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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40章 葉鳳頃給你下了什麼迷藥

2023-11-14 09:17:24 作者: 晏晏
  生怕他過會管不住脾氣衝撞皇帝,惹來滔天大禍。

  兩人鑽進馬車之後,他一再勸告:「殿下,陛下就是這雷聲大雨點小的脾氣,過會子您千萬別跟他硬碰硬。」

  「先服個軟,認個錯,皇上一高興,就不會再追究了。」

  他跟在皇上身邊多年,看著這幾個皇子長大。

  怕傷了父子情分,便引導慕容烈怎樣去做,以平息皇帝的怒火。

  富保公公說什麼,慕容烈只是點頭,始終不置一詞。

  「殿下,到了,您可千萬記住老奴說的話,不要跟皇上硬碰硬。」

  慕容烈大步去往御書房。

  對於他的叮囑,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兒臣見過父皇。」

  清岸崖峻的男人步入御書房,撩開袞服一角,跪地行禮。

  御案之上的慕容放正在批閱奏摺,聽到他的聲音,恍若未聞,繼續批示。

  站立一旁的太子慕容奉也不敢說話,只恭恭敬敬等著。

  慕容烈跪了約摸有小半個時辰,皇上還是沒有叫起,他倒也不急,仍舊跪的筆直。

  慕容奉看皇上遲遲不叫起,忍不住替慕容烈求情:「父皇,五皇弟身上還有傷呢!」

  皇帝這才抬了抬眼皮,視線落在慕容烈身上:「起來吧。」

  慕容烈不說話,扶著酸痛的膝蓋站起來,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裡,神情冷漠。

  富保公公站在外頭,聽著裡頭的動靜,不由得替慕容烈捏一把汗。

  小聲嘀咕:「這位小祖宗,怎麼就是不聽呢!」

  一面聽動靜,一面讓人去請容妃:「說的時候慢一些,可不要嚇著容妃娘娘!」

  明黃天子高居而坐,放下手裡的御筆,看向桀驁不馴站在那裡的兒子:「你可知罪?」

  天子問罪,尋常人只會低頭認罪,請天子輕罰。

  慕容烈卻毫不在乎:「兒臣錯在何處?」

  「還請父皇明示!」

  他就是討厭這個不成文的規矩,平白害了那麼多年輕女子的一生,這種規矩為何不廢?!

  慕容放沒想到他毫無悔改之意。

  當下拿起御案上的筆洗,朝慕容烈的頭砸過去。

  「混帳東西!」

  「身為皇子,毆打朝廷命官,還威脅不許柳大人說出實情,你眼裡還有沒有朕這個父皇?!」

  筆洗直直朝慕容烈飛過來,他也不躲,硬是挨了那一下。

  「兒臣無錯!」

  「錯的是規矩!」

  那一下正好砸在他額頭上,破了個口子,血登時流下來,模糊了他的眼。

  血紅一片。

  這人也不知犯了什麼牛脾氣,既不擦拭,也不服軟,就這麼硬挺著站在那裡,無聲的和皇帝對抗。

  太子慕容奉一見弟弟流血,急忙勸說:「父皇,五皇弟他就是這個牛脾氣,年輕不懂事,您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切勿動怒!」

  「保重龍體!」

  說話間,沖慕容烈使眼色:「五弟,快給父皇跪下!說你錯了!」

  慕容烈側過臉去,完全不領受他這番好意。

  「臣弟沒錯!」

  慕容放怒不可遏,抓起硯台,毫不猶豫朝慕容烈砸過來。

  只不過……

  這次他砸偏了,並沒能砸到慕容烈身上,倒是墨汁灑出來不少,弄得一地狼藉。

  富保公公急得氣兒都要喘不上來了,在屋外走來走去。

  「我的小祖宗,合著我這一路上都跟你白說了!」

  墨汁灑了一地,慕容放的手上也沾了不少,但這並未能壓下他的怒火。

  「慕容烈,你以為你是朕的兒子朕就不打你?」

  「來人吶!把這個不孝子拖出去,重打五十板子!」

  慕容奉急忙按住他:「父皇息怒,五皇弟身上有傷,經不起五十板子,兒臣求您饒過他這一回。」

  說完,又跑到慕容烈跟前,硬拉著他一道跪下:「父皇,五皇弟知道錯了,您別打他。」

  「若父皇真要打,便打兒臣,這五十板子,兒臣替五弟受!」

  畢竟是親生兒子。

  慕容烈一向就是這麼個牛脾氣,只要他認準的事,撞了南牆也不回頭,把南牆拆了走。

  儘管慕容奉一直在中間做和事佬,慕容烈也不打算屈服。

  「規矩有錯,父皇緣何不認?」

  「官宦人家每人娶妾十房,那些娶不起妻的百姓便多十戶,十戶成年壯丁沒有配偶,沒有新生嬰孩,三十年之後,我大周還有多少人可用?」

  「這樣的規矩,為何不廢?」

  「難道只有官員是人,百姓不是人?」

  「長此以往,父皇不怕激起民變?」

  他不卑不亢站在那裡,腰杆子挺得直直的,如松如柏。

  一席話,竟說的慕容放啞口無言。

  慕容奉見父皇不說話,蒼老的身軀時不時發出破風箱一向的聲音,忙起身衝過去。

  「父皇,您千萬別動怒!」

  「太醫!」

  「叫太醫!」

  慕容放怒急攻心,直接暈了過去。

  一大幫奴才急匆匆衝進來,又急匆匆把皇帝抬到外頭的羅漢床上。

  太醫也不知道來了多少,里里外外忙活,亂成一團糟。

  見父皇暈過去,慕容烈也不說話,走到外頭,在大太陽底下跪著。

  容妃聽人說兒子衝撞皇帝,片刻不敢停歇,小跑著一路來到御書房,就瞧見慕容烈在大太陽底下跪著。

  「你這孩子,都什麼時候了,還氣你父皇,像什麼樣子?!」

  慕容烈跪的筆直,一言不發。

  容妃氣得在他頭上狠狠戳了一下:「葉鳳頃給你灌了什麼迷藥?」

  「你怎麼什麼都聽她的?」

  慕容烈仍舊不聲不響。

  她說了大半天,慕容烈都不為所動,一氣之下衝進屋裡,跪在皇帝跟前:「皇上,都是臣妾管教無方,您要罰就罰臣妾吧。」

  慕容放經過太醫急救,這會兒已經睜開了眼睛。

  大概意識到自己老了,身體不如從前,倒是沒有了剛才的盛怒:「這事同你有什麼關係?」

  容妃抓住皇帝的手,一味抹眼淚,自責不已。

  慕容奉一直侍奉在側,見皇帝醒了,跪下:「請父皇保重龍體!」

  「五弟他不懂事,請父皇重罰!」

  慕容放看他一眼:「他不懂事,朕卻不能不懂事。」

  「這樣吧,你同他說,若是他能把十三州郡的田都種滿,朕可以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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