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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為清清而來

2023-11-14 10:53:26 作者: 顧三千
  他直接到了皇帝面前,跪下請罪:「微臣有罪,請皇上責罰!」

  「愛卿何罪之有?」姜越高深莫測的看著他,眼神很是犀利。

  姜越立刻解釋:「皇上交給微臣的案子,微臣今天因私事而告假,請陛下降罪!」

  「這件事蘇活已經告訴朕了,你不必擔心。」

  姜越並不在意這件事,而是看了眼旁邊的溫清竹,再來問他:「你今天怎麼會到雷家這邊來?」

  傅烈抬起頭,認真的望著姜越:「微臣是為了清清而來!微臣想請陛下賜婚,請陛下成全!」

  誰也沒想到想到,在這個時候傅烈居然會請求賜婚。

  溫清竹袖籠下的手緊了緊,這個時候挑戰姜越的底線,絕對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果不其然,姜越半天沒有說話。

  望著傅烈好一會兒後,然後拿起了茶盞慢慢的喝著茶。

  雷嘯見情況不對,正要說話的時候,姜越先他一步開口了:「你的婚事朕自由安排,你放心,朕不會強人所難的。」

  說完這話,姜越深深的看了眼溫清竹。

  她斂眉垂手,看起來似乎並沒有關心傅烈說了什麼。

  可是大袖的尾部在控制不住的顫抖,姜越還是一眼看了出來。

  午宴開始,氣氛一直處於尷尬的氣氛。

  不知道是因為姜越在場,還是因為傅烈突如其來的請婚。

  到了下午,雷嘯讓雷爍和溫清竹陪著姜德佳去園子裡逛一逛。

  至於他自己則是陪著皇帝下棋,傅烈等候在一邊,安靜的看著。

  離開了皇帝這邊,溫清竹找了一個藉口,要了一間客房,自己去休息了。

  坐在窗前,溫清竹望著外面的綠竹,思緒飄得很遠。

  現在姜遠晗還太小,姜越根本不可能賜婚。

  那麼他到底會怎麼安排這件事呢?

  溫清竹心裡突然很煩躁,一股突如其來的破壞谷欠占據了內心。

  不多時,她剛一站起來,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很快,雷嘯出現在了屋子裡。

  「雷大人。」

  雷嘯皺著眉頭,望著她搖了搖頭。

  「你不該和傅烈那麼說的,他的性子很倔。」

  溫清竹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但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過來坐吧。」雷嘯到了桌邊坐下,衝著溫清竹招手。

  溫清竹只能走過去坐下,頷首聽著雷嘯的教導。

  「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傅烈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他在慢慢的成長,何況——」

  溫清竹抬起頭來,雷嘯的目光很是慈愛:「他是一個男人,想要保護你的男人,而是一直靠著你替出謀劃策。」

  這一刻,溫清竹愣住了。

  重生之後,溫家的恩怨基本在她離開溫家的時候,就已經差不多解決了。

  後來她就一直專注在傅烈的身上。

  這個世界上,能讓她這麼上心的人只有兩個。

  一個是溫明軒,只要離開了溫家一切都在按照她的預計進行。

  另一個傅烈,他成長得太快了,快到有時候她根本掌控不了局勢的發展。

  溫清竹想要償還前世欠下的債。

  可是聽到雷嘯這麼說,好像他一直都做錯了。

  「我不知道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楊家的案子牽涉太多,只要陛下還活著,這件事案子不會那麼簡單的翻案。」

  雷嘯這一次叫溫清竹過來,就是給她一個提醒的。

  溫清竹的雙手緊了緊,盯著雷嘯的眼睛道:「難道什麼也改變不了嗎?」

  「事情總是要一步一步來的,想必陛下的身體你最清楚了。」雷嘯直接點破了溫清竹心裡所想。

  不管溫清竹震驚的眼神,他繼續道:「我還知道李貴妃的身邊有衛貴妃的人,你們這真正擔心的其實是婉嬪和楚王。」

  溫清竹搖了搖下唇,沒有說話。

  「孩子,你和你外祖父太像了,那塊玉佩你已經拿到了吧。」

  這話一出,溫清竹猛然抬起頭來,不可思議的盯著雷嘯。

  卻見他拿出了一封偽造的信件:「這是我調查慎刑司的時候意外的收穫。」

  溫清竹說不出話來了,黑濟仁替她拿到了那塊玉佩,自然不是通過正常的手段。

  只是她怎麼都沒有算到,雷嘯居然還能找到證據。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但是你還需要更謹慎,姜越能坐穩那個位置,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接著,雷嘯拿出了一塊御賜金令:「這個是皇上給你,傅十一在陵城出事了,如果你能安全的待會傅十一,皇上可以幫你外祖父平反。」

  「是嗎?」溫清竹低低的笑了,好像上次姜越也給了這個暗示。

  但最後呢?

  因為越國遺族意外的強,姜越自己姓名都保不住了,他理所當然的忘記了這件事。

  更重要的是,自己表出現出來的能力,反而讓姜越更加擔憂。

  甚至不惜試圖拆散她和傅烈。

  「我接下了。」溫清竹伸出手,拿過了金令。

  接著她站起身來,望著雷嘯的眼睛道:「雷爺爺,其實我一直很相信傅烈,今天他的反應也在我的預測之中,這塊金令是我的目的。」

  雷嘯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真的是這樣嗎?

  任由傅烈這麼強大下去,遲早會威脅到下一任的帝王。

  而溫清竹這樣的人,如果沒有進宮,為姜家出謀劃策,也會是一個威脅。

  雷嘯覺得,溫清竹知道。

  畢竟在她的身上,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哪怕那個人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京了。

  在那個人的眼裡,京城只是個同流合污,惡臭滿盈的地方。

  「雷大人,我先走了。」溫清竹轉身離開了這裡。

  在抬腳出門的時候,她的手在微微的顫抖。

  雷嘯沒有看出來,但是扶著她的綠陶卻是感受到了。

  綠陶擔憂的望著自家小姐,但什麼話也沒有說。

  只是在心裡暗暗的告誡自己,一定要努力的成為對小姐更有用你的人!

  回到家裡之後,溫清竹決定提前離開京城。

  出發的時候,她看了眼寧王府的方向,本來她還想去見見閉月的成果,但金令已經到手了,那麼也沒有意義了。

  上了馬車之後,綠陶跟著上車,放下了帘子。

  外面還在整頓清點,綠陶有些猶豫的看了看外面的方向。

  因為車簾的阻擋,她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問道:「小姐,你真的不出去看一下嗎?也許—」

  「不用了!」溫清竹打斷了她的話,然後閉上了眼睛。

  到了現在,溫清竹也分不清了,傅烈真的還是前一世的那個傅烈嗎?

  也許雷大人說得對,她比傅烈想像得太簡單了。

  等到馬車啟動後,溫清竹睜開了眼睛,從袖子裡面拿出了一封信來。

  信封的落款是周。

  這封信她已經看過了,是周怡寫給她的。

  前兩天雷家家宴,並不是蘇活主動幫傅烈,而是傅烈套路了蘇活。

  蘇活為了保持中立的姿態,在外人的面前必須和傅烈撇清關係。

  甚至於傅烈還算計到了,蘇活絕對不會告訴她這件事。

  可惜,傅烈還是漏掉了一個人。

  周怡雖然是在溫室長大的世家千金,但是周桑會把所有能交給她全部交給她。

  所以周怡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單純柔弱。

  溫清竹甚至覺得,周怡接受蘇活的那一刻起,她就脫胎換骨了。

  一直活在傅瑜的影子下,讓周怡忘記自己也是一個可以和傅瑜並肩的人。

  車隊慢慢的離開薛府門口,漸漸的匯入車流之中。

  傅烈騎在馬上,望著溫清竹頭也不回的背影,心裡異常後悔。

  這一步,也是是他做錯了。

  深夜,傅烈第一次喝了酒。

  楊東進到院子來的時候,看到了地上桌上十幾個酒罈子了。

  心裡很是擔心。

  可他又不好怎麼說,自家主子這一次的做法的確不太好。

  「主子,明天還要負責風雅樓的案子,你真的不能再喝了,哪怕你醉不了,但是會傷身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攔住了傅烈的手。

  傅烈猛然抬起頭來,一雙漆黑的眼睛,如同濃墨浸透的一般,仿佛一個幽深的漩渦,讓人看著就心疼。

  「東子,這一次我是不是自作聰明了?」

  楊東坐了下來,看了看桌面上被打濕的信封,嘆道:「主子,先不說溫小姐的事情了,紀先生要回來了。」

  「是嗎?他肯定很失望,教了我這麼久,居然這麼簡單的一件事都給我辦砸了。」

  傅烈突然扔掉了手裡的酒罈子,手肘擱在石桌上,雙手撐著額頭。

  似乎在和楊東說話,又似乎在喃喃自語。

  「清清太厲害了,我想我不能這麼一直下去,不然我怎麼能陪在她身邊?怎麼夠資格?」

  「蘇活好不容易和周小姐定親了,現在又出來一個裴奕!還有宮裡的那個,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都知道……」

  傅烈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終於支撐不住趴倒在桌面上。

  正在這個時候,院子門口傳來了楊大的聲音。

  「老師裡面請,主子現在在裡頭。」

  伴隨著這個聲音落下,一個穿著一身黑紫色寬袖儒生袍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他眸似寒星,鼻若懸膽,一雙劍眉飛入鬢角放下來的兩輟頭髮,飄逸如謫仙。

  在看到傅烈的模樣時,他眉峰里聚攏起來。

  不緊不慢的走到了傅烈跟前,掃了一眼地上的酒罈子,周圍都是充斥濃重的酒精味。

  楊大看到這一幕時,當即愣住了。

  來人正是紀尚,他從懷裡拋出了一顆丹藥,楊東馬上伸手接住了。

  「給他餵下去,我的時間可不多,要是被宮裡頭的那位發現了,我可就離不開這裡了。」

  楊東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紀先生,只需一眼,就看呆了。

  都是上了年紀的男人都會油膩,但眼前的紀尚根本讓他都挪不開眼。

  雖然他那不羈的氣質遮掩了他樣貌的光芒。

  「愣住幹啥呢!小心老師不高興了!」楊大見楊東遲遲不動手,一腳踹倒了楊東的小腿上。

  楊東差點摔倒,還好後面有個桌子擋住了。

  他這才匆匆搬起傅烈的頭,把這個解酒丸給他為了下去。

  不到半刻鐘,傅烈悠悠轉醒,一睜眼就看到了對面一個拿著酒罈子喝酒的男人。

  他心裡還有點奇怪,楊東不喜歡喝酒的啊?

  視線漸漸清晰,在看清楚的那一刻,傅烈陡然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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