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怎能讓一個人可以為了另一個人……死

  「楚洛，就算你得到皇位，也不可能穩坐江山，朝中反對你的大臣比比皆是。你作為一個外人怎麼可以繼承正統江山。」太子第一次覺得無能為力。

  楚洛這次直接把手掌放到慕夕苒護著小腹的手背上，驀然一笑，「我突然想到一個好玩的。你們三個人都可能成為最高位者，而如今，在這裡，只要其中一個可以殺掉另外兩個人，我便放了她如何？」

  在親情，愛情和權利之間，楚洛很期待他們的選擇。

  「我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一刻鐘後只要讓我看到只有一個人活著，我就放了慕夕苒。如果你們三個都不選擇動手的話，那我就把她從這裡推下去。不知道一會王爺心裡會是什麼滋味。」

  這估計是三人今生遇到最難的選擇了，誰都不願意以這樣的方式來傷害身邊的人，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慕夕苒從石階上滾落下來。

  楚洛抬頭看了看掛在浩瀚夜空上的一輪明月。

  就在這時，一支黑箭劃破夜色，以極快的速度射在了楚洛的後背上，楚洛身體一震，慕夕苒趁機想要從他懷中逃出，可是楚洛在往後倒下的同時，還是伸手抓住了慕夕苒的手腕……

  「夕苒！」秦毓瞳孔猛地一縮，飛速的跑過去把慕夕苒扯到自己懷裡。

  白玉石階上，三人不停的從最上面的石階滾落下來，楚洛身下的血跡不斷染紅了白潔石階。而秦毓緊緊抱著慕夕苒，儘量護住她的肚子。

  石階之上，守在暗處的御林軍已經出動，把那些黑衣人全部拿下。

  慕夕苒看著秦毓滿身是血的躺在自己身側，她的手怎麼也堵不住從傷口流出來的血，她向周圍喊叫，可是又沒有人應聲，她顯得無措又無助。

  「二姐！二姐，醒醒！」耳畔響起一道溫柔的聲音。

  慕夕苒尋著聲音而去，緩緩醒過來，看清眼前的女子，「慕妘？」

  「二姐，是我。你是不是做惡夢了？」慕妘小心的把慕夕苒扶起來，給她背後墊上軟墊。

  「這是哪裡，秦毓……王爺呢？他在哪？！」慕夕苒一把抓住慕妘的手腕，急急問道，那眉頭更是緊緊的打著結。

  腦袋裡充斥著昏迷之前的場景，秦毓抱著她不斷的從石階下滾落下來。

  慕妘按住慕夕苒激動的胳膊，「這是王爺在郊外修建的一處宅院。王爺他在別處呢。」

  慕夕苒聞言心稍稍落下來，又想到秦毓既然沒事為什麼不過來，她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想到了在夢裡的秦毓，她就掙扎要下床，「那他怎麼不過來，可是受傷了？還是……不行，我要親自去見他。」

  就在這時，門帘響動，秦毓隻身走了進來，看到慕夕苒急切的模樣，他心裡一暖，大步走過去，按住慕夕苒的肩膀，「我只是在書房交代他們事情罷了，看你，著急的樣子。」

  慕夕苒一把抱住他精瘦的腰，眉頭緊鎖著，「秦毓，你真的沒事？」

  慕妘見兩人緊緊相擁的畫面，內心欣羨不已，轉而她就轉身默默的退了出去。

  「我這不好好的站在你面前，能有什麼事。」秦毓好笑的撫摸著她的長髮，忍著身體背後的疼痛，安慰道，「不要擔心了，以前的事情也不要想了，都過去了。」

  「可是……」慕夕苒還想要問什麼，就見秦毓俯身抵著她的額頭，她就改了口，「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秦毓見她身子一點點的被安撫下來，才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安慰道：「聽話，乖乖的躺回去。我去讓秦怡給你熬點補身子的熱粥。」

  「好。」慕夕苒嘴角彎彎，望著他俊逸的五官，「等等，你把六妹叫進來吧。」

  不一會，慕妘就端著熱粥走了進來，來到床邊坐下，拿著勺子不停的攪著。

  慕夕苒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在這裡，過得可好？還想要回慕家或者都城麼？」

  慕妘垂下腦袋搖搖頭，再抬起眸子來裡面依舊是一片純真，「二姐，慕家我是回不去了，都城我也不想再進去，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那你喜歡這裡麼？」慕夕苒又摸摸她的臉頰，一年不見，慕妘長大了許多。

  「喜歡，我喜歡和秦伯伯一起在後院學些醫術。」慕妘眼裡帶著滿滿的興致。

  慕夕苒聽見，也就放心了，「那你就還呆在這裡吧，不過你年紀也還小，至於婚事也不用著急。」

  說起親事，女兒家總是有些嬌羞的，慕妘紅了紅臉，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二姐，我不想向……五姐……姐姐那樣給人為妾。」

  「要不然我也不會讓人把你從蘇府救出來。」慕夕苒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就看到她歪頭甜甜一笑，慕夕苒也心情好了許多，「你能照顧好自己，我就放心了。」然後接過瓷碗來，自己慢慢喝了起來。

  慕妘打量著慕夕苒巧靜的神色，突然感嘆道，「好羨慕二姐姐。」

  慕夕苒這才抬眸，眨眨眼，「為何？」

  「二姐昏睡的時候，王爺捨身救二姐從石階上滾落下來的事情已經無人不曉了。整個都城裡的人都很羨慕王爺對二姐姐的感情。慕妘也想不出來，要怎麼樣的情感，才能讓一個人可以為了另一個人……死。」慕妘歪著頭，手不停的擺弄著腰間的香囊。

  慕夕苒卻無奈一笑：「慕妘，有一天你會知道只有安定的生活才是最好的，經歷過生死的人會是最可怕的。」就像她自己一樣，失去了最原本的天真。

  慕妘有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在郊外的別院呆了兩天，秦毓就帶著慕夕苒回了都城。回去的路上，慕夕苒犯困又在秦毓懷裡睡著了。回到了王府，秦毓把慕夕苒送回房間，自己便匆匆進了皇宮。

  皇宮內氣氛有些沉寂，那日發生在乾清宮門前的事情早已經沉寂。秦毓趕到乾清宮的時候，太子和皇后在守靈。秦毓默不吭聲的走上去跪拜了一番，才起身走到太子旁邊跪下來。

  太子見到他勉強溫和笑笑，「王叔回來了？」

  「什麼時候出殯？」眾人心知肚明，皇上還未葬到皇陵這幾日，大臣們還是會有些顧忌的，但是只要皇上葬到皇陵，那些蠢蠢欲動的大臣們就不會再安生。

  「明日。」太子回答的有些無奈。

  秦毓拍拍太子的肩膀，「早些未必不是好事。時間越早，對你越有利。」

  太子滿目疲憊，甚至都有些憔悴，「我知道王叔不想參與這些事情，可是朝局動盪，我怕自己受不住父皇傳下來的江山。」

  「安和，你要記住。你才是名正言順能夠繼承皇位的太子，而且朝中向著你的大臣不在少數。你要相信自己可以做好這個皇上。」秦毓收回手，把紙錢放到火爐里，冷笑一聲，「那些人不過是些跳樑小丑罷了。」

  聞言，太子安心了許多，「謝謝王叔。」

  「本王也算是君家的一份子，不會冷眼旁觀皇位落入心懷不軌的人手中。」秦毓也算是給了一個承諾，說完之後重重的拍了拍太子的肩膀，便告辭離開。

  靜安王府，醒來的慕夕苒坐在圓桌旁喝著熱粥。

  南詩在一旁小嘴說個不停，「對了，夫人。在皇上駕崩的前兩天，秦府的二房的秦佑已經把蘇和悠迎娶回來了。夫人不在的這些日子，二房鬧得厲害呢，就連東院這邊偶爾都能聽見蘇氏和二夫人在爭嘴。」

  「那秦府可是比原來熱鬧了。」慕夕苒冷冷一勾唇。

  蘇和悠是個不喜歡斤斤計較的人，更是不喜歡別人斤斤計較。而夫人雖然賢惠之名在外，但處久了都知道二夫人凡事夠不喜歡退讓的性子。兩人因此看不對眼也很正常，不過能夠蘇和悠那種風輕雲淡的女子大鬧起來，秦府二夫人還真是有幾分本事。

  南曉看到自家夫人帶著濃濃興致的眼眸，就忙出口勸道，「夫人，您如今可是有了身子。莫不可胡鬧，更不能經常去西院。估計那邊巴不得你生不下孩子呢。」

  南曉這話可是提醒了慕夕苒，大房的兩個少奶奶都膝下都沒有男孩，二房更是沒有。如果讓大房和二房知道她有了身子，那指不定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所以我有身子的事情，不能與任何人說。」

  到了傍晚時分，在書房的秦毓聽到慕夕苒要去請安，臉色一沉，放下手中的書就回了房間，抓住慕夕苒的胳膊，「這幾個月不要去請安了。」

  慕夕苒沖他盈盈一笑，「不去請安，既不合規矩，又會讓人疑心。」手指穿插過他的手指，與他十指相扣，「放心，二房如今還無暇顧及我。」

  聞言，秦毓臉色頓時溫柔下來，揉揉她的腦袋，「最好是如此。如果讓我聽到還有人刁難你。我不介意王府與秦府徹底分開。」

  「我知道，你去忙吧。」慕夕苒放開他的手，帶著念華和南曉走了出去。

  秦毓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就叫住慕夕苒，「等等。南曉不懂武功不用去了，以後讓秦怡隨時跟著你，我才放心。」

  「好。」秦毓退讓一步，她也應該退讓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