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這酒不好喝
2023-11-14 10:53:26 作者: 顧三千
溫清竹望著庭院裡面淅淅瀝瀝的小雨,問著傅烈:「未之,你覺得我這麼做對嗎?」
「沒有對與不對,你要這麼做也是為了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傅烈站在的她的身邊,語氣里滿是信任。
溫清竹轉頭看過來,正好傅烈也看了過來。
他抬起手,輕輕的覆在溫清竹的頭頂,淺笑著說道:「不用想我是怎麼想的,能和你在一起,已經是我傅烈,這輩子最大的幸運了。」
溫清竹眼睛慢慢的濕潤,側身靠在了他的懷裡,輕聲應了一句:「好。」
六月初,天氣慢慢的炎熱起來。
太子重新開始全心全意處理運河的事情,太子府的事情一應交給溫清芳來處理。
夜色漸深,太子府夏飛燕的臥房裡。
她死死地抓著被角,眼神怨毒的望著的一襲華服的溫清芳,恨恨的道:「你這個賤人!還我孩子!我夏飛燕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溫清芳站在窗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眼神淡漠的道:「姐姐,你都進了太子府這麼久,都不不過吳側妃,保不住孩子,還是妹妹來替你陪伴在太子身邊吧,你就安心的去吧。」
「溫清芳!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這個賤人!」夏飛燕臉色徹底扭曲起來,歇斯底里的怒吼著。
她掙扎的想要爬下床,卻一落地沒有人扶著滾了下來。
夏飛燕本就油盡燈枯,這麼一摔,直接閉氣死了過去。
「去看看夏側妃死了沒?」溫清芳吩咐了一聲,身後就有嬤嬤上去查看了一下。
那嬤嬤探了鼻息之後,起身後,恭敬的回稟溫清芳:「回稟夫人,已經死了。」
「那就送出去買了,明天再給夏家遞送消息。」溫清芳安排好事情後,掃了屋內伺候的丫鬟婆子一眼。
突然皺眉問道:「小平呢?」
伺候在溫清芳身後的管事媽媽心裡一驚,趕緊回答:「早上的時候,小平姑娘說夏側妃要去採摘新鮮的荷花,夫人吩咐過,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可以讓她們出去,奴婢這才放了她出去。」
「來人啊!立刻去找小平!」溫清芳臉色一沉,這個時候還沒回來,只怕不是要摘荷花,而是找救星去了。
靖遠侯府的側門,夏飛鳶披著一件黑色的斗篷,親自送小平出門。
從袖子裡拿出一個荷包出來,遞給小平道:「你說的我都知道了,這些話以後絕對不可以告訴任何人,這裡是五百兩銀票,你拿著離開京城,足夠你活下去了。」
「多謝二小姐大恩,奴婢現在就離開京城,絕對不會留下的。」小平感激的望著夏飛鳶,順手把荷包藏到了腰間。
望著小平的神色,夏飛鳶微笑起來,又拿出一個水壺遞給她:「這是世子賞給我的桃花釀,甘甜可口,你嘗嘗看,要是喜歡就帶在路上喝吧。」
小平趕緊擺手:「這怎麼行,這東西太貴了,奴婢命賤,喝不得。」
可夏飛鳶還是硬塞給她:「你先嘗嘗看,要是不好喝了就還給我就是了,畢竟你冒著生命危險送了這個消息過來,這點酒不算什麼。」
小平見推辭不了,只能打開蓋子嘗了一口,的確甘甜可口,比之前夏側妃賞給她的還要好喝。
「謝謝二小姐,那奴婢就留下了。」小平還有些不好意思。
夏飛鳶嘴角的笑容加深,催促道:「你趕緊出城吧,記住一定要從溫家的那條路走,溫清芳才不會注意到你,她怎麼也不會想到你會往那條路走的。」
「奴婢知道了,多謝二小姐關心,那奴婢先走了。」小平感覺肚子有些不舒服,但還是強撐著走了。
目送她離開後,夏飛鳶轉身回到了侯府。
卻不想一轉身,看到了陰沉著一張臉的李渡。
夏飛鳶驚得出了一身冷汗,正猶豫著要不要說話的時候。
那李渡突然走上前來,粗暴的撕掉了她的披風和外衫,拖著她整個人到了院牆的角落下。
夏日的青草地上,正是柔軟一片。
夏飛鳶嚇得渾身發抖,李渡的動作卻越發的快速起來。
一股酒氣縈繞在他們周身,夏飛鳶猶豫了一下,乾脆迎合上去……
完事之後,夏飛鳶趕緊收拾好自己。
確定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之後,這才悄悄的離開這裡。
等回到了小院裡,夏飛鳶才鬆了一口氣。
去了內室換衣裳的時候,卻發現懷裡掉出了一塊石頭樣的東西。
夏飛鳶嚇了一跳,趕緊撿起來一看。
這是——虎符!
天色蒙蒙亮,溫清竹剛剛醒過來,綠陶就端著水盆進來。
一邊放下東西一邊說道:「小姐,昨夜太子府的夏側妃去世了,她的貼身丫鬟被發現死在了溫伯貴家附近,溫大爺直接報官了。」
「夏飛燕死了?」溫清竹剛坐起身,感覺到很不對。
「嗯,聽說小平是被毒死的,懷裡有一個水壺,裡面放著桃花釀,是宮裡才有的酒,聽說最近也就宮裡的幾位貴人和太子府上有。」
綠陶走到床前,伺候著溫清竹穿衣。
「那桃花釀裡面下了什麼毒?」溫清竹想到了上次在太子府,芍藥被溫清芳利用了一次。
現如今夏飛燕死了,小平又被發現是在了溫伯貴家附近。
還有少數人才有的宮廷桃花釀,這所有的一切都直指溫清芳。
「暫時還沒有消息,不過衛海少爺在刑部,目前跟著負責這個案子,小姐要是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刑部問問。」
溫清竹搖了搖頭:「沒牽涉到我們,暫時不用管,倒是未之那邊,他快要官復原職了,李家的兵權也該交出來了。」
可惜,到了晌午時分,該來的還是來了。
刑部的人直接下了令,要請芍藥過去問話。
溫清竹不得已,只能跟著過去。
到了刑部那邊,衛海跟在刑部尚書的身後,正專心的記錄著什麼。
「大人。」溫清竹微微福身。
刑部尚書抬手請她起來:「溫姑娘不用客氣,只是有一些簡單的話要問一問芍藥姑娘。」
「嗯。」溫清竹轉身讓芍藥上前去。
按照流程詢問了一遍後,溫清竹衝著衛海點點頭,就帶著芍藥轉身離開。
在走出刑部的大門時,遇到了過來的溫清芳。
「七妹妹,真是不好意思,連累你了。」
溫清竹望著溫清芳虛偽的笑容,都懶得回一個笑:「溫側妃說笑了,只是例行問話而已,我們先走了。」
不等溫清芳回答,溫清竹帶著芍藥提步就走。
溫清芳到了嘴邊的話愣是沒有說出來,眼底閃過一絲陰毒。
離開刑部後,溫清竹剛到家,就聽說太子趕了回來。
溫清竹隨即輕笑一聲。
姜越再次給了這麼個機會,姜遠盛聽說溫清芳出事就趕來了回來。
這不是擺明了給別人空子鑽嗎?
到了六月中旬,傅烈官復原職,繼續在禁軍裡面任職。
南方暴雨,運河工程那邊開始不斷的出現問題。
直到七月初,河道坍塌,死了上百的工人。
姜越勃然大怒,再一次撤銷了太子的職位,這一次轉交給了寧王。
寧王派了李渡前去。
溫清竹卻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夜裡,她去找傅烈。
這些日子傅烈倒是準時下班,權力依然不再手裡。
庭院裡,螢火蟲到處飛舞。
溫清竹和傅烈坐在走廊下聊天。
「靖遠侯花了這麼大的代價把李渡搞回京城來,怎麼寧王又把他派了出去,這個時候出去,李渡只要背鍋的份。」
傅烈沉吟了一下,說起了一件事:「今天和陸將軍吃飯的時候,隱約的聽到了虎符的事情,靖遠侯府的世子已經是李然了,李渡手裡的虎符自然是上交的,例行轉移的,但李渡一直沒有上交虎符。」
「這麼重要的東西難道還能不見了?」溫清竹雖然覺得李渡有些蠢,在事關性命的事情,他不至於這麼蠢吧。
「不知道,陛下說一個月之內要處理好運河的事情,我懷疑是陛下要他一個月內交出虎符來。」
傅烈抬眼看向靖遠侯府的方位,猜測著說道。
「那近來靖遠侯夫人少不了要進宮求李貴妃幫忙了。」溫清竹感慨了一句。
傅烈點頭:「嗯,幾乎每天都會去,李貴妃倒是相幫李家,但是現在陛下專寵洛妃,連衛貴妃都插不上話了。」
「後宮現在還算平靜嗎?」溫清竹又問了一句,總感覺洛蟬好像開始在慢慢的逃出自己的掌控。
傅烈看過來,指了指桌上的桃花釀:「前些日子宮廷里的桃花釀,陛下直接全都賞給了洛妃和太子,這件事引起了後宮的不滿。洛妃很聰明,轉手給衛貴妃等人送去了一份,李貴妃轉手送給了靖遠侯夫人,衛貴妃則是送給了我和陸將軍,婉嬪那邊賞給了雲家。」
「看來洛蟬真的聰明了,不過后妃也並不承情。」溫清竹想到後宮的那群女人,忍不住的搖頭。
剛拿起了杯子,抿了一口桃花釀,溫清竹陡然反應過來:「你剛才說,靖遠侯夫人也有宮廷桃花釀?」
「嗯,洛妃派人送過去的時候,李貴妃轉手送給了靖遠侯夫人。有什麼不對嗎?」傅烈也放下了杯子。
溫清竹的嘴角慢慢的擴散開來,她終於知道是誰在對付溫清芳了。
原來是夏飛鳶!
「未之,看來靖遠侯府馬上就要大動靜了,有個女人似乎變得比以前聰明了。」溫清竹笑看著傅烈,心裡莫名的愉快起來。
連她小看了夏飛鳶,溫清芳更聯想不到她的身上去。
看來溫清竹註定要吃了這個虧了。
夏飛燕不是蠢人,夏家靠不住,還有個靠著哭鬧進了靖遠侯府的夏飛鳶啊。
雖然溫清竹也不知道,為什麼夏飛鳶突然變聰明了。
但如果真是夏飛鳶在給夏飛燕報仇,除非夏飛鳶登堂入室出現在眾人面前,否則溫清芳絕不會猜到是夏飛鳶算計她的。
「我覺得我們得好好關注一下靖遠侯府了。」溫清竹抬起杯子,把桃花釀一飲而盡。
好多年都沒有喝倒宮廷的桃花釀了,還是甜膩得過分。
溫清竹嫌棄的看了酒壺一眼:「未之,這酒不好喝,我也埋了兩罈子桃花釀,到時候挖出來給你喝。」
「好。」傅烈揮了揮手,讓遠處的丫頭把這酒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