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648章 慕容焱番外（17）

  是以……

  直到現在，男人還昏沉沉的睡著，根本聽不到外頭的動靜。

  柳如煙跪在那裡好半晌，也沒聽見慕容焱的聲音，忍不住看向守在門外的半夏。

  「半夏，王爺他這是怎麼了？」

  半夏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看向芍藥。

  芍藥換下了染血的衣裳，這會兒是一身天青色的襦裙，沒有梳髻，頭髮散在身後。

  慢慢悠悠走出來，停在柳如煙跟前。

  「柳側妃，王爺受傷，時才服了藥，已然睡下，你就不要再打攪他了吧？」

  「另外，我聽你方才說話的意思，怎麼好像刺殺一事是你所為？」

  「我與王爺話里話外都沒提及你半分，你卻主動來認錯，這不是不打自招麼？」

  「據我所知，王爺受傷後便一直在我這兒歇著，並沒有命人回府通報此事，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句句扎柳如煙的心窩子，戳中要害。

  「這……」

  柳如煙跪在地上，好半晌也沒想到說詞。

  銀牙一咬，索性來個死不承認。

  「五城兵馬司和府尹衙門鬧了那麼大的動靜，就是聾子也聽見了！」

  「妾身關心王爺安危，特意跑過來探望王爺，難道有錯不成？」

  「遇上這樣的事，誰不想著撇清關係？反倒是你個賤婢，口口聲聲說我指使殺人，拿出證據來啊！」

  到了這會兒，她已經冷靜下來。

  反正不是她親自動的手，沒親手抓著她，有什麼可怕的？

  大不了就來個死不認帳！

  芍藥早就知道她會抵賴，也不與她一般見識。

  冷冷一笑：「柳側妃，王爺一時半刻醒不過來，你要是願意跪，就在這兒跪著吧。」

  「不過，我瞧著今兒晚上的天氣不太好，可能會下雪哦。」

  說完之後，轉過身去，回了正屋。

  柳如煙跪在地上，想著剛才芍藥說過的話，暗暗後悔。

  這個小賤人原來什麼都知道！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她打死也不會過來。

  雖說已經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可入了夜之後，氣溫驟降。

  柳如煙在地上跪了不到一個時辰，膝蓋就有些受不住了。

  鑽心的疼。

  知道慕容焱受了傷在休息，她不敢惹慕容焱，便把一腔怒火都轉到了芍藥身上。

  不停低低咒罵著芍藥。

  「小賤人，專門伺候人的下賤胚子，壞透了！」

  「分明是故意引我來此，下流！卑鄙無恥！」

  半夏就站在門外，聽著她的咒罵聲，蹙眉。

  「柳側妃若是跪不住了，大可以回府歇著，你在這裡一直咒罵，叫王爺如何休息好？」

  先前，芍藥和柳如煙的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原本，他還未懷疑此事與柳如煙有關。

  如今……

  想不懷疑都不行了！

  不想她在此打攪自家主子休息，便來到她近前，一通斥責。

  半夏雖是下人，卻是慕容焱身邊兒的人，又掌管著整個王府，幾句話下來，柳如煙便不吱聲了。

  「那依你之見，我該如何？」

  半夏看她一眼，搖了搖頭：「若我是側妃，便起身回王府去，待到王爺身上的傷全好了，再做打算。」

  府里的人怎麼內鬥，只要不出人命，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

  如果有什麼事傷害到慕容焱，或者是威脅到主子的性命了，他便不會再坐視不理。

  這會子，慕容焱好不容易睡下了，柳如煙卻在這裡咋咋呼呼，打擾王爺好眠，像什麼樣子！

  柳如煙知道他說的對，深吸一口氣，到底還是從冰涼的地上站了起來。

  「那勞煩半夏大人，若是王爺醒了，告訴他一聲：我來過，跪下認錯了。」

  半夏巴不得她趕緊離開，一口答應。

  柳如煙雖然心有不甘，還是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畢竟……

  慕容焱是王府的天，若是他有個什麼，整個王府的人都好過不了。

  柳如煙一走，天空中就飄起了雪花。

  起先的時候，零星飄落。

  後來，慢慢的就大了起來。

  一夜過後，整個國都城都覆上了一層白。

  銀妝素裹，分外妖嬈。

  素來早醒的慕容焱，睜開眼睛後，意識到這不是在自己的王府里，腦子轉了轉，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叫了半夏叫進去。

  「昨兒夜裡，府尹衙門那裡可是問出什麼了？」

  半夏把柳如煙過來跪了小半個時辰，然後回府，還有芍藥和柳如煙之間的對話，都說給他聽了。

  慕容焱聽完，俊美的臉上浮起一抹不悅：「你私底下去問問秋白，跟著芍藥遊玩的時候，是不是遇上過刺殺？」

  他只是不關心府中女人間的鉤心斗角，又不是傻子。

  昨夜那些刺客，分明是衝著芍藥來的。

  只不過……

  他趕上了而已。

  半夏應下之後，便退出屋外，芍藥端著粥進來。

  彼時，慕容焱中衣半解，露出小片胸膛，白色中衣下，是細膩白皙的肌膚，毫無瑕疵，似玉非玉。

  芍藥急忙移開視線，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殿下現在還疼嗎？」

  暗器嵌入皮肉中，傷口足足有一寸深。

  拔出暗器的時候，得虧有陛下給的麻沸散，若然，還不知道會疼成什麼樣子。

  慕容焱睡了一夜，那麻沸散的效力散去大半，應該能感覺到疼了。

  坐在繡府上的男人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是有些疼，但能忍得住。」

  看到她端過來的粥，勾了勾唇角：「給我的？」

  「勞煩姚側妃餵一餵我吧，背上的傷疼得厲害，實在沒法子動。」

  他那傷口就在肩胛骨處，頸部往下一寸。

  動一下便是鑽心的疼。

  芍藥對這人心存感激，二話不說，真就湊過來餵他。

  「多謝王爺出手相救。」

  除了這個之外，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兩人間的關係，似乎比陌生人更近了一些。

  可……

  又比陌生人好不到哪裡去。

  除了這些客套話，其他話說不上幾句。

  因此，大部分時間裡，都是芍藥在喂，他在張嘴。

  十分配合。

  ――――

  慕容焱受了傷，需要靜養。

  半夏去交泰殿向陛下告了假，又回王府調了些護院過來，守在四合院兒外頭。

  除此之外，還把府中補身子的人參、燕窩、雪蓮等東西也拿了過來。

  說來也怪。

  原本……

  慕容焱和芍藥關係十分冷淡，連陌生人都不如。

  經此一事，兩人間的關係倒是緩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