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蔣家的秘密
2023-11-14 10:53:26 作者: 顧三千
噼里啪啦的一陣響後,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公子。」
「進來!」蔣子昂立刻收斂了脾氣,背對著門口說了一句。
有個小二模樣的男人輕手輕腳的推門進來。
關上門後,他恭敬的說道:「鶯歌姑娘去了薛府,到現在還沒出來。」
「還沒出來!」蔣子昂猛地一回頭,「你們難道不會進去查探一下消息嗎!」
這人心裡苦,但面上還是說:「那邊都是世家高門的地方,何況對面還有平國侯府,小人們根本進不去!」
「廢物!」蔣子昂氣得狠狠的一拍桌子。
背後的人立刻跪了下來。
到了第二天,芍藥一直拉著鶯歌學習化妝。
有人傳消息過來,有人在前後門處徘徊。
溫清竹笑了聲,讓綠陶去把最後那一罈子桃花酒拿出來。
到了下午,溫清竹帶上桃花酒去找鶯歌。
她笑著跑進屋子:「鶯歌姐姐!今天我要去拜訪一位爺爺輩的大人,你可以幫我化妝嗎?」
「可以。」鶯歌答應了。
半個時辰後,溫清竹一行人坐了馬車,去往蔣國公府。
帖子昨天就送了過去,所以她們一下車,門口就有管事等著。
「溫小姐裡面請。」
鶯歌愣了愣,但溫清竹直接拉著她一起進去了。
走在路上,比起薛府家的精緻風雅,這個地方這是端莊大氣,看著就是多年的老宅子。
「清竹妹妹,這裡到底是哪裡呀?」鶯歌咽了咽口水,剛才下車看到的牌匾就是蔣家。
京城之中,有什麼高門世家姓蔣的嗎?
「鶯歌姐姐別擔心,如果你你還太害怕,我可以讓綠陶陪著你。」溫清竹一邊安撫著她,一邊看著前面的院子。
進去之後,管事很恭敬的道:「老爺在後院,只想見你一個人,還請溫小姐跟小人單獨過去。」
「好。」溫清竹把鶯歌交給了綠陶,囑託了一番後就離開了這裡。
一離開的鶯歌的視線,溫清竹瞬間恢復了往日清冷平靜的模樣。、
腳步也放緩放輕下來。
後院的走廊下,有一個小几,上面擺著一個棋盤。
蔣國公坐在中間,自己左手和右手下棋。
溫清竹停在他跟前,拱手問禮:「蔣大人。」
蔣國公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只是起身坐到了左邊,指了指右邊的位置:「坐吧,贏了我,你想知道的我全都告訴你。」
溫清竹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盤腿坐下了。
她面前的是一盒黑子,目前處於稍顯優勢的局面。
「蔣大人確定要讓我走黑子?」溫清竹從棋盒裡面拿出了一顆棋子,夾在指間,並沒有立刻下下去。
蔣國公抬眼看過來:「丫頭,老夫知道你厲害,但是棋藝這一塊,除了紀家的那小子,老夫還真沒怕過誰!」
紀家!
溫清竹心裡當時跳了跳,她穩住心神,開始看著棋盤。
半刻鐘後,下定了位置。
蔣國公跟著落子,幾乎滅有猶豫太久。
這一步直接透出了蔣國公的棋風已經大變了。
溫清竹也沒有猶豫,直接大開大合。
雙方直接開始了廝殺,不到半個時辰白子就輸了。
但並不是沒有迴環的餘地,可是蔣國公放下了棋子,直接認輸:「你贏了。」
「未必。」
蔣國公看著外面陰沉的天色,有些悵然的說:「哪怕我還能贏,但是失去太多,輸了就輸了。」
「那蔣大人現在是什麼都可以告訴我嗎?」溫清竹也放下了棋子。
「你還想知道什麼?」蔣國公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溫清竹笑了笑,側眼看著庭院的花草,收拾打理得整整齊齊。
「也沒什麼,我想問一下,為什麼你們蔣家要堅持保留寡婦院呢?」
話音一落,蔣國公的動作立刻頓住了。
好半天,他才慢慢的抬起頭來:「你不問鳳印被誰盜了,不問陛下越國大將軍的事情,也不問為什麼選擇我。」
「蔣大人,我帶了一個人過來,她叫鶯歌,是從外地來風雅樓的姑娘,你知道她為什麼找到了我嗎?」
蔣國公眉頭一皺:「是小六?」
「蔣大人不也是在家裡等他嗎?」
溫清竹笑意盈盈,蔣國公的手卻陡然一緊。
兩個人對視了許久,蔣國公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我帶你去看小六的母親吧。」
跟在蔣國公的身後,溫清竹沿途觀察著。
發現蔣家府邸的人似乎格外的少,從進來到現在,除了那個領路的管事,留下綠陶和鶯歌的丫鬟,她再也沒有見到其餘的人。
一路穿花拂柳,走過亭台水榭,慢慢的步入一條陰沉沉的小道。
這裡的樹木雜亂而茂密,遮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讓眼前的這條小道顯得很是幽深。
約莫一刻鐘後,他們終於停在了一個院牆高聳的院子前。
最眼前的是一個鐵門,沒有鎖和門把手,嚴絲合縫得仿佛一整塊鐵。
在那門的上面還有個方寸大小的小門。
只見蔣國公走了上前,抬手敲了敲那小門。
靜候了片刻,小門打開了,一雙黑沉沉的眼睛露了出來。
「是我。」蔣國公如此說。
那人卻把視線移到了溫清竹的身上,那目光猶如一把利刃,直直穿到了她心底。
溫清竹很不舒服,下意識的想要避開。
可是她並沒有避開,而是和那人對視著。
終於,裡頭的那雙眼睛發出了一個嘔啞難聽的聲音:「只有一刻鐘的時間。」
「多謝。」
蔣國公雖然沒有動作,但溫清竹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一絲尊敬。
鐵門打開了,只開了半扇。
蔣國公帶頭,溫清竹緊隨其後。
剛走進去,之前開門的那個人就不見了。
她下意識的往左邊看了看,蔣國公提醒道:「不該看的最好不要看。」
溫清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跟著蔣國公快速入內。
到了一個陳舊的屋子門口,蔣國公一推門,一股霉味迎面撲來。
溫清竹倒是面色不變,只是她一眼看到了那個被鐵鏈鎖住的女人。
哪怕她只露出了半張臉,溫清竹還是一眼能分辨出來。
這個女人是蔣子昂的母親。
走進之後,那個女人終於聽到了動靜,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在看到蔣國公的時候,蒼白而浮起了一層死皮的嘴唇一直抖個不停。
蔣國公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我已經給了他機會,可是他還是執迷不悟。」
被鎖住的女人瞬間激動起來,使勁的拉著自己被鐵鏈拴住了雙手,手腕已經磨出血結了痂。
這麼一動,鮮血又溢了出來。
溫清竹沒說話,只聽蔣國公繼續說:「不過還好,他至少還記得要救你。」
激動的女人突然停了掙扎,低下頭小聲啜泣起來。
忽然女人一抬頭,露出整張臉來,右臉下頜的地方有一層玫紅色的刺青,看起來像是月季花的模樣。
不對!
溫清竹眯了眯眼,這個紅色刺青應該是為了掩蓋原本的刺青。
「她也是……」溫清竹側過頭來望著蔣國公。
「嗯,她也是。」
蔣國公肯定的話讓溫清竹震驚不已。
這麼一來的話,那蔣子昂豈不是也是——
「不止如此,我的三個兒媳婦都越國遺族的人。」
「什麼!」溫清竹越發的震驚,這就是蔣家低調的原因嗎?
可是如果蔣家有這麼多越國遺族的人,為什麼姜越還這麼信任他家呢?
溫清竹忽然想起了之前的那個越國大將軍。
還在甘露殿的時候,姜越見到那個越國大將軍很是驚詫。
可看那人的年紀,絕不是和姜越同歲的人。
蔣國公慢慢的轉過身來,眼神幽深:「本不該和你說這些,畢竟涉及到當年的隱秘,可是看在你為楊將軍平反的份上,告訴你更好。」
望著蔣國公的眼睛,溫清竹心裡忍不住的跳了跳。
如果他知道自己在調查這件事的話,那姜越是不是——
「你放心,有蘇活替你遮掩,皇上不會知道。」
這話一說,溫清竹心裡更警惕了。
難道蔣國公一直在按照調查她?
似乎明白了她的想法,蔣國公微微的笑了笑,緩和了一下氣氛:「你這丫頭心思太深沉,你的確比我們這頭老頭子更能摸准皇上的脾性,但你也別忘了,京城裡面的老東西多著呢。」
「嗯。」溫清竹心裡有點難受,忽然想起了之前的衛老夫人夫婦,還有雷嘯雷大人。
之前和他們見面的時候,他們看起來並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可循著那時候到現在的蛛絲馬跡,溫清竹突然覺得,也許他們都知道。
「小丫頭,我們比你多活了幾十年,該經歷的都經歷了,當初扶持他上位,只因為因為他是唯一的皇子了,南邊的那個王爺算是出了三代,誰也不會放心的。」
溫清竹沉默了,心裡突然想起了老師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你去報仇,整個京城只剩下姜遠成一個皇子,你覺得那些人會讓你報仇成功嗎?」
當時的溫清竹還不太明白,老師說的那些人是誰。
現在蔣國公這麼一說,溫清竹突然明白了。
她望著蔣國公的眼睛,只見他繼續說:「當年先帝本來是想和平的拿下越國,甚至還讓鄭大人娶了越國的女將軍,但後來越國的老國師死了,新上任的國師撕破了協議,大舉進攻我們大齊。
先帝派兵鎮壓,辛家軍在這裡面大放異彩,直接重傷當年的前任越國大將軍。鄭夫人連夜進宮用自己鎮守西北的代價,換取了前任越國大將軍的性命。
後來各路皇子奪嫡,姜越意外勝出。越國遺族蠢蠢欲動,辛家軍再次生擒越國大將軍,在鄭夫人趕到之前,撫順侯在皇上的旨意下殺了他。
越國遺族和大齊從此勢不兩立,越來越的越國遺族潛入京城。我們蔣家是被入侵得最嚴重,還是楊將軍事先給了提醒,但因為她們也是迫於無奈,而是全都生下了孩子,她們願意以死自證清白。」
說到這裡,蔣國公看向了蔣家三夫人,眼神很是複雜。
他繼續說著:「後來鄭老夫人出面,保住了蔣家三位夫人,設計清洗了京城的越國遺族,抓住了前越國大將軍的三個月大的兒子,但——」
蔣國公的語氣陡然痛苦起來,握拳的雙手直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