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66章 舉薦
2023-11-14 07:58:34 作者: 從歡
昭王的臉色看起來很難看,宋側妃知道此事後與他哭訴了一晚上,再者說宋清君是他的人,如今被人打了悶棍,他面上也無光。
眾人表情各異的看著華將軍,有懷疑,有探查,還有的則是一臉理解之情。
華將軍終是被他們看惱了,冷喝道:「都看我做甚,那宋清君又不是我揍的!」
他若出手,那宋清君能只斷兩條肋骨?
開什麼玩笑!
華將軍脾氣火爆,眾人忙收回視線,不敢再摸老虎屁股。
虎威將軍與華將軍交好,湊上前來,低聲道:「我懂我懂,這種人哪值得你我親自動手,定是你找家丁做的,是不是?」
「我沒動手,也沒派人,你們怎麼都不信我!」華將軍有點急了,打個文臣也不算什麼大事,他若做了自會承認。
虎威將軍還想說點什麼,一聲「陛下駕到」令眾人立刻止聲,跪拜迎駕。
宣平帝的臉色不大好,原以為南疆使臣前來覲見是個好事,誰知道竟將前朝後宮鬧得如此雞犬不寧。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劉善尖著嗓子喊道。
眾臣看出宣平帝心情不佳,便都識趣的閉上了嘴,不去拿芝麻綠豆的瑣事招惹他。
見眾人無人動彈,昭王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兒臣有事起奏。」
「說。」宣平帝面無表情的睨了昭王一眼,淡聲道。
「父皇,宋學士昨日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暗算,拖入巷中打成了重傷。
長安乃天子腳下,竟有人敢毆打朝廷命官,簡直膽大包天。」
宣平帝倏然想到了麗妃執劍怒闖長春宮的事,視線瞥向了華將軍。
華將軍簡直欲哭無淚,宋清君朕真不是他揍的啊!
「父皇,此事覺不能姑息,一定要揪出始作俑者,嚴懲不貸!」昭王的語氣頗有幾分咬牙切齒之意,此番若不能殺雞儆猴,他這個王爺顏面何存了。
原以為宣平帝聽聞這種事也會勃然大怒,誰知他竟只默了默,便道:「嗯,的確該好好查查。
昭王,此事便由你去查吧。」
昭王頓時一愣。
父皇派他去查,而非派錦衣衛和兵馬司,也未給他任何權力,言外之意便是父皇對此事並不上心,甚至都不想理會。
昭王一時有些心慌,怎麼會這樣?
「陛下。」
宣平帝聞聲望去,見開口之人是蘇鈺,緊皺的眉稍稍鬆了松。
蘇鈺素來話少,他開口定然有事,不會像旁人那般只會說些廢話。
「陛下,臣聽聞此事也甚覺詫然。
此事不理,日後朝臣行走於長安之中豈不面臨這等風險,以後人人自危,於我大越社稷無利。」
昭王偏頭看向蘇鈺,眸色疑惑。
他自然不會傻到會覺得蘇鈺在偏幫自己,但他一時也不知蘇鈺此意為何。
蘇鈺很快便為他答疑解惑,「城中出現如此駭人聽聞之事,皆怪城中治安治理不利。」
京兆府尹立刻滾出來請罪,心裡暗暗埋怨寧王不講究啊,怎麼能無端牽連他呢!
蘇鈺繼而淡淡道:「京兆府的確有協理長安治安的責任,然京兆府主要指責所在在於民生斷案,此事最該糾五城兵馬司之責。」
京兆府尹鬆了口氣,沒他的事就好,他就可以繼續吃瓜了。
五城兵馬司負責巡視長安各街,有維持秩序、捉拿盜賊之責。
但兵馬司中大多都是城中官宦家的紈絝子,因不學無術所以被安排到兵馬司做個閒職,這些官宦子弟拉幫結派,氣得上任兵馬司指揮使遞了辭呈,到現在還無人願意接手。
「寧王意下如何?」
蘇鈺拱手,聲音清淡,「臣願舉薦一人可暫任兵馬司指揮使一職。」
宣平帝眯了眯眼,若有所思起來。
前些日子恆郡王上奏主動請纓,想要去兵馬司歷練。
蘇恆雖有郡王之位,但手中並無實權,他正猶豫著要不要答應,難道蘇鈺要為蘇恆請命?
兵馬司雖無多少兵馬,但好歹算是城中的一道布防,他不大想交給寧王府。
他正想著該以什麼理由回絕蘇鈺,卻聽他道:「臣覺華家小公子華年甚至合適。」
蘇鈺一出,不僅宣平帝愣住了,就連華將軍也一臉呆滯。
他和寧王素無往來,寧王為何突然來了這麼一手?
宣平帝也好奇,問道:「你與華年很熟悉?」
武將走得太近可不是什麼好事。
蘇鈺沉默一瞬,淡淡回道:「清瑤覺得華公子能擔大任。」
宣平帝眉頭一挑,顯然不信,「清瑤久在深閨,如何知曉。」
蘇鈺又默了默,旋即才道:「清瑤是聽華小姐說的。」
議政殿內唰的一下瞬間靜寂無聲。
好嘛,原來是因為寧王妃與華小姐交好,寧王這才替華年說話。
你願意寵媳婦兒,關上寧王府大門自己寵,朝政大事豈能如此兒戲,簡直荒唐。
宣平帝聞後一時也是哭笑不得,沒想到蘇鈺竟也是個因美色而枉顧規矩之人。
不過他對此並不氣惱,蘇鈺越是在意寧王妃,他才越好用寧王妃掣肘蘇鈺。
至於華年……想到昨日麗妃所言種種,他也覺得這麼多年的確虧欠華家和麗妃不少,便頷首道:「如此便讓華年試試吧。」
蘇鈺拱手,「陛下聖明。」
華將軍還在愣神,被虎威將軍用胳膊肘懟了一下。
武將手上沒深淺,懟得華將軍悶哼一聲,慌忙上前代子謝恩。
「父皇……」昭王只覺得匪夷所思。
但凡是個長腦袋的能猜出幕後黑手是誰,父皇不但不嚴懲,反而還讓華年任兵馬司指揮使,他怎麼越發看不明白了呢!
「昭王還有何事?」宣平帝面上不辨喜怒,但他聲音漸冷,任誰都能看出宣平帝的不耐。
「無事。」昭王壓下心中翻湧的煩悶,不敢再言。
蘇容反是向前一步,他半垂著頭,聲音有些細弱,但語氣卻甚是堅定,「父皇,兒臣有事啟奏。」
「講!」
蘇容抬起頭,他的臉色因病弱而常年蒼白,好似易碎的琉璃,美則美矣,但稍觸即碎。
可那雙總是溫和的眉眼中不知何時已隱隱浮現未曾被人察覺的鋒芒,似乎如瓷器一般,即便碎裂,也會以鋒利的碎片劃向對立的敵人,「父皇,兒臣以為大越應該終止與南疆的和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