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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295章 拉攏

2023-11-14 07:58:34 作者: 從歡
  薛貴妃聞訊立刻趕了過來,慧昌公主被嚇壞了,還沒有來得及更換衣裙,就那般縮成一團,環著膝蓋坐在榻上。

  她的衣襟上還殘留著血跡,映著她那那張慘白的臉看著格外可憐。

  「究竟怎麼回事?」薛貴妃急聲詢問。

  慧昌公主抬起頭望著薛貴妃,眼淚潸然落下,「母妃,兒臣差一點就見不到您了。」

  聽慧昌公主道明原委,薛貴妃勃然大怒,「竟有人敢行刺公主,真是好大的膽子!

  來人,給本宮好好的查,一個都不能放過!」

  薛貴妃沒想到竟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子下對慧昌公主下手,這不僅是在挑戰她的威嚴,有人膽敢將注意打到她女兒身上,她一定要將這個人揪出來,將他碎屍萬段!。

  玉芙宮中的宋茹兒也得到了消息,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與慧昌公主一般無二,宮婢見狀連忙勸道:「娘娘別怕,貴妃娘娘已經派人調查了,想來此人定不敢再投毒了。」

  因為宋茹兒一向膽子小,宮婢便以為她是被投毒之事嚇到了,連忙出聲安撫。

  宋茹兒木訥的點了點頭,聲音細弱的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歇會兒。」

  宮婢領命離開,宋茹兒軟綿的癱倒在榻上。

  死的竟然只是一個婢女,為什麼不是慧昌公主?

  她的臉上全然沒有血色,纖弱的身子不停的顫抖著。

  她知道,金公子根本就不喜歡慧昌公主,否則先前也不可能直接拒絕了她。

  如果娶了慧昌公主,金家夾在寧王與昭王之間勢必為難,而他也會淪為權力爭鬥的棋子。

  她不想看到這樣的事發生。

  月亮便該高懸於天際,誰妄圖染指她的月亮,她定然不會放過那個人。

  她不怕死,可她怕死得毫無意義。

  她本已想好,慧昌公主一死,薛貴妃早晚都會查到她身上,她早已備好了毒藥,屆時便寫下薛貴妃累累惡行服毒自盡。

  可現在……她的死簡直毫無價值。

  若她死了,宮中又有誰會為他盡心籌謀呢?

  宋茹兒從梳妝檯的暗格中取出了一小瓶毒藥,便是這毒藥要了繡竹的性命。

  她將藥瓶緊緊攥在手中,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臨近。

  即便她不甘心,可事已至此,與其受盡薛貴妃的折磨,倒不如一了百了。

  這時殿外忽傳來腳步聲,宋茹兒將手中的瓷瓶捏得更緊了。

  這麼快就查到她了嗎?

  殿內略有些昏暗,宋茹兒垂首坐在榻上婢女看不清她的神情,只稟告道:「娘娘,劉……」

  宋茹兒以為是薛貴妃身邊的劉嬤嬤的來了,抬手打開了瓶塞,婢女繼續道:「娘娘,劉公公求見。」

  「劉公公?」宋茹兒一愣,愕然抬頭。

  婢女連連點頭,「是陛下身邊的劉公公啊。」

  竟是劉善,他來做什麼?

  宋茹兒茫然費解,但還是先將瓶塞蓋好,淡聲道:「請進來吧。」

  劉善笑盈盈走進殿中,開口道:「茹嬪娘娘,內務府新得了一些堅果,陛下念著娘娘喜歡吃,便特意送了來,娘娘去挑些自己喜歡留下吧。」

  宋茹兒蹙了下眉,內務府的事怎麼還勞煩起劉善了?

  見劉善笑意深深,宋茹兒轉眸間笑道:「勞煩劉公公走這一趟,您坐下喝點茶歇歇腳,我讓婢女去挑。」

  說完宋茹兒便吩咐婢女去挑揀堅果,內殿只剩劉善與宋茹兒兩人。

  宋茹兒看出劉善是有話要與她講,可她與劉善往日不過點頭之交,能與她說什麼呢。

  劉善喝了一口茶,牽唇笑道:「茹嬪娘娘這裡的茶真是不錯,娘娘聰慧細緻,不論女紅還是廚藝都是極好的。」

  宋茹兒靜靜聽著,沒有應聲,劉善放下茶盞繼續道:「想必娘娘也聽說慧昌公主險些遇害的事了,這宮裡啊看似守衛森嚴,實則危機四伏,便如那日常入口的東西,誰能想到就被人添了佐料呢!」

  宋茹兒喉口微動,袖下的雙手緊張的交握起來。

  劉善看了宋茹兒一眼,笑了笑道:「咱家也沒旁的事,就想提醒娘娘一句以後要以此為鑑,多加注意,您是沒看到慧昌公主被嚇成什麼樣啊。」

  劉善站起身,拂了拂衣上的褶皺,道:「多事之秋,咱家還要許多事要處理便不多留了。

  前有殿下受驚,而後御膳房有個叫小喜子的太監又不慎掉進湖裡淹死了,真是片刻不得安寧啊!」

  宋茹兒猛然抬頭,瞳孔微所。

  小喜子死了?

  她為了毒害慧昌公主特意買通了御膳房的小喜子,她只說那是自己新做的點心,但又不知慧昌公主喜不喜歡,便想通過御膳房送去。

  若慧昌公主覺得好吃她便去公主面前賣個好,若不喜歡也不會損了她的面子。

  小喜子不疑有他,只以為這是宋茹兒有意討好薛貴妃母女,再加上宋茹兒也是宣平帝前的哄人,小喜子便欣然答應了。

  可紙包不住火,薛貴妃只要盤查御膳房定然會揪出小喜子,屆時自己這個幕後黑手自也無處遁形。

  可他竟然死了,還是意外落水而亡……

  她在宮中的實力還不足以殺人滅口,那這到底是偶然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宋茹兒抬頭望向劉善,試探著問道:「劉公公怎麼想起與我說這些了?」

  劉善意味深長的笑道:「娘娘別多想,咱家不過就是隨口一提而已。

  後宮自有貴妃娘娘清肅,您不必擔心,一如往常便好。」

  劉善語落,拱拱手轉身離開,宋茹兒立在殿門前目送劉善,直至劉善的身影消失,宋茹兒的心裡還有些不敢置信。

  劉善是在救她。

  可他為什麼要幫自己,他們明明沒有任何交集。

  難道是因為嫣然?

  可想了想宋茹兒又覺得不是,如果劉善真是寧王的人,嫣然一定會提前知會她。

  況且劉善自小跟在宣平帝身邊,又豈是旁人能隨意收買的。

  宋茹兒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將袖中的藥瓶重新藏了起來。

  不管劉善為何幫她,至少此番能逃過一劫,日後行事更要小心謹慎了。

  薛貴妃為查此事將宮裡險些將宮裡掀得天翻地覆,可最後卻一無所獲。

  薛貴妃氣得在殿內不停的砸東西,有人要毒害她的女兒,她卻連人都揪不出來,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劉嬤嬤見狀勸道:「娘娘息怒,越是這個時候您越不能亂了分寸。

  他們此番失手想必一時不敢再有動靜,咱們吸取此番的教訓日後謹慎些,待王爺與娘娘的大事成了,這些魑魅魍魎自然一個都跑不了!」

  薛貴妃銀牙緊咬。

  「慧昌從不涉政事,她能礙誰的路,思來想去也只有她那樁婚事罷了。」薛貴妃眸光陰冷。

  「娘娘的意思是此事與寧王妃有關?」

  薛貴妃不置可否,語氣森然的道:「就算不是雲嫣然所為,也與此事脫不開關係,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真是不自量力!」

  當日金寒時下衙回府時便莫名被人拖進了巷子,遭了一番毒打。

  他本就傷寒未愈,如今又受外傷,數病齊發竟一時病倒在了床榻上。

  消息傳到宮裡時慧昌公主一邊吵著讓薛貴妃嚴查此事,一定要給金寒時報仇,一邊又忍不住想他們兩個相繼出事,該不會真是八字不合吧。

  可不管合不合,她喜歡的就一定要得到手,越是如此她反而越是要堅持到底。

  宋茹兒卻看得分明,這定是薛貴妃所為,意在提醒下毒之人,若再敢打慧昌公主的主意,她便會拿金寒時開刀。

  宋茹兒恨極怒極,每一刻都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可偏偏還要在薛貴妃面前表現得順從乖巧,以免被她懷疑。

  這樣的日子讓她無時無刻都在繃勁神經,不敢有片刻的鬆懈。

  藏在東宮的阿婉也聽聞了消息,頓時急不行。

  「金寒時本就在錦衣衛傷了根本,如今竟又被人所傷,若不好好調理,日後怕是會落下病根。

  不行,我得回金府看看他。」

  蘇容卻抬手將阿婉攔住,溫和耐心的道:「金公子那裡有寧王妃照料,金府又是富貴之家,珍貴藥材自不會吝嗇。

  反倒是你,你若出了東宮便等同於暴露在他人眼前。」

  「可金寒時他……」阿婉不知道該說才好,金寒時不過就是個柔弱書生,怎麼命運就這般坎坷呢。

  蘇容見她如此關心金寒時,清潤的眸光微微晃動,但還是耐心的勸慰道:「你這是關心則亂,如果金公子真有危險,寧王妃自會來尋你,對不對?」

  阿婉抿了抿唇,蘇容又道:「如今乃多事之秋,寧王夫婦也不輕鬆,你若再出事豈不更讓寧王妃分神。」

  想到雲嫣然還懷著身孕,阿婉只好點了點頭,無力應下,「我知道了,我安心等著便是。」

  安撫好了阿婉的情緒,蘇容才折身而出,合上房門他輕輕嘆了口氣,苦笑著搖頭離開。

  ……

  蘇恆的生辰到了,他本想在府中大擺筵席,可結果眾人各有推辭的理由,甚至有些人收了請柬卻乾脆不來,狠狠折辱了他的顏面。

  蘇恆氣不過,他豈會不知這些人不過是怕參加他的生辰宴會惹蘇鈺不快,一群勢利小人!

  林氏雖心疼蘇恆,可除了宇蘇恆同仇敵愾罵蘇鈺一番也別無他法。

  蘇恆心中憋悶便獨自去外面喝喝酒散心,暈暈乎乎走出酒樓時被一人截住。

  蘇恆登時來了脾氣,沒好氣的喊道:「誰啊,沒長眼嗎?竟連本郡王都敢攔!」

  蘇鈺沒回來時城中哪家不對他畢恭畢敬的,可自從與蘇鈺鬧僵他們對自己便再無敬意,甚至有蘇鈺在場時還會出言頂他幾句。

  他不去想王府的榮耀都是靠蘇鈺的軍功所得,反是將一切都怪罪在蘇鈺身上,認為是蘇鈺容不下他才會指使旁人擠兌他。

  那人淡淡道:「恆郡王,我家世子妃請您近一步說話。」

  「世子妃?哪個世子妃?」蘇恆噴吐酒氣,不耐煩的問道。

  「忠勇侯府世子妃,絳卓公主。」

  蘇恆的酒意清醒了兩分,絳卓公主,那不是薛澤的妻子嗎?難道是昭王的意思?

  蘇恆連忙跟上小廝的腳步,絳卓坐在馬車中,掀開車簾對他莞爾一笑,「恆郡王,恭賀多時了。」

  絳卓生得美艷,此時勾唇一笑更是攝魂奪魄,讓人神志恍惚。

  蘇恆踏上了馬車,車內香氣氤氳,美人身穿南疆皇室宮裝,異域風情更讓人心神蕩漾,蘇恆的語氣都不禁變得溫柔起來,「公主喚我前來有何吩咐?」

  絳卓笑意繾綣,開口道:「今日是恆郡王生辰,但我是女子不好上門恭賀,還望郡王不要怪罪。」

  美人笑容嫵媚,蘇恆哪能生出怪罪之心,甚至還有些飄飄然,心裡想著莫非這絳卓公主傾慕自己,特意跑來與自己傾訴?

  絳卓笑容嫵媚,眼底卻冷,真是個蠢貨。

  不過有時蠢貨有蠢貨的好處。

  「世人只知寧王用兵如神,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卻不知其實恆郡王只是缺少一個機會。

  如果郡王早生幾年,這榮耀就未必是他人所得了。」

  蘇恆感動不已,終於有人能不被眼前表象蒙蔽,知道他的好處了。

  「蘇鈺不過仗著自己是寧王府嫡長子而已,若無寧王府的東風,他與尋常人有什麼區別!」蘇恆道出了自己的滿腹苦水,只覺得坐在他身前的女人真乃他的紅顏知己。

  絳卓耐心的傾聽著,時而說上幾句表示理解與贊同,得此知己,夫復何求,便是為她赴湯蹈火也甘願。

  一番交流下來蘇恆已完全將絳卓當作了自己人。

  絳卓這才不緊不慢的道:「眼下倒是有一個機會,既能讓郡王得到昭王的信任,又能為自己奪得一線機會,就是不知道郡王爺有沒有這個膽量了。」

  男人什麼都能承認,就是不能在女人面前說自己沒種,當即拍著自己的心口道:「我有什麼不敢的,公主儘管說!」

  絳卓勾起紅唇,笑得美艷而危險,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蘇恆道:「只要恆郡王能想辦法讓寧王夫婦服下此物,昭王那裡自有我為您鋪橋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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