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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141章 占便宜

2023-11-14 07:58:34 作者: 從歡
  「母妃,女兒不要去和親,讓寧安去和親吧!

  她是嫡公主,年紀還比我大,怎麼也不該輪到我。」此時的慧昌公主全然沒有了往日裡張揚傲慢的模樣,她伏在薛貴妃膝頭,哭得梨花帶雨。

  在聽到烏宰與父皇求娶後,她整個人如墜冰窟,什麼興致都沒有了,就連原本想要為難雲嫣然的打算也蕩然無存。

  南疆那等荒蠻之所,全是蛇蟲鼠蟻,她打死都不要去。

  薛貴妃怒其不爭的道:「你父皇不是還沒應下嗎,你慌什麼!」

  「可適齡的公主只有女兒和寧安,她定然也不願嫁到南疆,女兒擔心她會動手腳!」慧昌公主淚眼婆娑,哭得薛貴妃心都軟了。

  「好了好了,別哭了。」薛貴妃拿了帕子給她擦淚,「母妃不是還在嗎,你擔心什麼?莫非你覺得母妃不如皇后嗎?」

  慧昌公主破涕為笑,擦乾了臉上的眼淚,環著薛貴妃撒嬌道:「母妃最厲害了,父皇最寵愛的就是母妃,誰人不知母妃雖無皇后之名,卻有皇后之權。

  生為母妃的女兒,是慧昌上輩子積的福氣!」

  「你呀!」薛貴妃抬手戳了戳慧昌公主的額頭,眸光卻泛起寒霜。

  看來先前打探的消息果然無誤,南疆當真要與大越聯姻,還好她早有準備。

  秦皇后亦是無比憂心。

  忠勇侯府有從龍之功,而朝中以秦閣老為首的文臣當初並不看好宣平帝,是以宣平帝本就更為器重薛侯爺。

  薛貴妃生得貌美,又懂得如何討好宣平帝歡心,宣平帝對她自也寵愛有加。

  相較之下,自己不過空有皇后之名罷了。

  所以,秦皇后比薛貴妃要慌張得多,只有被偏愛的人才能有恃無恐,她擔心宣平帝會讓寧安嫁去南疆。

  「母后還沒睡?」

  秦皇后抬起眸來,訝然道:「寧安,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兒臣怕母后擔心,是以過來看看。」寧安公主笑了笑,神態輕鬆。

  她坐在秦皇后身邊,輕聲勸慰道:「母后,時也命也,每個人的命自有定數,您不必太過憂心。

  若父皇真選中女兒去和親那也無可厚非,女兒是公主,吃穿用度皆來自於民,若能以一人換兩國安寧也是值得的,這也是我身為公主的責任與義務。」

  秦皇后聞後心裡卻更難受了,同為公主慧昌任性張揚,女兒卻處處委曲求全。

  她並不會為女兒的懂事而欣慰,反是會自責愧疚,若非她無能,女兒貴為公主又該何等肆意。

  寧安自也不想遠離親友,可她知道薛貴妃的手腕,不願母后為了自己為難。

  而且她剛才為自己卜了一卦,有驚無險,應該準的吧……

  ……

  鴻臚寺中。

  絳卓一改殿中風情萬種的模樣,她隨意的將兩條腿搭放在桌上,面無表情的把玩著腕間的金鈴。

  烏宰坐在她身側,冷聲道:「蘇鈺那個混帳東西真是可恨,竟敢當眾折損我們的臉面!」

  絳卓漫不經心的笑了,「他不一向如此嗎?不近人情的冷麵閻王,名不虛傳……」

  話鋒一轉,絳卓蹙眉幽幽道:「不過我沒想到蘇鈺的意志力自控力竟這般強,連我的攝魂曲對他都無用。」

  不愧是重創南疆的戾王。

  烏宰冷笑勾唇,「不過沒想到堂堂寧王竟會喜歡那種嬌滴滴的女人,食色性也,看來與旁的男人也無區別。」

  絳卓不置可否,那雲嫣然看起來的確沒有武功傍身,不過腦子轉的倒還算快。

  「王兄提出兩國和親之事,秦皇后與薛貴妃勢必一爭,屆時越國內政定會亂起來。

  朝廷一亂,大越便分不出心思理會旁事,我們便可趁此機會休養生息。」

  烏宰亦笑著頷首,娶哪位公主於他而言並不重要,反正娶回去就是個暖床的工具。

  南疆雖小,可他們的野心並不小,岐山與南疆只隔著一道城牆,一座叢林,若能攻下岐州城,南疆便會得到豐沃的土地,大量的牲畜奴隸。

  可寧王蘇鈺仿若一道天然的屏障,將南疆死死隔絕在外,使得他們無法踏入一步,這多年已不知有多少南疆壯士折損在蘇鈺手中。

  殺人誅心,既然他們無法在外攻下城牆,那便從內部一點點腐蝕他們。

  絳卓抬頭望著烏宰,淺棕色的瞳孔泛著幽冷的寒光,揚唇道:「王兄別忘了幫我多備一些駐顏霜,來了大越總要結交一些好友才是,畢竟日後我可能就要留在這裡了。」

  ……

  梳洗過後,阿芙和芬兒和門而出,雲嫣然正準備熄燈入睡,窗外忽傳來輕輕的叩擊聲。

  這下雲嫣然連問都懶得問了,直接開口道:「太晚了,我要睡了。」

  可窗外的叩擊聲頻率未變,仍舊慢條斯理的,顯得很有耐心。

  雲嫣然抿了抿唇,抬步上前,打開了窗子,毫不意外的看著站在窗外的冷峻男子。

  蘇鈺垂眸看著她,少女臉上沒什麼笑意,嬌花似的臉蛋覆了一層寒霜,顯得冷冰冰的。

  不知怎的,蘇鈺看著這樣的眼神有點心虛,驀地想起軍中有些畏妻的軍官,每每吃酒晚了便會露出心神不寧的表情。

  「外面冷……」蘇鈺放輕了聲音,故技重施。

  本以為能像那日般得到她的心疼憐惜,誰知雲嫣然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淡淡道:「既是外面冷,王爺就早些回去吧。」

  說罷,雲嫣然抬手合窗。

  蘇鈺忙將撐住窗子,迎視著雲嫣然冷淡的目光,語氣有些弱,「其實,也不是很冷。」

  雲嫣然站在窗前看他,一副「您有何貴幹,我洗耳恭聽」之勢。

  蘇鈺想了想,試探著開口問道:「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什麼時候生氣了?有什麼事值得我生氣嗎?我現在不正心平氣和的與王爺說話呢嗎?」

  蘇鈺:「……」

  這就是生氣了吧?

  蘇鈺在宮裡就開始琢磨,可百思不得其解,實在想不出自己哪裡得罪她了,思來想去也只剩唯一的可能了。

  「可是因為那絳卓?」蘇鈺試探開口。

  原本神色冷淡的少女卻忽然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兒,炸起了全身的毛,「我與那絳卓公主不過一面之緣,我為何要因為她生氣?

  難道就因她是王爺的舊相識,王爺對她還有救命之恩?我竟不知自己在王爺心裡竟是這種小肚雞腸之人!」

  蘇鈺靜靜看著,只見她那張玲瓏小嘴不停的張張合合,出口的話像玉珠落盤,清脆無比。

  這好像自認識她以來,她語速最快的一次。

  可以斷定了,她就是生氣了。

  雲嫣然的態度越來越不好,可蘇鈺卻放下了心神。

  對他來說世上最可怕的東西是未知,只要知曉了原委總會有解決之法。

  於是他果斷單手撐窗,利落的翻進屋內。

  雲嫣然見她還敢登堂入室,頓時更氣,推搡著他道:「誰讓你進來的,出去,出去!」

  蘇鈺抓住她兩隻柔夷,嘴角輕彎,眼中灑滿了細碎的溫柔,語氣篤定,「你吃醋了。」

  「我吃醋?」雲嫣然的聲音有些尖銳,用力的掙脫著,「我才不會吃醋呢,你少污衊我!」

  她如同一隻生氣的小刺蝟,豎起了渾身的利刺,蘇鈺卻覺得她這般模樣可愛極了,他將她擁入懷中,任由她的小拳頭落在她身上,含著笑欣慰道:「我很開心。」

  「開心什麼?」雲嫣然沒好氣的道。

  「開心你像我在意你一般在意我。」蘇鈺眼中笑意溫軟,他最了解這種感覺不過。

  當初看著她與金寒時哥哥長妹妹短,他甚至有種想將金寒時拖下去餵狗的打算。

  原本打算入睡的金寒時突然感到一陣惡寒,忙讓小廝加了一床被子才熄燈入睡。

  聽他這般說,雲嫣然臉頰泛起紅暈,有些羞惱起來,嘴硬的道:「我沒有。」

  蘇鈺不聽她說什麼,只逕自解釋道:「我十幾歲時的確在岐山救過一個溺水的女孩,只不過她穿著大越服裝,我以為是附近的民女。」

  頓了頓,蘇鈺補了句,「但並無肌膚之親,我提著衣領將她拖上岸的。」

  那種畫面雲嫣然可以想像,的確是蘇鈺大直男做得出來的。

  「我將她拖上岸便要走,她甦醒後卻在後面纏著我不放,見我如何都不肯理會她,她便……」

  「她便如何?」雲嫣然看似聽得漫不經心,實則卻十分在意。

  蘇鈺笑了笑,道:「於是她便招出毒蛇襲擊我,我發現她是南疆人準備活捉她,卻被她逃進林中跑掉了。」

  雲嫣然:「……」這就完了?

  簡直索然無味嘛。

  不過她心情好了許多。

  見蘇鈺含笑看著她,雲嫣然俏臉一紅,梗著脖子道:「我並非胡亂吃醋之人,只是這些你要提前告知我才是,免得我被人打得措手不及。」

  蘇鈺蹙蹙眉,卻是不解,「這種事有何可說,南疆人我殺的多了。」

  在蘇鈺心中,絳卓烏宰不過都是南疆人而已,若在戰場遇到,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他哪能將所有南疆人都記住。

  雲嫣然一時無言,顯然蘇鈺沒有理解她的意思。

  不過雲嫣然也不再作追究,因為這樣更證明絳卓對他來說與旁人並無不同。

  「行吧,那我知道了。」雲嫣然清了清嗓,又重新變回了沉靜清淡的模樣,輕聲道:「時辰不早,王爺早些回吧。」

  「不生氣了?」

  雲嫣然搖頭,「我從未生過氣呀。」

  蘇鈺牽唇,墨眸幽幽,「可本王生氣了。」

  雲嫣然蹙眉,偏頭不解。

  蘇鈺眸色一沉,將她攬入懷中,微涼的唇不容分說的覆在她嬌嫩的唇瓣上。

  雖只是蜻蜓點水,卻讓雲嫣然如遭雷擊,腦中一片空白。

  鬆開呆滯的雲嫣然,蘇鈺趁著她還未回過神,唇角噙著一抹得逞的笑意,「姑且原諒你這一次,日後不許再懷疑我了。」

  說完,蘇鈺翻身而出,眼中笑意融融。

  原來占便宜的感覺竟然這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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