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快點好起來
2023-11-14 10:53:26 作者: 顧三千
溫明宇這句話,很明顯是逼迫溫冠斌放萬氏回家。
溫冠斌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長孫竟然在這個時候威脅自己。
然後事情還沒有結束,溫仲從跟著道:「父親,何家的底子薄,比不了萬家和楊家,她的嫁妝全部加起來也才三千兩。」
溫冠斌的臉色越發精彩起來,但是這一次劉氏不在,沒有人安慰她。
最後溫冠斌看向沒有說話的溫叔全,忍著怒氣道:「老三呢?你有什麼話說?」
溫叔全冷靜的回道:「孩兒沒有異議,盧氏的嫁妝是足夠的。」
這話一出,眾人都看了過來。
不是看溫叔全的,是看溫清竹的。
溫清竹此時此刻低著頭,遮去了自己的神情。
外人看著,她和平靜。
但溫清竹心裡卻是電閃雷鳴,心裡有一萬念頭,想要把溫叔全碎屍萬段!
這就是她的父親!
母親喜歡了那麼多年的父親!
哪怕最後她死了,溫叔全還要惦記著她的嫁妝!
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無論溫伯貴多麼愚蠢,溫季華多麼忍讓,但他們至少是為妻兒考慮的!
到了溫叔全這裡,妻兒這種東西算得了什麼!
溫冠斌很詫異,但很快他的臉色再一次陰沉下來。
哪怕三房能拿出一萬四千兩銀子,可其餘三房都表示沒有足夠的銀子。
七萬兩銀子還差不少。
所有人不再說話,溫冠斌也不知道從何問起。
最後只能不歡而散。
溫清竹跟著溫叔全到了燕園。
溫叔全把她叫到金松閣里。
溫叔全坐下後,靜靜的望著她:「你母親的嫁妝鑰匙在你手裡吧?」
「嗯。」溫清竹低著頭,乖巧著回話。
溫叔全靜靜的望著這個女兒,他居然有些看不透她的心思。
「那用你母親的嫁妝出這個錢,你沒意見吧?」
溫清竹繼續低聲道:「全聽父親安排。」
溫叔全沉默了,他完全不知道溫清竹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這樣一來,姜遠成那邊怎麼辦?
手指敲打桌面的聲音在屋子裡緩緩的響起。
很久很久之後,溫叔全讓溫清竹退了下去。
回到東院後,溫清竹面色如常,並沒看出什麼。
不過當晚,溫清竹帶著葉媽媽悄悄出了門。
她們她們到了凌雲山下,傅家的別院。
這一次,溫清竹是讓田沖安排的馬車。
她們到的時候,茂伯很是詫異。
領了他們進去後,溫清竹發現忠伯竟然在屋子幫著掃地。
「忠伯?」溫清竹怔住了。
忠伯抬頭看過來,連忙放下手裡的掃帚,趕了過來,熱淚盈眶的要估下行禮。
「小小姐!」
溫清竹及時把他扶住:「忠伯客氣什麼!都是一家人!您還是外祖父最信任的人!小時候把我當親身孫女一樣寵著,您就是我另一個外祖父。」
在把忠伯扶起來的時候,她的眼角發現忠伯左邊的褲管是空的。
等到兩人坐下之後,忠伯左邊的空褲管越發的明顯。
見溫清竹盯著他的腿不放,忠伯掀開他空蕩蕩的褲管,露出一截木頭製作的腿骨道:「小小姐,這是茂伯幫老奴做的,可以讓老奴正常走路幹活呢。」
溫清竹轉眼看著主位的茂伯,只見他擺著手笑道:「溫小姐不用驚訝,這東西我做了好多個,給老忠做一個不算什麼的。」
溫清竹還是起身,認真對茂伯行了一個大禮:「多謝茂伯!清竹感激不盡。」
之前她是從來沒想到忠伯還能繼續走路的。
但現在茂伯幫她做到了。
再次坐下後,茂伯知道他們有事要談,就起身離開了。
屋裡,溫清竹這才對忠伯說道:「忠伯,現在有件事必須要麻煩您了。」
「小小姐請說。」忠伯深吸了一口氣,端正了神色。
溫清竹揮手,讓葉媽媽拿了一迭嫁妝單子過來:「這些是母親名下的鋪子和莊子,城內城外的加起來有不少,我會讓這些莊子和鋪子陸續以經營不善的名頭轉讓,到時候忠伯接手,記在你的名下。」
忠伯何其老道,一下子聽出溫清竹的異樣:「可是溫家的人想打小姐假裝的注意?」
「是,正是溫叔全。」溫清竹萬分不願意的說出了這三個字。
忠伯先是一怔,隨即暴怒的拍著桌子:「老爺果然料事如神!竟然猜到了溫叔全這個人還真是個薄情寡義的狗東西。」
聽到這話,溫清竹心裡一動,接著問道:「忠伯的意思是,外祖父早就猜到了溫叔全會動母親的嫁妝?」
提到外祖父,忠伯的神情與喜愛子黯淡下來:「是啊,外祖父從來都不同意讓小姐嫁給溫三這個狗東西,但小姐執意要嫁,老爺也沒有辦法,只能儘量給溫三幫助,讓他好生對待小姐,要不是擔心小姐在溫家的處境,老爺也不會貿然站隊,落得一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溫清竹咬著下唇,心裡越發沉重起來。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忠伯,當年外祖父到底是因為什麼事獲罪的?」溫清竹一定要弄清楚這件事。
忠伯怔了怔:「溫三沒告訴你嗎?」
溫清竹慢慢的搖頭:「自從外祖父出事後,他臉母親都不會提起,更何況提起外祖父的事情。」
忠伯的臉色難看至極,他隱忍的咬著牙,雙手抓著膝蓋,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怒氣。
因為他想起了老爺的話,哪怕自己再不喜歡溫叔全。
但溫叔全畢竟是溫清竹和溫明軒的父親。
想到老爺的臨終所託,忠伯只能忍了又忍。
最後他的臉色終於慢慢恢復平靜,轉頭對溫清竹靜靜的說道:「老爺的罪名是謀害太子,證據確鑿,在鄭皇后的請求下才得以沒有株連九族,雖然老爺並沒有所謂的九族。」
聽到這裡,溫清竹卻想起了那個祠堂的靈位。
全部都是姓薛的靈位,外祖父並不是沒有九族,而是他隱姓埋名離開了薛家。
旁邊的忠伯繼續說著,語氣開始激動起來:「鄭皇后最後都求了情,本來只打算判流放的,但溫三這個狗東西為了他的前程,竟然捏造了許多證據,主動舉報老爺,讓老爺數罪並加,最後被判凌遲!明明老爺可以留住性命的,全都是因為溫三!」
「對不起。」溫清竹低下頭來,情緒很是低沉。
這種真相雖然自己已經大概猜到,但是聽到外祖父身邊的舊人說起,她的心頭還是忍不住的一陣一陣的疼。
原來一切悲劇的源頭都是因為溫叔全!
「小姐!對不起!是老奴激動了!」忠伯連忙冷靜下來,暗自後悔自己不應該告訴溫清竹的。
溫清竹抬起頭來,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道:「忠伯不用擔心我,溫叔全是我和軒兒的父親沒錯,但他間接的害了母親和外祖父,現在還想打母親嫁妝的主意,這種父親有還如沒有。」
聽著溫清竹的話,忠伯的心裡很難受:「小姐。」
溫清竹卻反過來安慰他:「忠伯不用擔心我,過些日子,你置辦一個安全合適的宅子,到時候我們在那裡接頭。」
交代了接下來的一系列事情後,溫清竹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別院。
第二天一早,溫清竹去福壽堂看望劉氏。
這個時候,也許應該讓劉氏醒過來了。
溫冠斌處理銀錢方面的事情,太過古板。
最重要的是,溫清竹很清楚的知道,劉氏知道各房有多少銀子的。
到了劉氏的房門口,她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溫清芯。
不過讓溫清竹意外的是,溫清芳居然不在這裡。
「七姐姐。」溫清芯點頭問好。
溫清竹帶著芍藥走了進去:「辛苦十一妹妹了,你先去休息吧,我來照顧祖母一下。」
「好。」溫清芯在百香的攙扶下離開臥室。
溫清竹走了進去,松煙和非煙正在給劉氏餵藥。
進去坐下後,她開口問著松煙:「祖母近來怎麼樣?」
「好多了,有時候嘴唇手指還能動一動,但就是沒有徹底的清醒過來,宋大夫說要好好休養一段日子,等老夫人後腦的淤血化開,到時候就可以醒了。」
「嗯。」溫清竹點頭,靜靜的等著她們把湯藥餵完。
非煙起身收拾藥碗,整理了東西後把這些東西送了出去。
溫清竹走到床邊坐下,開始給劉氏把脈。
看過之後,溫清竹發現劉氏的情況恢復得相當好。
最多七天,劉氏一定能醒過來。
但是現在溫叔全已經在試探她了,她不能這麼安逸的等下去了。
「對了松煙,你去換一下薰香,我看那香爐裡面的香快要燃完了。」溫清竹了外面一眼,提醒了一句。
「哦,對對對,奴婢都忘了。」松煙連忙起身走到外間去。
溫清竹望著劉氏,輕輕的說道:「祖母,你可要快點好起來。」
在她的眼神示意下,芍藥拿出了一顆藥丸,塞進了劉氏的嘴裡,讓她咽了下去。
不多時,松煙加了香回來。
溫清竹對她說道:「祖母的情況已經好多了,宋大夫的方子有點保守,我寫了一味新方子,今天你給祖母吃兩天看看。」
「是。」松煙點了頭,接過了芍藥遞過來的藥方。
正巧這個時候非煙端了一盆水進來。
溫清竹便起身讓開位置:「給祖母擦洗吧,我等到下午再過來看看。」
「七小姐慢走。」松煙和非要同時福身。
等到溫清竹離開,非煙盯著松煙手裡的紙張道:「這是七小姐給的嗎?」
松煙攤開看了看,點頭道:「是啊,七小姐說她寫了一個新方子,對老夫人有好處呢,讓我給老夫人試試。」
「哦,這樣啊。」非煙望著松煙手裡的藥方,慢慢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