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倒是二伯母這家教就顯得有些勉強

  「好好好，我答應你就是了。」慕夕苒氣的跺跺腳，實在拿他沒有的辦法。

  當天傍晚慕夕苒在去請安的路上，想著今天大房和二房應該不會再刁難她了吧。可是沒想到來到正堂，慕夕苒朝他們一一施禮之後，還是感覺到了二夫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作為秦家的媳婦，竟然唆使毓兒與秦府斷了關係，你慕夕苒真真是膽大妄為！我秦家沒有你這樣吃裡扒外的媳婦，等老爺回來，我會立即告訴老爺，讓毓兒休了你。」二夫人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了，當眾就要讓秦毓休了她。

  慕夕苒聽到這裡，也知道這些人是不打算聽自己解釋了，那自己也沒有必要一直忍氣吞聲，讓這些人覺得她好欺負。

  於是慕夕苒稍稍揚起下巴，明徹的眸子裡泛出幾分寒意，那淡淡的清華貴氣里竟平生幾分讓人心生畏意的鋒銳之色，「過來請安的第一天夕苒就說過，夕苒敬你們是長輩，才會這麼乖順。如果你們屢次刁難我，那也沒有必要敬重你們是我的長輩。」

  「還有，夕苒說句不敬的話。如果大伯母的女兒秦思嫁給夫君，而夫家的長輩屢屢故意刁難秦思，夕苒敢問，大伯母是什麼感覺？！」最後一句話問的凌厲無比。

  讓大伯母明顯全身震了一下，不過她還是保持威嚴冷然道：「毓兒媳婦果然是伶牙俐齒。」

  皇上剛剛下旨那會，大夫人就暗地裡讓人問過慕家二小姐的性子，那人只是用了三個詞，伶牙俐齒，退進有度，淡然鎮定。當時她只以為是慕夕苒呆在皇后身邊久了，自然被調教成了這樣。

  可是如今看來，慕夕苒倒像是天生就有一股淡雅的風度。

  二夫人眯著眼睛瞧著二夫人沉靜的臉色，暗自琢磨這她的心思，等看到二夫人臉色稍緩，她忙開口道，「嫂子，你作為秦家主母教導小輩是應該的。毓兒媳婦說這話的意思分明是嘲諷我們秦家的家教不好。」

  聞言，慕夕苒側頭就朝二夫人看去，二夫人是故意讓她和大房斗。既然如此，就別怪她也用心計，只瞧她微微露出迷茫之色，「夕苒瞧著大伯母的家教還不錯，倒是二伯母這家教就顯得有些勉強。」

  提起這事，二夫人臉色青紅變幻盛怒難耐，她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秦府的人皆知二房中年僅十歲的秦浩，年紀小小卻在秦府橫行霸道，目中無人，經常欺負婢女。這一直是二夫人心裡的一個結，只可惜秦浩性子又犟，秦二爺屢屢教導時，二夫人又心軟，以至於秦浩愈發囂張。

  「慕夕苒，你當著秦府這麼多人說長輩的不是，是不是自己才是那個最沒有家教的那個。」秦二爺也終於沉不住氣，沉吟中帶著微微的怒意。

  在秦二爺眼裡，是怎麼看慕夕苒都不順眼。

  大夫人見如此的場景，又抓住慕夕苒眼底那份幽深，才明白慕夕苒是清楚了大房和二房的暗鬥，如今她把敵意轉到二房身上，就是為了與大房站到一起。

  這樣一想，大夫人就覺得心裡舒坦了一些，又往深里想到其實她也沒有多討厭慕夕苒，只是最初認為慕夕苒嫁給靜安王爺，是用了什麼手段攀上了靜安王妃這個頭銜罷了，不過經她這幾日觀察，慕夕苒似乎最不屑的就是這些榮華富貴。

  「大伯母，既然大房和二房都不喜歡夕苒。那夕苒不如讓王爺把西院和東院之間的那道門封了吧，反正你們也說是我唆使的王爺，那我就壞事做到底。」慕夕苒實在不想與這些人成天鬥嘴鬥氣，心煩的很。

  作為秦府的主母，大夫人當然要當個和事老，聽到慕夕苒的話也是點點頭，不過依舊是目光威嚴，「以後大房和二房就早上過來請安，毓兒媳婦依舊是晚飯前請安。至於封門的事情萬萬不可，西院和東院都是一家人，要經常走動的。」

  「夫人，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大夫人身邊的丫鬟紅梅說道。

  大夫人也就順勢擺手，「大家想必也都餓了，擺上吧。」伸出手，由身旁的青竹扶起來，經過慕夕苒身旁時，「毓兒媳婦也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夕苒謝過大伯母的好意。」慕夕苒垂著眼眸，表面上恭順的拒絕了，「夕苒該回去了。」

  等慕夕苒離開，大夫人就對二夫人說道，「毓兒媳婦不是一個容易拿捏的主，更不像前幾個稍稍一說就哭得的柔弱女子。以後不要當著大家的面說她了。」

  二夫人丹鳳眼一挑，沒想到經過慕夕苒的一兩句話，大夫人就改了態度，慕夕苒還真是一個難斗的女人，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作為二房的婦人還是要恭順一些，「知道了。」

  果然皇上病危的第二日，就下了道聖旨，把秦府的秦思賜給二皇子為正皇妃，兩人的喜事定在十一月初一。皇宮裡，也只怕只有淑貴妃最為開心了吧。

  十月二十這天清晨，外面天微蒙蒙亮，秦毓醒後翻了個身，順手把慕夕苒拉進懷裡，想要繼續睡會，就聽到慕夕苒不甚均勻的呼吸聲，他驀地睜開眼睛。

  慕夕苒果然沒有睡著，此時正怔怔的看著他，還有受驚，等回過神來，她拿手推了他一下，「你到底是在裝睡，還是才醒？」

  秦毓忍不住翹起嘴角，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剛剛才醒。你是有心事睡不著？」

  「沒有。」慕夕苒立即矢口否認，那眼神也跟著閃了一下，而後沉思了一下，抱緊秦毓的腰間，粉唇輕啟，「爺，你覺得慕府如今會有什麼動作？」

  那日，她把二夫人和慕念青奚落出去，心裡還是有些隱隱擔心的。

  「慕府如今還是舉棋不定，在二皇子和五皇子之間徘徊。不過以我的了解，慕慶陽不會做出選擇，只會各自壓上一碼，無論結果如何自己都能保得一命。」秦毓摸摸她的腦袋，「慕府翻不起什麼大風浪，你不必擔心。」

  慕夕苒不知不覺想到那些在襄城的日子，也想到了自己的娘親和青嵐，不由開口道，「爺，過年之前，你陪我回一趟襄城可好？我已經有一年多沒有給娘上過香了。」

  「好，我正想著帶你出去散散心。」說起襄城，秦毓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兩人屈指可數的幾次見面，那個時候兩人還互看不順眼，沒想到才一年就喜結連理。

  慕夕苒閉上眼睛，準備再睡會，就聽到了外面的吵鬧聲。

  只隔一道門，外面說的話裡面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站住，王爺和王妃還睡著，你一會再過來吧。」這是南詩的聲音。

  「今日鳴琴公主的忌日，耽誤了王爺上香的時辰，你們怎麼擔得起。」雪蘭明麗的聲音透著濃濃的責怪，還有隱隱嫉妒。

  如果是往年這天，王爺早早就起身出了都城。如今卻貪戀了別的女人的懷抱。

  「雪姨娘，鳴琴公主的忌日那是王爺和王妃的事情，你一個姨娘過來做什麼？」念華凜著眉毛大膽迎上雪蘭挑釁的眼神，站著的身姿一動不動，「雪姨娘還是回去吧。」

  「妾身早早起來在府門口等著，沒等到王爺，自然就過來瞧瞧，沒想到……王爺竟然為了王妃，忘了鳴琴公主的忌日。妾身真是傷心至極。」雪蘭甚至還低泣兩聲才轉身離開。

  屋內的兩人早在南詩說話時就起了身，慕夕苒幫秦毓系好腰帶，狠狠瞪了他一眼，「公主的忌日，你都不告訴我。害的我成了別人眼中的禍水。」

  「我真的是忘了，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秦毓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霎時可愛，就攬住她的腰肢往自己懷裡帶，「不過，你這禍水，我喜歡的很。」

  「貧嘴！」慕夕苒從他懷裡出來，忙正色起來，「說實話，我從來沒有去祭拜過鳴琴公主。」

  說話間，外面念華已經端著熱水走了進來，南曉也是提著飯盒隨後走進來。

  兩人洗漱之後，簡單了些早膳，就連忙出了府往都城的郊外去了。

  鳴琴公主和駙馬秦三爺都葬在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不過如今是冬日，放眼望去，全是一片蕭瑟的枯草。馬車在官道旁停下，裡面因為都是樹林，馬車是進不去的，秦毓就牽著慕夕苒一步步往裡面走。

  到了一座大山的山腳處，慕夕苒就看到兩座墳頭，兩座墓碑也是明顯的很。

  「那便是了。」秦毓肯定了她的猜測。

  秦思和念華先走過去把東西都擺好，秦白點好香遞給秦毓和慕夕苒，兩人舉著香朝著墳頭跪下來，對著墳頭連續磕了三下，才把燃著香插到土裡。

  秦毓一把抓住慕夕苒的手，「母親，毓兒把兒媳給您帶來了，毓兒會像父親疼母親一樣好好疼夕苒，好好珍惜兩人之間的感情。還請母親保佑毓兒和夕苒一輩子。」