷流綰一怔:「師父也來京城了?」

  「鍾神醫是你師父?」謝飛沉微驚。

  不過殷流綰很快反應過來,鍾神醫看過世子,結果夜裡高燒,她這邊又遞了信過去。

  按照溫清竹的性格,只怕已經開始著手調查了。

  「我是真的相幫她。」殷流綰只能這麼說了一句。

  謝飛沉望著眼前的殷流綰,心裡的情緒很是複雜。

  但最後他還是什麼也沒說,只說了句:「你暫時放心,她不知道鍾神醫是你師父!」

  「那她願意見我嗎?」殷流綰心裡充滿了期待。

  殷家罪不至滿門抄斬,平國侯能替盧台和長孫家翻案,殷家的案子自然也能翻!

  何況,她若是能救了世子,以平國侯府的本事,殷家甚至可以洗白。

  謝飛沉腳步一停, 斜眼望著後面的人:「她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不等殷流綰回話,謝飛沉一個閃身消失。

  殷流綰攥緊拳頭,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根據她查到的消息,世子可是溫清竹的心尖寵。

  她抬頭望著謝飛沉離開的放心,心情愈發的沉重。

  自己分明能清楚感覺到謝飛沉對自己有好感,可為什麼他不幫自己呢?

  滿心失望的殷流綰轉身要進屋,但身後突然有了極輕微的落地聲。

  殷流綰心裡一喜,但面上還是保持恰到好處的驚訝。

  一轉身,看到的人卻是一個年輕的陌生人。

  於是乎,殷流綰偽裝出來的驚訝變成真的驚訝,以及一股濃重的危機感!

  「你是什麼人?!」

  殷流綰一邊後退,一邊警惕起來,袖子下的手握緊了銀針。

  來人正是楊六,他笑望著眼前的女子,拿出了平國侯的令牌。

  「殷姑娘,我們夫人想見你。」

  到了半下午,楊六才帶著殷流綰回來。

  她坐在搖籃邊,輕輕的搖著搖籃,嘴裡哼著催眠曲,聽起來格外的動人。

  「夫人。」殷流綰在看到溫清竹的第一眼,視線就直了。

  溫清竹抬手:「殷姑娘請坐。」

  溫柔的聲音讓殷流綰心裡的異樣愈發的嚴重了。

  她過去坐下,視線一直不曾離開溫清竹。

  「殷姑娘可是詫異,我本人和以為的不同?」溫清竹望著這時候的殷流綰,一眼看穿她並不厲害的偽裝。

  殷流綰嚴肅起來:「是民女失禮了。」

  聽到她的自稱,溫清竹忍不住輕笑。

  是在難以想像這個時候的殷流綰,居然也會對權貴低頭。

  看來她目前還沒遇到那個欺騙她的貴人了。

  「殷姑娘是謝哥哥的朋友,你不必如此,聽說你是鍾神醫的徒弟,對早產的嬰兒頗有幾分見解?」

  溫清竹也不饒彎子,直接告訴她:「你若是能幫到念福,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夫人知道我想要什麼?」殷流綰微微緊張。

  都是平國侯權勢滔天,但溫清竹就能做主了嗎?

  「當然,殷家只不過是個替罪羊而已,主謀現在可還在逍遙法外呢。」

  這話一出,殷流綰的呼吸直接停了。

  她知道溫清竹肯定會對她有所調查,但怎麼都沒想到,溫清竹居然了解得如此詳細!

  好半天,她的心才慢慢的恢復平靜。

  溫清竹又補充了一個要求:「當然,你得表現出足夠的本事。」

  「夫人放心。」殷流綰充滿了自信。

  只是接下來,溫清竹就讓她來看念福的情況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她直接愣住了。

  「這孩子……」

  溫清竹眼眸深深的望著她:「如何?」

  「他……他……」殷流綰沒敢說,她在心裡仔細的算了算,這孩子根本活不過十歲!

  如果是師父來的話,可能能撐到二十歲。

  但殷流綰再次看向睡熟的孩子,打心裡覺得,身體如此孱弱,居然還能生下來,這已經是個奇蹟了。

  不過想到溫清竹自身醫術極佳,甚至可能和她不相上下。

  殷流綰覺得,自己還需要嘗試一下。

  「我會儘量幫世子調養身體的。」

  但溫清竹卻搖了頭:「給你三天時間,找出念福昨晚為何高熱的原因。」

  「可他現在不是……」

  話說到了一半,殷流綰望著溫清竹平靜的眼神,終於明白她找自己過來是想做什麼了。

  「夫人,我會盡力而為的。」殷流綰瞬間感覺壓力極大。

  再次看向孩子的時候,心裡卻在奇怪,對付這麼個身體孱弱的孩子,若真是人為,能剛好控制不要他的命也是極難的。

  觀察了念福一天,第二天殷流綰就離開了侯府。

  得知了消息的謝飛沉匆匆趕了回來,卻正好和殷流綰錯過。

  他直接去找溫清竹,但卻被拒之門外。

  隔著門板,溫清竹只說了一句話:「殷姑娘想要的你給不了,但我可以。」

  謝飛沉沒有回話,在門口站了很久,最後還是什麼話也沒說走了。

  第三天中午,殷流綰回來了。

  她拿了一枚玉佩回來:「這個你應該知道能查出來。」

  溫清竹定睛一看,渾身頓時爆出一股殺氣。

  果然是他!

  溫清竹讓茉莉收好玉佩,轉頭對殷流綰說:「你既然能證明你自己的能力!那我便帶你進宮一趟。」

  十二月初,京城各家各戶都開始置辦年貨。

  無論貧富貴賤,年終究還是要過的。

  溫清竹讓茉莉準備了一份禮物,讓殷流綰扮成侯府的侍女,跟著她一道進宮。

  在宮門口,她遇到了姜儀佳和姜德佳二人。

  她們似乎在爭吵什麼。

  姜德佳即使在辯解,但她依然姿態雍容,氣質沉靜,給人一種這才皇家公主的感覺。

  反之,姜儀佳情緒很是激動,雖然略微猙獰的表情讓人聯想到了,之前那個囂張跋扈的儀佳公主。

  不過比起以前來說,此時姜儀佳能站著和姜德佳爭辯,已經很難得了。

  喜兒扶著她下了馬車。

  兩人也注意到了有人過來,看到是溫清竹,兩人表情各有不同。

  不等溫清竹先問好,姜德佳和姜儀佳就同時開了口:「清竹。」

  姜儀佳惱怒的看了眼姜德佳,加快腳步走過去:「你怎麼進宮來了?」

  溫清竹笑著解釋:「想見見衛貴妃,看看乾元宮那邊可有傳來甘州的消息。」

  別說姜儀佳,姜德佳的神情都有些奇怪。

  甘州那邊的消息,傅烈肯定會單獨告訴溫清竹,她怎麼還需要進宮來打聽?

  兩人都覺得溫清竹這個解釋是藉口。

  不過姜德佳的觀察力比姜儀佳要好,她看到了溫清竹身後那個低著頭的丫鬟。

  很陌生,既不是茉莉也不是綠陶。

  「既然是去見母妃,那我陪你一起去吧。」姜德佳選擇和溫清竹一起進宮。

  姜儀佳微微詫異:「你不攔著我了?」

  「儀佳姐姐自便吧。」姜德佳覺得,該說的她都說了。

  若姜儀佳執意這麼做,將來發生什麼事情,也怨不得別人了。

  告辭了姜儀佳,兩人就往景平宮去了。

  姜儀佳望著最後的那個侍女,問著身邊的紫玉:「你沒見過那個丫鬟對吧?」

  紫玉看了過去,回了一個是。

  姜儀佳笑笑,轉頭對另外一個侍衛說了什麼,他就轉身回宮去了。

  安排好事情,她這才轉頭準備出發。

  瑜哥哥,我來了。

  在她離開後不久,宮門口來了換班的禁軍。

  閒聊的時候,有個人半開玩笑的問:「今天儀佳公主不會又出去了吧?」

  「那可不!德佳公主都試圖攔住她,都沒能攔住呢!」

  馬上有個禁軍回了一句。

  問話的這個禁軍心裡有底,笑著說:「德佳公主和儀佳公主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嘿!你別說,自從那件事情後,儀佳公主越來越溫和了!至少讓人挑不出錯來!以前那傅公子都是躲著她的,如今卻頻繁邀請她去傅家呢!」

  「是不是傅家越來越不受重視,需要傅瑜娶了公主來重整傅家呀!」

  「儀佳公主都——」

  「你們都怎麼了!還有心情說閒話是吧!」侍衛長發現有人開始控制不住了,便打斷了他們的話。

  宮門口這才安靜下來。

  景平宮裡,溫清竹問著宮裡的情況,還時不時的問問皇帝對姜遠晗的態度。

  從半上午一直聊到了半下午,溫清竹這才帶著人從這裡離開。

  等她們一走,衛貴妃馬上問剛回來不久的白萩:「那丫頭去哪了?」

  「去造冊殿了。」

  衛貴妃回憶那個丫鬟的樣貌,感覺有些熟悉。

  看來她這邊也需要好好調查一下了。

  回到了侯府,溫清竹讓人帶殷流綰去客院。

  但殷流綰卻抬頭望著她:「夫人!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溫清竹沒有回頭:「沒錯,但有些事情你需要親自去查,或許的你想法才會改變。」

  殷流綰的眼睛紅了,她沒有再問一句話,轉頭跟著領路丫鬟走了。

  溫清竹嘆了一氣,殷家能破釜沉舟,但遠遠沒有張夫人果斷,才造成了殷流綰如今的悲劇。

  或許正因為如此,謝飛沉才會對殷流綰另眼相看吧。

  接下來幾天,溫清竹帶著殷流綰去了周家蘇家,後來又以盧台的案子為藉口,去了大理寺和慎刑司。

  等到所有的事情查明白後,溫清竹給了殷流綰兩個選擇。

  「你還想報仇的話,魏大人已經去世了,不過總還有其他的漏網之魚你可報仇。不想報仇的話,答應你的事情我也做到了,你可以選擇離開。」

  「魏大人沒錯,是殷家的錯。」殷流綰低著頭,喃喃的回答了溫清竹。

  「那你的選擇是?」

  殷流綰抬起頭來,對上溫清竹那雙看透一切的目光:「我離開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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