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請姐姐幫我

  她本來還想再休息一下，但想到昨晚的月姨娘，她就還是起床了。

  「綠陶！」溫清竹迷迷糊糊的喊了一聲。

  隨著房門打開，一股熱風透過帘子吹了進來。

  綠陶急忙走了進來：「小姐還是聽到了啊。」

  「什麼？」溫清竹疑惑。

  正在這個時候，門口出現了月姨娘的身影。

  她站在門口裡面，遠遠的望著這邊，恭敬的問好：「見過七小姐，婢妾現在可以進來嗎？」

  溫清竹想了想，揮手讓她進來。

  月姨娘喜不自勝，對門外喊了一句：「梅兒，快，進來見過你七姐姐。」

  兩個人很快掀了帘子進來。

  溫清梅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溫清竹只覺得眼前一花。

  定睛看下來，卻發現溫清梅今日打扮得很是艷麗。

  玫紅色的衫裙，月白的罩衫，繡著牡丹的披帛，頭上熟了一個精緻的百合髻。

  「十二妹妹？」溫清竹驚了一下，這副打扮完全不符合溫清梅以往的裝扮。

  月姨娘見她驚訝，連忙解釋道：「梅兒漸漸長大了，也開始愛俏了，近來她就喜歡這樣打扮。」

  溫清竹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昨晚實在睏乏，沒能立刻見月姨娘，實在抱歉。」

  月姨娘現在有求於她，哪敢承下她的道歉：「七小姐客氣了！您是溫家的嫡小姐，婢妾深夜打擾，是婢妾的不對。」

  溫清竹微微的笑了，月姨娘果然一如既往的會說話。

  雖然明知道她是奉承，但聽在心裡就是很舒坦。

  「月姨娘也不必客氣，有什麼事說吧，今天下午祖母約了我去福壽堂賞花，得早些過去。」

  溫清竹轉身起來，招手讓綠陶過來伺候她穿衣。

  月姨娘殷勤的走上前來，幫著綠陶遞送衣物：「婢妾想請七小姐帶梅兒一道過去見見世面，她畢竟也大了，老呆在燕園也不好。」

  溫清竹停頓下來，月姨娘好像知道什麼。

  「小姐，要是老夫人實在不喜，您就讓梅兒回來吧。」月姨娘見她不動，以為溫清竹是擔心劉氏不喜。

  溫清竹轉過身來，漆黑的眼眸靜靜的望著月姨娘：「姨娘直說吧，十二妹妹想要去福壽堂見誰？」

  這話一出，月姨娘渾身一僵。

  先前溫清竹几次讓她管束好溫清梅，不要接近萬澤。

  可是現在知道女兒和萬澤之間的事情了，月姨娘不得不狠下心來。

  她突然跪在地上，叩拜道：「是萬澤表少爺要來！婢妾已經打聽到了，今日老夫人請了萬老夫人過來一起賞花，萬澤表少爺也會過來。」

  溫清竹轉頭看向旁邊的溫清梅，這才發現溫清梅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著跪了下來。

  望著她們這樣執著的模樣，溫清竹不禁嘆氣：「哎……你們可知道萬少爺並不是良人，十二妹妹值得更好的人。她嫁過去，只能做妾，姨娘甘心嗎？」

  這話正戳到了月姨娘的心口，但溫清梅又鐵了心只嫁給萬澤。

  再加上某些原因，月姨娘最終選擇了妥協。

  「婢妾知道，梅兒若是嫁過去，可能並不比婢妾現在的生活好，但梅兒她——已經對萬少爺一見傾心，婢妾不忍心讓她整日茶不思飯不想，這才不得已來求七小姐。」

  月姨娘一邊說，一邊哭訴，聽得綠陶都快要於心不忍了。

  但溫清竹並沒有感動，她深深知道萬澤這個人的脾性。

  最關鍵的是，她還知道萬澤最後會娶一個十分殘忍的正妻。

  要是不出意外，等那個正妻過門的三年內，萬澤的姨娘通房只會以各種理由相繼去世。

  「綠陶，先給穿衣熟悉，月姨娘和十二先出去等著吧。」溫清竹不知道月姨娘為何突然願意改變想法，但她現在還不想失去月姨娘這個棋子。

  半個時辰後，溫清竹梳洗完畢，走了出來。

  月姨娘和溫清梅立刻起身。

  溫清竹坐下後，笑了笑：「姨娘和十二妹妹都坐下吧。」

  她們這才忐忑不安的坐下了。

  溫家老夫人很不喜歡庶女庶子，若非必要，他們是進不了福壽堂的門的。

  但現在老夫人很喜歡溫清竹，甚至不再讓六小姐和十一小姐陪伴左右，只留了一個溫清竹。

  要是她願意出面的話，她的梅兒肯定有機會的。

  溫清竹用了一會兒茶。

  不多時，喜兒端來了早膳。

  等到她不緊不慢的用完早膳，溫清竹這才開口問道：「姨娘，你可想好了？十二妹妹進萬家，頂多只是一個姨娘。」

  月姨娘看了溫清梅一眼，最後還是咬牙道：「婢，婢妾想好了。」

  「好。」溫清竹的唇角勾了勾。

  望著一言不發的溫清梅，她還是很驚訝的。

  溫清梅居然最後能改變月姨娘的想法。

  要知道在以前，月姨娘一直希望溫清梅以正妻的身份出嫁，哪怕只是個寒門秀才，她也願意。

  「那，那七小姐是答應了？」月姨娘忽然抬頭，神色緊張的望著溫清竹。

  溫清竹點點頭：「當然，十二妹妹若是能嫁給心上人，的確也是一件美事。」

  聽到溫清竹的話，溫清梅怔怔的抬起頭來，竟然都紅了眼圈。

  「謝，謝謝七姐姐……」

  溫清梅的聲音很是哽咽，看起來隱忍又激動。

  溫清竹臉上的笑意不減，繼續道：「不過作為姐姐，我還是想給妹妹提醒一句，萬家的姨娘，可不是那麼好做的，萬澤的母親可是和獻伯的親妹妹，在那種勳爵家庭里長大的女人，可不好對付！」

  「我知道，但我心意已決。」溫清梅揚起下巴，定定的看著溫清竹。

  要不是溫清竹知道萬澤的內情，還以為溫清梅和他兩情相悅呢。

  溫清竹臉上的笑意慢慢的淡下去：「我說這件事，並不是人讓你去和萬夫人鬥法，而是提醒里，萬一你真的如願以償進了萬家，可以一定要好好的活過一年。」

  這話一出，月姨娘臉色驟變。

  溫清梅的嘴唇抖了抖，但最終沒有多說什麼。

  「請，請七小姐明示，萬夫人真的會容不下一個姨娘嗎？」月姨娘的聲音開始打顫。

  她的一生幾乎都在溫家，當了溫叔全的姨娘後，她更連燕園都出得不多。

  有些事情，她能猜測到一兩分，但眼界有限，她想不到更深層次的東西。

  溫清竹平靜的望著她們，靜靜的說道：「十二妹妹上一次跟我去梁家參加百花宴，應該遠遠的見過夏側妃了吧？」

  「見，見過。」溫清梅想起那天的事情，雙手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她在幔帳外面，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只知道夏側妃似乎出了意外，後來抬出來了一個死掉的丫鬟。

  雖然別人沒有說，但是溫清梅見過那個丫鬟，原來是活著走進去的。

  出來的時候，卻是被人橫著抬出來的。

  溫清竹見溫清梅似乎有點明白，點了點頭道：「你知道就好，夏側妃和萬夫人都是老和獻伯夫人教導出來的，她能在太子妃活下去，自然是剷除了阻礙她的對手，萬家是遠遠比不上太子府的，所以十二妹妹大概可以知道自己的處境了。」

  「可，可萬少爺是她的嫡子，難道萬夫人連一個姨娘都容不下嗎？」溫清梅心裡已經有了一定的概念，可她仍舊沒有放棄的打算。

  「萬夫人當然容得下她兒子的姨娘。」溫清竹輕笑起來，「可能做萬少爺姨娘的人，必然是經過萬夫人同意的，什麼人最放心，當然是萬夫人信任又覺得有用的人，十二妹妹覺得自己是這樣的人嗎？」

  溫清梅的臉色瞬間慘敗起來，溫清竹雖然沒有說得很明白，但她已經懂了。

  萬家的門不是那麼好進的。

  可是她一想到萬澤，她又充滿期待起來。

  萬少爺對她是不同的。

  「請七姐姐幫我。」溫清梅深深的彎下腰，不再猶豫。

  哪怕只是做一個姨娘，她也認了，目前現在也是姨娘，不也過得好好的。

  大半個時辰後，溫清竹留了月姨娘母女用午膳。

  期間，她讓綠陶挑了一套素淨的衣裳，給溫清梅換上。

  等到福壽堂的那邊的人來請了，溫清竹這才給溫清梅又挑了一根紅寶石的金釵插上。

  「十二妹妹這樣一打扮，雖然素淨，但也可以讓人眼前一亮了。」溫清竹後退了兩步，不住的誇讚溫清梅。

  月姨娘站在旁邊喜憂參半。

  看著溫清梅，心裡喜意不斷。

  看著旁邊的溫清竹，心又瞬間沉重下來。

  剛才一起用午膳的時候，溫清竹提了一個要求。

  溫清梅答應了，但她卻覺得這件事只會讓女兒陷入更深的深淵。

  「走吧，我們一起去福壽堂。」溫清竹轉了身，帶著溫清梅出門。

  到了福壽堂里，屋子裡已經坐滿了人。

  萬老夫人和萬澤在，溫清竹是見過的。

  不過有個和夏側妃幾分相似的年輕女人，她沒有見過。

  看那女人一身雍容精緻的打扮，溫清竹猜測她應該就是萬澤的母親。

  萬家的長房夫人夏氏。

  坐在主位上的劉氏見溫清竹進來了，連忙笑容滿面的招手道：「小七！來來來！快見過萬老夫人和萬夫人。」

  溫清竹快步上前，同時溫清梅也緊隨其後的進來了。

  看到溫清梅的那一刻，劉氏的眼神微不可察的閃了閃。

  到了劉氏跟前，溫清竹福身行禮：「祖母安好。」

  「嗯，安好安好。」劉氏笑眯眯的點頭，故意忽略了溫清梅。

  她拉著溫清竹到身邊，指著萬老夫人和萬夫人道：「這是萬老夫人，你先前見過的，這位是萬夫人，小澤的母親，夏側妃的嫡親姑姑。」

  「萬老夫人，萬夫人。」溫清竹再次一一問好。

  「前些日子，早就聽側妃娘娘提起過溫家七小姐，沒想到今日一見，果真讓人眼前一亮，還真是才貌雙全呢！」萬夫人眉眼彎成月牙狀，笑盈盈的夸著溫清竹。

  萬老夫人慈祥的點頭：「那可不！小七看著就是有福氣的一個人，聽說她和平淑縣主關係好得不行呢！」

  「是嗎？」萬夫人故作驚訝，拿起帕子掩唇說道。

  聽到她們這麼說，溫老夫人感覺臉上格外有光，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那可不，小七性子溫和，是人都細化親近的，平淑縣主除開上次的百花宴，後來又帶小七出去了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