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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313章 想不想他?

2023-11-14 09:17:24 作者: 晏晏
  為了得到那個至尊無上的皇位,不知流了多少血,堆了多少白骨。

  慕容放這個皇位得來的多不容易,只有他自己清楚。

  坐在那個位子上,沒有人的雙手是乾淨的。

  所以……

  當朝臣們都在議論慕容烈要置慕容奉於死地的時候,他起了憐憫之心。

  做父親的,便是再痛恨兒子不爭氣,也絕不允許有人傷害他的兒子。

  更不會允許他們手足相殘!

  慕容烈這次出手,不僅惹朝臣非議,連他這個當父親的,也心生失望。

  比他名聲敗壞的娶葉鳳頃時,還要失望。

  富保理解他的番苦心,端了碗銀耳蓮子羹上前。

  「陛下,您已經四個時辰沒吃東西了,多多少少進一些吧。」

  「龍體要緊。」

  雖說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不應插手朝廷上的事。

  但……

  事關龍體,他不能就這麼幹看著。

  慕容放接過銀耳蓮子羹,只吃了兩口,便又放下。

  「朕吃不下。」

  「你說說,烈兒他怎能如此待奉兒?」

  「奉兒現如今已然是庶人一個,對他的爭權之路再不能造成半點威脅,他緣何要如此這般行事?」

  「朕對他,好生失望!」

  如果慕容奉還是恆王,或者位居太子,慕容烈怎麼和他斗都不要緊,他這個當父親的不會有半點不快。

  可……

  現下的慕容奉是個庶人,已經被踢出奪嫡之爭,慕容烈為什麼看不到這一層呢?

  偏要去弄他!

  滿朝文武都說慕容烈是公報私仇,不念兄弟情份。

  叫他這個做父親的,如何處置?!

  富保弓著腰身站在一側。

  看著還剩下大半的羹,嘆息一聲:「陛下息怒,保重龍體。」

  眼下,慕容放正在氣頭上,他有心為慕容烈說話,卻也不敢。

  畢竟……

  得罪滿朝文武的事兒,除了皇上,沒人敢幹。

  慕容放那脾氣他是清楚的,氣頭上的時候,說什麼都不行,聽不進去。

  「陛下覺得寧王殿下錯了,他便錯了。」

  慕容放輕哼一聲:「行了,朕現在誰也不想見,去對那些侯在外頭的人說一聲,就說朕乏了,要休息。」

  關於這件事,抨擊慕容烈的人不少。

  都是些翰林院的文臣,個個仗著自己會寫那麼幾個字,拽文嚼字,硬是把慕容烈說成是個不念骨肉親情的十惡不赦之徒。

  天色漸晚。

  慕容烈依舊跪在交泰殿的正門外,腰杆挺的筆直。

  富保見著天黑,四下無人,給他送過來一碟點心。

  「殿下,您就跟皇上認個錯兒,先起來,再想別的法子,不行嗎?」

  「如此這般下去,傷的是父子感情啊!」

  他知道慕容烈是什麼樣的人,但陛下在氣頭上,誰敢替慕容烈說話?

  就在剛才,陛下摒退了那些要抨擊慕容烈的文臣們,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慕容烈筆直的跪著,並未接富保遞過來的點心。

  「多謝公公美意,本王不餓。」

  富保看他執意不接,嘆息一聲,將點心收回去。

  「殿下,您再這麼跪下去,怕是要邪寒侵體呀!」

  「時下雖然是春天,可到了夜裡,還是冷的厲害,再這麼跪著,老奴擔心您的腿……」

  他受了葉鳳頃的恩惠,如今腰不疼了,腿不酸了,走路也有勁兒了,自然是處處幫著葉鳳頃。

  慕容烈又是葉鳳頃心尖尖兒上的人,能幫一點是一點。

  正如他說的那樣,雖然是春天,入了夜之後,氣溫驟降,寒意森森。

  直直往骨頭裡鑽。

  慕容烈搖頭:「多謝公公,本王不欲拖累公公,公公還是請走吧。」

  富保無奈,只得離開。

  慕容烈這一跪就是五個時辰。

  眼看著已經是二更天,慕容放也頭疼不已。

  他是皇帝,卻也是個父親。

  滿朝文武的奏本他不能當看不見,兒子一直跪在外頭,他也不能當看不見。

  「小王八羔子,就會給朕出難題!」

  「朕怎麼生出這麼個東西來!」

  富保在外間候著,聽到他這樣痛罵慕容烈,不敢吱聲。

  慕容放只是小憩了一下,便又在燭光下批奏疏。

  只不過……

  心不靜,怎麼也批不下去。

  丟開硃筆,起身走向殿門外。

  慕容烈還跪在那裡。

  形單影隻。

  背影卻是透著倔強。

  有那麼一剎那間,慕容放好似在他看上瞧見了當初的先皇后。

  慢悠悠踱步至他跟前,在距他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住。

  「你可知錯?」

  慕容烈雙腿早就麻林,全然不是自己的。

  卻還是固執的不肯認錯。

  「兒臣無錯!」

  「抓捕兇犯,為受害者鳴冤屈,是兒臣的責任和義務!」

  「若是抓捕兇犯也有錯的話,那就請父皇賜死兒臣!」

  他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但……

  全然不悔。

  慕容放被他氣得頭疼,伸出手指按揉著太陽穴。

  「你……你……」

  「簡直反了!」

  「來人!給朕把這個逆子關起來!」

  「先餓他三天!誰也不許給他吃的!」

  立刻有侍衛上前,拖起慕容烈,關到偏殿的小屋子裡。

  富保遠遠看著這一幕,搖頭。

  ――――

  是夜。

  春風料峭,春寒側側。

  葉鳳頃披著外裳在銀杏樹下走來走去。

  她想替慕容烈申冤,但沒有進宮的令牌,也沒有皇帝的詔見,根本進不了宮。

  雖然她很想讓姚淑婉進宮,替慕容烈說上幾句好話。

  可……

  姚淑婉拒絕了。

  不是她不肯幫忙,而是這個時間點兒不對。

  如果這個時候都去為慕容烈求情的話,反而會給皇上一種這些人結黨的錯覺。

  正是因為這個,她沒給慕容放寫信。

  而是在佛堂跪著念經。

  就在葉鳳頃急得睡不著覺之際,靜宜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嫂嫂!」

  見到靜宜,葉鳳頃眼前一亮。

  「你怎麼來了?」

  靜宜笑眯眯從懷裡拿出一封信,在她眼前晃了晃。

  「哥讓我給嫂嫂送信。」

  葉鳳頃看著她手裡的信,揚手就去奪。

  靜宜卻是利落的抽回去,讓她撲了個空。

  「嫂嫂想看信?」

  「那先告訴我,是不是想我哥?」

  葉鳳頃扶額。

  這一定是狗男人教她的!

  教什麼不好,偏教這個,也不怕帶壞小孩子!

  揚手在靜宜腦門上敲了一下:「去你的!我想不想你哥,都不能說給你聽!」

  「這話只能說給你哥聽!」

  「你一個未出閨閣的丫頭片子,打聽這些做什麼?莫不是動了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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