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588章 一根筋

  這麼多年了，她帶著芍藥走南闖北，那些想對她下手的人，早就埋骨黃泉了。

  突然間有宋天堯跟在身後，倒有些不習慣。

  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感覺，就是覺得向來獨來獨往的自己，好像有了個伴兒。

  有點不習慣，心裡卻像是被三月的春風暖過，十分舒坦。

  宋天堯不習慣和她肩並肩走，便一直刻意維持著距離，在距她幾步之遙的後頭跟著。

  聽她問自己，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該如何回答。

  過了好一會兒，才撓了撓頭，勉強給了一個不算回答的回答：「屬下就是擔心將軍身邊沒人護著，怕有人對您不利。」

  其實……

  下午的時候，他就聽說大將軍回林府了，因此才沒來看他們操練。

  也不知道怎地，心上竟然像是少了什麼東西。

  後來，散營之後，他隨意在街上吃了口熱乎的，便來了林府，貓在牆上，暗中保護大將軍。

  事實上，最近雖然國都太平，但架不住有些人包藏禍心。

  他可是聽到風聲，西夏賞黃金萬兩，取林莞項上人頭。

  只不過……

  林莞身邊時時有人護著，才未讓歹人得逞。

  自打他聽說這個消息後，便時時刻刻跟在林莞身邊，唯恐她遇上危險。

  林莞聽完他的話，嘴角微微勾了勾，沒有再說什麼。

  時值深夜。

  天空中繁星點點，月亮晦暗不明。

  林莞和宋天堯一前一後，走在空無一人的小巷子裡。

  冬季的風吹過來，冷得讓人臉面發疼。

  林莞的心，卻是熱乎乎的。

  她不知道宋天堯為什麼在林府等了這麼久，但她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

  若不是等得太久，又怎會周身皆寒？

  林莞不是話多之人，偏生的，宋天堯也不是個愛說話的人。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從林府走到大將軍府，愣是一句話都沒說。

  待到得大將軍府門前時，府裡頭的管事的迎上來：「見過大將軍。」

  林莞搖了搖手，接過管事兒的送來的紙燈，遞到宋天堯跟前：「夜黑路遠，多謝宋將軍相送。」

  「我就不留你喝茶了，早些回府歇息吧。」

  宋天堯接過她遞過來的紙燈，抱拳向她道謝：「多謝大將軍。」

  目送林莞走進那道大門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莞站在門後，透過門縫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位宋將軍的心思，還真是單純。

  說是送她回府，便真的就是送她回府，連府門都不曾踏入。

  有時候，真不知道該說他是單純，還是說他少一根筋。

  林莞沒有執著於他的離開，轉身回到自己屋中，脫了大氅，交給婢女。

  而後問她：「府中可有發生什麼事？」

  婢女聽她問起，將大氅掛好之後，才回到她跟前，盈盈一福：「回大將軍話，今日裡府尹衙門的江大人來了。」

  「說是有樁案子，想請大將軍配合捉拿賊人。」

  林莞正在淨手，接過她遞來的帕子，秀眉微擰：「這府尹衙門查案，怎地還要經過我這大將軍府？」

  她雖然滿心好奇，卻並沒有回絕。

  畢竟……

  捉拿賊人，行俠仗義，是她的天職。

  婢女將她拭過手的帕子接回去，小聲說道：「具體的，江大人沒有明說，但是婢子看得出來，他很是為難。」

  「也說不定真有難言之隱。」

  林莞聽了她的話一邊與領口的梅花扣做鬥爭，一邊問她：「江大人只說了這些？沒說其他？」

  婢女接過她脫下的外裳，又拿了件蜀錦做成的衣裳給她，這才說話：「回大將軍話，江大人說了，明兒他會再來，請大將軍莫要再讓他撲空。」

  聽完婢女的話，林莞笑了：「好！明兒本將軍哪也不去，專門在府中等他！」

  ――――

  第二日，天氣不好，下了很大的雪。

  林從之告了病假，說是一個月之內不能上朝，慕容焱大手一揮，准了！

  反正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林從之，巴不得這人告假不出現在他跟前呢！

  省得心煩！

  今日朝堂之上，議論的都是南境打仗之事，眼下國庫存糧無多，都希望南境的戰事早些結束。

  慕容焱被他們吵得頭疼，早早散了朝會。

  朝會一散，江遠之便小跑著追上了林莞。

  身著緋色官袍，腰際銀魚袋搖搖晃晃，很是扎眼。

  漫天遍野的白茫茫之中，他這一身緋色，倒是十分扎眼。

  「大將軍，在下有一事相求，還請大將軍移步。」

  天氣寒冷，江遠之每說一個字，嘴裡的白煙便冒出來許多，再加上這寒風著實凍人，他眼睛和鼻頭都是紅的。

  林莞瞧著他可憐，停下腳步，專程等他。

  敷衍的抱了抱拳：「江大人，何事？」

  江遠之看了看她身後站著的宋天堯，有些為難，話到了路邊，卻不知該怎麼說出口。

  林莞看出了他的為難，側過身來，看了一眼身後的宋天堯，說道：「宋將軍是我，江大人但說無妨。」

  說是心腹，也不過是這兩年因他作戰英勇，經常身先士卒，才提拔上來的。

  三年前，她與他都不相識呢！

  江遠之看了一眼宋天堯，這才說話：「大將軍，事情是這樣的。」

  國都治下的谷縣，最近出了一樁連環殺人案。

  兇手喜歡將穿紫色衣裳的年輕女子作為目標，先奸後殺，已經犯下了六條人命。

  江遠之接到案子之後，便親自處理這個案子。

  可……

  各種各樣的法子都用過了，那賊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樣，悄無聲息。

  他帶著一幫人在谷縣堅守了大半個月，一無所獲。

  大家便以為那賊人不敢再犯案了，便撤了回來。

  前日，又接到報案，那賊人出來作奸犯科了。

  宋天堯聽完他的話，十分好奇的問：「既然賊人又作案，去抓他便是，何故來找我家大將軍？」

  江遠之想了想，還是決定和盤托出。

  「回大將軍話，是這樣的，下官獲悉，那賊人喜歡紫色衣裳的年輕女子，便令衙役假扮，那賊人卻並不上當，因此，斗膽像大將軍借兩個年輕貌美又武功高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