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7章 彩禮做生活費

  溫鄧氏「嗯」了一聲，溫玉書跟溫鄧氏說了幾句話，就回了屋子，溫鄧氏起身去廚房吩咐陳珍珠做飯，張氏則巴巴的跟著溫玉書進了屋。

  回到屋子後，溫玉書這才叫了一聲：「娘！」

  張氏瞬間眼眶就紅了，她上上下下打量溫玉書，哽咽著說道：「瘦了，玉書你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啊？孩子，你在私塾是不是錢不夠啊？你別擔心，要多少錢，娘給你，娘給你！」

  溫玉娟也在後面叫了一聲：「哥！」

  溫玉娟才不會像溫玉媚那樣叫「玉書哥」，這是她親哥，為了和溫玉媚區分開來，溫玉娟一般都這麼叫。

  溫玉書看了一眼溫玉娟，溫玉娟和溫玉書其實長得挺像的，溫玉書也是一張大餅臉，他眼睛和鼻子還算好看，但那張嘴卻很醜，溫玉書上下嘴唇很厚，這種唇形給人的感覺很憨厚老實，可偏偏溫玉書長了一雙狡詐的三角眼，和張氏的一模一樣，生生降低了這種憨厚感。

  溫玉書朝溫玉娟點點頭，就對張氏說：「娘，你在家辛苦了！」

  這一句簡短的話語，瞬間讓張氏淚崩，她紅著眼，眼眶中蓄著淚，邊笑邊流淚邊搖頭：「娘不辛苦，我不辛苦，玉書啊，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娘，娘就快想你想瘋了！」

  溫玉書覺得有點尷尬，畢竟自己也二十歲了，可能是因為他常年在私塾念書，鮮少回來的原因，張氏格外寵他，可以說，溫玉書是溫家上上下下的寵兒。

  溫玉娟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跟自己哥哥說，哪知道自己娘一張口，差點沒讓溫玉娟嫉妒死，她知道自己是個女兒，又長得不好看，爹娘更寵愛哥哥，可也用不著當著她的面在她傷口上撒鹽吧？

  「哥，你知道溫玉媚要嫁人了嗎？先前黃家來我們家提親，我差點以為溫玉媚要嫁給黃長生了，幸好後來黃家反悔了。」

  溫玉娟走到溫玉書面前，「哥，你快想個辦法，早點把溫玉媚嫁出去，好不好？」

  溫玉娟心裡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只要溫玉媚嫁給魏子宏，她以後就絕對不會再勾引黃長生了，指不定，指不定黃長生就會喜歡自己了。

  溫玉書知道溫玉娟為何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面對自己唯一的妹妹，黃長生態度還算溫和，他小聲對她說：「那你別出去亂說，奶決定了，早點把她嫁出去！」

  末了，溫玉書對張氏說道：「娘，今年府試，我能不能成為秀才就看這一次府試的成績了。這段時間，你約束好妹妹，還有，對溫玉媚，也沒必要太苛刻，我跟奶說了，讓我魏家早點挑一個好日子，把她嫁出去！」

  張氏用袖子橫著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鄭重點點頭，「你放心，我知曉怎麼做！」

  溫玉書坐在溫鄧氏身邊，溫鄧氏一個勁給溫玉書夾菜，溫玉娟也破天荒的吃了一筷子雞蛋，差點沒饞的把她舌頭一併給嚼了。

  「私塾沒什麼好吃的，你多吃點，等會兒你回私塾，讓你娘給你拿幾個雞蛋，早上起來，自己煮一個雞蛋吃，別虧著自己身體了，知道嗎？」

  一天一個雞蛋，哪怕放在鎮上，也是奢侈，可溫鄧氏為了自己的夢，哪怕全家人吃不上飯，也要緊著溫玉書。

  溫玉書會說話，當下就回答溫鄧氏：「奶，我身體好著呢，哪裡用得著一天一個雞蛋！倒是你，你年紀大了，身體不大好，你要多吃點，你別擔心我，我在私塾挺好的，每天都能吃飽！」

  溫鄧氏難得露出慈祥的一面，「能吃飽算什麼？你馬上就要府試了，吃飽怎麼能夠？聽奶的話，每天一個雞蛋！對了，你先前不是說相公生辰嘛，等會兒奶去後院給你抓一隻雞，這段時間家裡攢了些雞蛋，你也帶著去！」

  就這樣，溫玉書半推半就，家裡幾十個雞蛋，還有一隻雞，都要給他帶到私塾去。

  而做飯的陳珍珠和溫玉媚還有溫樹強，則在廚房吃起了飯。

  今天溫玉書回來，按照慣例，陳珍珠炒了一盤香蔥雞蛋，家裡的窩窩頭裡，也加了小半碗米，而他們三人，啃著難以下咽帶著黑黃色的窩窩頭，就著鹹菜疙瘩吃了起來。

  溫玉媚想起昨天自己抓到的野雞，饞的口水直流，陳珍珠催促她趕緊吃，指不定等會兒就要幹活，不吃飽，哪有力氣幹活。

  溫樹強不挑食，什麼東西他都往嘴裡塞，他吃得多，陳珍珠和溫玉媚一人兩個窩窩頭，嗓子火辣辣疼，再喝兩碗水，肚子就飽了，而溫樹強，足足吃了五個窩窩頭，將鍋里的窩窩頭全部吃乾淨，這才罷休。

  吃了飯，溫鄧氏大喊，陳珍珠急忙去收拾桌子。

  溫鄧氏叫住溫樹人：「玉書馬上就要府試，這事關玉書能不能成為秀才，最近這段時間，我們家不能再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傳出去……等會兒你就去一趟魏家，把我們家的意思跟魏王氏說了，彩禮讓她趕緊送來，人明天就領走！」

  溫樹人遲疑片刻，「娘，不用找人看日子……玉媚明年才十五歲！」

  這個世界，女孩子十五歲算成年，男孩子十八歲。

  所以，溫玉媚現在還算是孩子！

  「看什麼人日子？我可警告你，看好那個騷浪貨，要是再惹出什麼禍事來，她就只有浸豬籠這一條路可以走！」

  溫樹人深吸一口氣，他嘴巴囁囁，「那娘，多少，多少彩禮……」

  提到彩禮，溫鄧氏就火大，她猛地一拍桌子，扯著嗓子就對溫樹人兇狠的罵道：「你還好意思跟老娘提彩禮，老娘每年養幾隻雞，長大了，也知道給我生蛋，一年下來也能掙不少錢。你看看你生的好玩意兒，成天給我惹禍就算了，要嫁人了，魏家只肯給一百文錢，一百文錢！」

  溫鄧氏咬著牙，重重的說著「一百文錢！」

  「早知道，當初我還不如養一頭豬算了，養了十幾年，就值一百文錢！你趕緊去找魏家，把錢給我拿回來，玉書等會兒要回私塾，他要生活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